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寧先去洗澡, 想讓自己醒醒酒,順便冷靜一下。
站在花灑下,仰起臉, 閉上眼睛讓熱水沖到臉上、上, 又回想了一遍莫姐對說的話。
唐亦寧確定自己想去廣州,非常想去。
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在錢塘辦事可有可無的小菜, 是莫惠清眼里一視同仁的普通業務員, 可莫姐居然向發出邀請, 說可以做的左膀右臂。
莫惠清認可了的人品與能力, 這份信任來之不易,唐亦寧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
這是一個機會。
不管是薪資福利、工作容、發展前景, 還是領導人的魅力與團隊實力, 每一樣都讓唐亦寧心不已。
還沒滿二十五歲,認識的那些讀研的同學都還沒畢業!人家可以為了前程在畢業后選擇將來發展的城市,為什麼不能趁著年輕時出去闖一番?
就因為結婚了?
唐亦寧想到江刻會生氣,會不同意,就是沒想到他的態度會那麼堅決、火氣會那麼大。
壞也壞在喝多了, 講的不是時候。
轉念一想,也許什麼時候講都一樣, 他都會生氣。
唐亦寧洗完澡后回到主臥,江刻已經坐在被窩里。
他穿著買的綠珊瑚絨睡, 很可的,臉卻依舊黑如鍋底, 低著頭在那兒看手機, 眼睛就沒往上瞄過。
唐亦寧掀開被子爬上床, 也拿起手機看, 刷朋友圈、看新聞、刷短視頻, 看了半天啥也沒看進腦子里,干脆點開一個不用腦子的彈球小游戲,隨意地讓球彈來彈去。
邊的男人死氣沉沉,像個一踩就要的地/雷,唐亦寧不想去踩雷,又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決定和他聊聊。
放下手機,往他邊挪過去些,抱住他的胳膊他:“江刻。”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同意。”江刻就一句話。
唐亦寧努努:“你能不能先聽我講一下莫姐的計劃?”
江刻:“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去廣州,做助理,一萬八,上次說了,去三年,還有什麼?”
“你先別生氣嘛。”唐亦寧地說,“很多細節你還不知道,我給你講一下吧。”
江刻忍住氣:“行,你說。”
唐亦寧就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完后,問:“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我是個新人,莫姐信任我才愿意把這崗位給我。我真的很想去,又不是不回來了,平時也能兩個月回來一趟的呀。”
“兩個月回來一趟?”江刻轉頭看,冷冷地說,“四天,在家睡三晚,一年六趟,十八晚,加上春節和國慶,撐死了一個多月。一年,回家住一個多月!你以為這兒是酒店嗎?!”
他沒忍住,又開始吼了,吼得唐亦寧耳朵嗡嗡響。
繼續好脾氣地說:“那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我們過去有六、七個人呢。人家莫姐不僅有老公,還有孩子,孩子明年六月要小升初,老公都支持,你為什麼不能支持呀?”
江刻冷笑:“一年掙多錢?你一年掙多錢?能掙一百多萬兩百萬,老公當然支持!要是給你開這個工資我也支持,我不僅支持我還跟你過去!咱們家靠你養我我都樂意!”
唐亦寧癟著想半天,說:“我一年也有二十多萬啊,扣掉社保公積金,再除掉吃飯,我要是省著點用,每個月至能存一萬三,這還只是第一年。莫姐說了,第二年第三年收肯定會比第一年多,如果比第一年,說明我們在那邊干得不好,那也沒必要再待,第二年就能卷包袱回來了。”
江刻瞪著:“那就說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起那個廠,你又怎麼知道不會失敗?萬一失敗了,回來后還是你們辦事的老大,你呢?你浪費了一兩年的時間,跑過去又跑回來,意義是什麼?!”
“就算失敗了,我也不可能沒有收獲。”唐亦寧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我只要跟著就一定能學到東西,我們公司好多人都跟了好幾年,愿意跟著走南闖北。如果莫姐沒本事,誰會愿意跟著?就是很厲害,才會服眾!”
江刻深深皺眉:“你是不是被洗腦了?你他媽進的是個傳銷公司吧?啊?你認識才多久?三個月!你是要為出生死嗎?一天到晚莫姐長莫姐短,你別忘了,你到現在為止才發了兩個月工資!到手的錢加起來五千塊都沒到!”
唐亦寧辯駁:“公積金里還存著一千六呢!肯定超過五千了!”
江刻怒不可遏:“這是重點嗎?!”
唐亦寧不甘示弱:“怎麼不是重點了?下禮拜我們又要發工資!他們又沒欠過我工資!我說了提要年前一起發!你就是嫌棄我工資低唄!我去廣州年收能翻一倍,你又不答應!就只準你漲薪不準我漲薪嗎?”
說到“漲薪”,江刻更煩躁了:“你這是漲薪的問題嗎?你是要外派!就為了加點錢你連家都不要了!我們房子才買了半年!你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你以為是三個月啊?”
“三年怎麼了?”唐亦寧子都哆嗦起來,“我們之前的三年和我外派有什麼區別?你平時也不搭理我呀,忙起來一兩個月一個消息都沒有,空了,就打個電話我過去,過去干什麼?吃飯,上床,然后呢?沒有然后!繼續下一個回!你那會兒能接這樣的生活,現在又不能了?”
“對!”江刻大聲吼,“現在不能了!因為我們結婚了!我們有房了!這兒是我們的家!我們兩個人的家!我說過我不接兩地分居!我們既然結了婚!你就必須要住在家里!”
唐亦寧的音量也拔高了:“我又不是不回來!我平時也能回來的!我不是不要這個家!我只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江刻我和你說過,如果你有這樣的機會,只要你想去,我一定會讓你去!因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的家去斗!我知道你會回來!為什麼反過來你就不能支持我?”
江刻:“年薪翻一倍,我的確有可能去,但他媽只加十萬我本就不會答應!你想攆我走我都不會走!十萬二十萬哪兒不能掙?你在錢塘找個工作很困難嗎?非要跑到廣州去掙這點錢?”
唐亦寧:“十萬二十萬對你來說是不困難,對我來說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我做跟單一年才掙七萬!我現在一年能掙到以前三年掙的錢,我為什麼不去掙?”
江刻:“我說了我們家不缺你這點錢!你掙七萬還是二十萬沒那麼大的區別!和咱們倆在一起好端端地過日子比,這些錢算個屁!”
說到頭,唐亦寧明白了,江刻還是嫌棄莫姐給的薪資低。
倒也可以理解,他一個年收三十多萬的人,來年估計能掙四、五十萬,一份遠在廣州、年薪二十萬出頭的工作,對他來說的確沒什麼吸引力。
可對唐亦寧來說,這真是一份夢寐以求的好工作,匹配著一份夢寐以求的好薪資。
唐亦寧能理解江刻,江刻卻理解不了唐亦寧。
他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愿意為了這麼點錢就背井離鄉去遠方?他認為結了婚的夫妻就應該住在一起,像岳父母那樣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他和唐亦寧又沒有太大的經濟力,房子都買了!下班后回到溫馨的小家不該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嗎?
結婚半年,搬家近三個月,江刻越來越如今的生活,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回家。
他回家晚,唐亦寧都在家了,會給他留好宵夜,他要是回家早,就會去買菜做飯,和唐亦寧一起吃。
吃完飯,他們一個洗碗,一個倒垃圾,一起看電視,流洗澡,上床聊天、做/,最后抱著睡。
快樂的時如此短暫,總不會是過厭了吧?不上癮的嗎?不留的嗎?舍得把他一個人丟在錢塘,自個兒遠走高飛去廣州?
他又不是掙不到錢!他們家真的不差那點工資!
不是有那樣的說法嗎?男主外主,老公負責掙錢養家,老婆負責貌如花。江刻早就在心里下定決心,他要努力工作,多多賺錢,好好地養著唐亦寧,把養胖點。
他都不排斥生孩子了!因為唐亦寧想要小孩。
他計劃過,時候差不多了他們就生一個,丈母娘要是愿意幫忙帶,那就讓帶,丈母娘要是走不開,唐亦寧也可以做個全職媽媽。
江刻自信他一個人的收就能養家,辛苦點沒關系,他就一個想法——不能和唐亦寧分開,一天都不能!
他們發生過爭吵,在最開始的那幾個月。因為唐亦寧的單位太遠,關于是否辭職,他們吵得不可開。后來唐亦寧妥協了,辭掉工作,搬來與他同住。
江刻至今都認為唐亦寧辭職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長距離的通勤很耗費心力,還影響工作質量,他認為那是為好。
鎧勛面料在城東,他都無法接,現在變了廣州,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會答應?
權衡一下利弊,哪里有什麼利?全部都是弊!
江刻決定必須要說服唐亦寧留下,那什麼莫姐,自己去掙大錢,說是招助理,騙鬼呢!把唐亦寧帶去無非就是要給干雜活,一個助理崗,能學什麼東西?
此時,唐亦寧心里卻是另一番考量。
覺得,被這份婚姻困住了。
從婚姻里得到了什麼?房子,江刻的與依賴,不再寂寞的周末與夜晚時。
在婚姻里付出了什麼?的與理解,所有的積蓄,鎧勛的工作,與父母相的時間。
就把這些東西都抵掉吧。發現,在這份婚姻里,一直沒能得到江刻的理解與尊重,好多次對話,他們都是同鴨講。因為收懸殊,始終于弱勢,還要像教小孩一樣去教江刻一些為人世的道理,他連吃頓喜酒要包多紅包都搞不清。
也許在江刻眼里,就是一只小寵,他給造了一個窩,管著的吃喝,高興了就逗逗,不高興了還得負責賣萌哄他。
他的壞病的確改了很多,對越來越好,都肯陪去約會了,哪怕只有一次。可當想去追尋一些自己在乎的東西時,他的本又暴/了。
他困住,不讓去,只從收上去衡量得失,卻沒想過能從中得到金錢以外的、其他的一些好東西。
的事業,的野心,的夢想與追求,在他眼里從來都不值一提。
他連問都懶得問一句。
他大概還把當幾年前那個一直跟在他后的傻孩,他說什麼都信。他給介紹工作,帶去做模特,在外貿公司實習時晝夜顛倒,他說那樣對不好,覺得有道理,就沒簽協議。
去鎧勛面試,嫌棄工廠太遠,他說住在廠里包吃包住能省錢,又覺得有道理,就留在了鎧勛。
等他要買房結婚,他自己嫌棄鎧勛遠了,讓辭職,也不管那會兒剛開始轉業務。加上媽媽也勸要為小家庭著想,考慮以后又一次妥協,辭了職。
什麼做妥協?
就是用讓步的方法去解決矛盾沖突。
唐亦寧告訴過自己,從鎧勛辭職,是最后一次向江刻妥協。
想跟著莫姐去廣州,又能掙錢,又能學東西,目標相當明確。
陸蕭可以,杜春強可以,陳健、萬麗梅、張琴都可以,憑什麼就不可以?
這一次,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絕不會再妥協。
“很晚了。”唐亦寧疲憊地著太,“我不想和你吵架,早點睡吧。”
嫁給北城最有權勢的男人,做人人羨慕的夜少奶奶,從此沈琦的人生過得順風順水,本以為這場婚姻隻是各取所需。誰知道她竟丟了心……...
遲樓性格陰沉,少言易怒。五官極佳,卻被一道從額頭到眉峰的疤毀了,A大的人都不敢招惹。私下盛傳,此人必定孤獨一生。直到有一天,遲樓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銀戒。有人看見他近乎瘋狂地親吻手上的戒指,目光卑微。也有人看見他坐在教室斜後方,用刀尖在戒指內側固執地刻下兩個字——於菟。直到於菟留下一張離婚協議書,收拾行李傷心離開。遲樓翻遍全國把她找出來,雙眼赤紅,偏執暴怒。 “老子把心都掏給你了!”“你和我結婚是為了報復,現在你成功了,我該走了。”“誰TM的在放屁!”遲樓氣急敗壞地把人抓過來,低頭看到她眼裡的淚珠,聲音陡然變得柔軟,微微顫抖。 “你是我的命,兔子,沒有你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