顧顯明天生日。

那應當準備禮嗎？

準備什麼禮才會合適呢？

關雎工作之餘，滿腦子都在思忖這個問題。

後來，一開屜，見到了自己上個月為他心準備的領帶。

那……就它吧？

關雎想，自己不正愁沒有機會將這條領帶送出去嗎？

現在，機會來了，應該可以一試吧？

只是，到時候要怎麼給他說呢？

上回才說這條領帶是要送給林誠然的，可現在又轉手送給了他。

以顧顯的脾氣格，他會不會當場就把領帶攪碎啊？

關雎覺得這個可能極大。

扶額，有些頭疼。

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算了，不管了，有什麼事，等明天送了再說吧！

****

關雎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緩慢。

秒鐘好似上了年紀的老太爺一般，慢慢悠悠，一幀一幀晃著。

關雎盯著牆上的石英鐘，竟有衝，想要把時鐘直接撥到數字『8』的位置去。

即便已經反覆化了兩遍妝容，站在全鏡前，試了不下二十套服，春夏秋冬款幾乎全試了一個遍，就連林楚楚柜子裏的服都沒有放過，可最後，時鐘卻還停留在了六點鐘上。

慢到實在離譜。

直到七點鐘聲終於敲響，關雎「蹭——」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抓過手邊的背包，背肩上，又站在全鏡前反覆把自己從上至下，從前至后，檢查了不下五遍。

確定鏡中的自己，妝容緻，著大方嫻靜之後，這才換上小高跟鞋，心滿意足的出了門去。

關雎打車，往溫渠宮去了。

坐在車上，反覆叮囑司機，慢些，再慢一些。

的心，非常矛盾，在家裏，就熱切盼時間走得能夠再快些，可眼下馬上就到了，卻又希能夠再慢點。

因為，現在時間尚早，去得太急，反而顯得太過迫切。

而且，這次的飯局，絕對算得上和顧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

關雎說不出的張。

擱在前的兩隻手，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盜出了一層細汗來。

「小姐，到了。」

前方，計程車司機提醒關雎一句。

這麼快？

關雎偏頭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確實已經到了。

長舒出一口氣，緩了緩張的緒后，這才推門下車。

一貫熱鬧的溫渠宮餐廳，難得，今日卻是安靜出奇。

古古香的大門閉著，唯有兩名著漢裝制服的服務小姐，恭恭敬敬的候在了門外。

若關雎沒有猜錯的話，這家餐廳恐怕已經被顧三爺清場了。

關雎拎著包上前。

沒想，還沒走上臺階，門口守著的其中一名漢裝孩，已經快步下來，攔住了關雎的去路。

「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我們餐廳不對外營業。」

「可是……」

「這裏已經被顧三爺包場了。」

那服務小姐是生怕關雎要強闖似的，不等把話說完，就搶了的話頭繼續道：「因為已經被顧三爺包場了，他現在正和朋友在裏面用燭晚餐，拒絕所有人的打擾，還請您諒。」

「朋友？」

「是啊！」

餐廳服務員繼續道：「顧三爺的朋友，你不知道嗎？當初新聞上可鬧得沸沸揚揚，就是那個著名的影視明星祝琉芊。」

關雎一怔，面微白。

所以，琉芊也來了？

「……在裏面？」

「是的，剛剛已經到了。」

「……」

關雎的面上，已然不見。

回頭看了眼後天停車場。

門口正對面的位置，停著一輛高級保姆車，確實是屬於祝琉芊的。

還記得這個車牌號碼。

直到這一刻，關雎才明白，原來，顧顯昨日發短訊約飯的人，是祝琉芊。

那自己，現在何必還要進去打擾他們倆用餐呢？

三個人的飯局，是去為難他們，還是作踐自己呢？

這頓飯又是不是顧顯刻意而為之的呢？

明知道有多在意他們三的關係，所以，才讓陷這種難堪的局面？就為了看的笑話？

關雎看著前方落地玻璃窗中，折出心裝扮過的自己。

忽而覺得，連自己臉上的這些妝容，都像是一場笑話。

在笑的不自量力，笑的癡心妄想，笑的自作多！

「小姐，你不會是祝琉芊的影迷吧？不好意思，我們門口是不允許逗留的。」

服務員見關雎一直杵在門口不走，只好催促。

關雎迅速從包里翻出紙巾，把上的口紅用力抹去，之後，塞了顆糖送進裏，「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

關雎轉過，踩著小高跟鞋，匆匆離去。

背影還有些狼狽。

蘋果糖在關雎的口中慢慢化開，香甜的味道在齒間沁開，卻偏偏，達及不到的心間里去。

心臟，宛若浸泡在了濃濃的苦瓜里，又苦又……

難至極點。

****

溫渠宮餐廳——

顧顯的臉打從祝琉芊出現開始，就沒有好過。

「你怎麼會來這？」

顧顯並沒有約。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肯定會來這慶生。」

祝琉芊是了解顧顯的，甚至，了解程度一點不比關雎。

因為，旁觀者清，當局者才迷。

「出去。」

顧顯冷冷下令。

面目沉，令人膽寒。

祝琉芊漂亮的臉蛋上閃過明顯的傷，眉心微微慄，「阿顯，難道這麼多年過去，我連陪你慶生的資格都沒有？就算你對我從來沒有過真，可我們曾經也實實在在的在一起過，你忘了四年前我們放縱的那一晚？你忘了你是怎麼樣在我上釋放你自己的？阿顯，我們明明都是彼此的第一次，為什麼你卻不能嘗試著接我呢？」

聽祝琉芊提起他們的第一次，顧顯的面更加沉。

他目幽冷的睨著，「祝琉芊，你應該清楚，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葯，所以才會你。」

因為中了迷藥，所以才把那天晚上的人，認了關雎！

他承認，那天晚上他很愉悅，但並不是因為祝琉芊，也不是因為藥反應，而是因為，他以為在自己下承歡的人，是……關雎。

而關於下藥這件事，其實顧顯這麼些年也一直在查，但沒想到，一無所獲，甚至連酒店裏的監控視頻都早已被毀。

很顯然，這個局是早有人為他設計好的。

但這人是誰？又為什麼要給他布這麼個局，而局裏的主角為什麼又偏偏是祝琉芊？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顧顯想不明白。

但他可以確定一點的是，這個人，絕非尋常人。

若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瞞天過海，且還做得如此滴水不。

他總覺，這是一盤大局正在等著他。

只是，不知這棋局到底什麼時候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