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木地板,還不至於磕得頭破流。
關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著氣,額頭上的劉海早已被汗珠染,噠噠的黏在腦門上,好不狼狽。
而正對面,主位上的那個男人,西裝革履,整潔如新。
他如同君王一般,高高在上的坐在那裏,氣勢凌人,且矜貴非凡。
與地上窘迫不堪的關雎,形鮮明對比。
可關雎並不在意這些,當然,也沒工夫去在意了。
來的目的,只是談工作而已。
舉起手,看著手腕上的表,「三,二,一!時間到!」
微笑著,沖顧顯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顧總,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訪談了嗎?」
顧顯微揚眉梢,「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接你的訪談了?」
「你耍賴?!」
關雎「蹭」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顧顯推開轉椅,起,大步走近,「我從來沒有答應接你的訪談,我只是說,可以給你一次說服我的機會。」
「……」
關雎咬著,氣鼓鼓的瞪著他。
顧顯雙手抄兜,大步近,「誰允許你臨時換人的?」
他居高臨下的視著,氣息危險。
「……嗯?」
關雎心一慌。
腳步被他得連連往後退。
「是你覺得我顧顯,是想,就可以順手一下的人,對麼?」
「……當,當然不是!」
關雎雙手防備的抵在口。
他顧顯是誰?
哪裏敢隨便!
關雎被得節節敗退,最後,「砰——」一聲,後背重重撞在了門板上。
沒了退路。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顯面冷清。
冰涼的長指扣住關雎的下頜,霸道的抬起來,「眼睛看著我,好好說!」
他很兇的樣子。
那架勢,像是不好好說,就隨時會擰斷脖子似的。
「我……」
關雎張得氣息不穩。
最後,眼一閉,心一橫,「好,說就說!」
再次睜開眼,揚長脖子,對上他凌厲的目,大聲質問道:「你現在到底把我或者琉芊當作了什麼?」
顧顯蹙眉。
似乎沒有預見會忽然問這些。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一門心思想要替你哥報仇,所以你拼盡全力的辱我,是!我是對不起你們顧家,對不起顧宴哥,所以,我接你的辱,我無話可說。但是,琉芊呢?你不覺得你應該更尊重一些嗎?」
顧顯面冷清,「我哪兒不尊重了?」
「你哪兒尊重了?!你分明喜歡,卻又強行娶了我!分明剛和接過吻,卻轉頭又過來……過來強吻我……」
關雎幾乎有些說不出口。
因為恥,頰腮染上一層紅暈。
腦袋也往後了一,「當初你怎麼說來著?你還說什麼……口富?」
關雎難以啟齒。
顧顯揚眉哂笑,「那又如何?」
還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吻。
關雎氣結,「如何?你可以不顧及我的,那的呢?你不是喜歡,嗎?難道的你也不需要顧及嗎?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挑撥我和的關係?如果是,那你這法子也未免太稚了些!」
「挑撥你們的關係?」
顧顯嗤之以鼻,「就你們那塑料姐妹花的友,還需要我來挑撥?」
顧顯探出手,霸道的扣住的額頭,讓在牆壁上,一不能,「我再提醒你一遍,那丫頭本從來沒有把你當作過真正的朋友,所有的,都不過是你的一廂願而已!關雎,瞧不上你,你還沒明白嗎?用你這顆腦子好好想想,別真以為它長著只是給你高湊數的。」
「……你!」
關雎被顧顯最後那句話氣得夠嗆。
「是!我承認,我就是一廂願,我不配跟朋友,更不配做你顯槐軒的,這樣你滿意了嗎?」
關雎只覺火氣蹭蹭往腦門上冒。
顧顯也沒什麼好臉,音量陡然拔高,「你要發火,你沖去發啊!你在這跟我橫什麼呀?」
關雎:「……」
忽然想到自己來找他,不是來跟他耍橫的,更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是來求他做訪談的。
差點又被自己搞砸了。
不,這會兒可能已經搞砸了。
關雎別開頭去,癟癟,一副好不委屈的樣子。
顧顯掃一眼,「你還委屈上了?」
「不、敢。」
關雎冷的扯了扯角。
鼻子裏卻驕傲的哼了聲氣。
顧顯沒理會這些小緒,長指又勾住的下,把的小臉強行掰正回來,「另外,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喜歡祝琉芊了?」
「你不喜歡?」
「不喜歡。」
顧顯三個字,回答得乾乾脆脆。
這是關雎第一次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他。
這也同是顧顯第一次這麼直截了當的給答案。
關雎心一跳。
明顯了好幾拍。
瞠目,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數秒后,回過神來,「撒謊!」
剛剛還真的,險些就要信了。
顧顯不滿的蹙眉,長指勾起的小臉,峻臉近,惱火問:「我怎麼就撒謊了?」
「你怎麼不是撒謊?如果你不喜歡,你怎麼可能會戴上送給你的領帶?一個人送男人領帶,什麼含義,你不會不知道吧?」
顧顯聞言,眉目陡然一沉。
琥珀般的深眸里,瞬時斂上一層駭人的寒。
手指著關雎的下頜,不由加重了力道,薄間扯出一鷙的冷笑,「那你來告訴我,一個人送男人領帶,到底什麼含義!關雎,你最好想清楚了,再給我作答!」
關雎一時間本還沒弄明白,顧顯這忽如其來的怒火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連腦子都沒過,就直接回答道:「人送男人領帶,就意味著想把這個男人捆在邊,鎖得牢牢地,答應繫上了,就等同於默認了的心意!」
顧顯聞言,深幽的冷眸中,風雨來,「所以,這就是你送林誠然領帶的理由?」
「啊??」
關雎腦子裏一懵。
什麼鬼?
怎麼最後,話題又繞回到自己上來了?
敢說到最後,了抱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