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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醫生的心頭寶》 第1023章你想跟我離婚?

江清池著慕煙燭的耳朵,在耳邊「煙兒」,「煙兒」這麼

他是有九分醉,眼睛黑亮得要命,不過眸底卻浮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

這樣的江清池,纔是卸下了重擔的江清池。

慕煙燭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各方麵的力也很大,工作剛起步,還要滿腹心思去追,惦記著的事,還有去世……

林林叢叢,大事小事。

男人就是這樣,心裡有事就憋著,很和旁人傾訴,哪怕對自己最的人,也不會卸下強者的麵,因為他們要麵子,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和無能。

今日的江清池,借著酒勁,暫時可以忘卻一切,可以盡的笑,無所顧忌。

但他肯定不知道,明天的慕煙燭就要給他重重一擊。

此刻夜已深,窩在江清池懷裡的慕煙燭,毫無睡意,有些心不在焉瞧著一地的月出神。

江清池像隻豹子一樣攀過來,咬了後頸一口。

「想什麼呢?」

「沒事……你幹嘛咬我?」

「當然因為我你。」

他徹底醉了。

後抱著,徹底醉倒了,沉沉睡過去。

慕煙燭轉過來,摟住他整個人,不住淚流滿麵。

可以說是一晚上沒睡,清晨的第一縷照進來,照得那麼痛,心臟痛得要炸裂開來,不到的溫暖,也不到的溫度。

江清池還在睡。

他閉著眼睛,長睫闔,細碎的亮落在他的臉,特別無害。

他飽滿的額頭,平整的眉,高的鼻樑,薄薄的兩瓣,隨著呼吸洇出了完的弧兒,下生出了一點青的胡茬。

慕煙燭端詳了他好久好久。

這張臉註定是要印刻骨髓深,一生一世。

若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終歸是忍不住了,出一隻手,去描繪他的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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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著啊,傻子。

帶著我的那一份。

……

慕煙燭起床了。

在這之前,拿手機對準江清池的側臉,拍了張照片做屏保,然後去隔壁收拾自己的行李。

蹲在地上,心痛到麻木了,什麼覺也沒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因為全在昨天流了,他抱著老公,哭著喊,喊到聲嘶力竭,肝腸寸斷,昨晚上已經把眼淚都流盡了。

所以今天要走了!

長痛不如短痛。

收拾好了東西,慕煙燭去洗漱,順手綁了個低馬尾,去廚房做早飯。

這是能夠為江清池做的最後一頓早飯。

做飯的時候,的腰被一雙悉的手抱住,他的長發親吻的脖子。

「媳婦兒,你醒得真早。」江清池嗓音沙沙的,很有質

「睡不著了。」

慕煙燭一邊煎蛋,一邊輕聲又問,「今天星期幾?」

「星期四,怎麼了?」

「星期四,好的。」

民政局雙休日不上班,所以今天去最好不過了。

慕煙燭把炒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你今天怪怪的。」餐桌上,江清池喝著煮的解酒湯。

「哪裡怪?哦對了,今天我想和你出去玩一天。」

「你不上班了啊?」

「最近雜誌社沒什麼事,你今天有事嗎?」慕煙燭問。

「沒事啊,我這兩天都很閑。」

慕煙燭便嗯了一聲,哪怕是什麼都不做,雙方待在一起就好的。

「你想去什麼地方?」

「額,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江清池咀嚼著飯菜,不以為然。

「你再好好想想,想讓我和你一起去的地方,真的沒有嗎?」

「你到底怎麼了?」江清池微微瞇眼。

「我沒事啊,難得休息一天,想要給自己放個假。」

聞言江清池瞇著的眼睛便舒展開,可能是因為的神真的太平靜了,讓人無法懷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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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夫想想……相公載娘子去江邊兜兜風,可好?」

「還裝模作樣學起古人了呢,」慕煙燭掩笑,故意笑得開心的樣子,「聽你的就行。」

「我是一家之主,你不聽我的聽誰的?」

江清池說著話眉頭高高挑起,神采奕奕,他和昨天一樣開心。

隻要慕煙燭不談「懷孕生孩子」這個話題,他就開心。

慕煙燭神容,真希他能一直開心下去,永遠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小的時候,太羨慕這種人,太幸運了,家世好又帥氣,長大要走多彎路。

現在不羨慕任何人,因為也曾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時,是江河給的。

「下午五點之前能趕回來吧?」慕煙燭又問。

江清池一愣,笑容在瞬間收斂,「為什麼要五點?」

「我……要做一個了斷。」

「了斷?!」

「噗嗤,」輕鬆又揶揄地笑笑,「稿子的了斷啦。」

「哦哦嚇死我了你!」

江清池喝了口水驚,慕煙燭半開玩笑,「如果我要跟你做了斷,你會怎樣啊?」

「沒有如果!」

江清池瞪一眼。

「咱倆這才剛結婚,你就不能說點好?再說了,像我這麼好的男人,你到哪找去?晚上點著燈都找不到,我跟你講。」

「嗯嗯找不到的,永遠都找不到的。」

「說吧,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怎麼大清早說些好話逗我開心?」

「才沒有,我就是你啊。」

「……」

兩個人嬉嬉鬧鬧著,一頓早飯,慕煙燭沒怎麼筷子,一直端詳著江清池的臉,他的每個作,每個表,都落的眼底,深深的。

你問我有多你?

隻要你健康平安,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代價。

……

*

濘城。

偉岸壯闊的濘江大橋,橋麵寬廣,橋下便是一無際的濘江,現在是初秋,風不大,秋風徐徐,被一照,江麵波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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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池的車子停靠在橋中央,然後和慕煙燭下了車。

迎著,他的手放在欄桿上,在眺遠方,慕煙燭也在眺,隻不過眼角餘一直注視著江清池。

「你說濘江會消失嗎?」

「不會吧,」江清池回答,「衛填了這麼多年的海都沒用,濘江這麼大,消失哪來這麼容易。」

「天能荒,地能老,海能枯,石也能爛,江怎麼就消失不了?」

「哎,你就是太了!」

江清池的腦袋殼,親了一下,鼻子有點紅紅的,很可

慕煙燭笑笑,「那再問你一個問題,你麵對這江麵,想到什麼詩句沒有?」

「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語文不好。」

慕煙燭直勾勾瞧著他。

無奈,江清池嘆氣一聲,「非要說的話,就……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應景不?」

「這是秋天。」

「那你非要問。」

「換我的話,我會想到那句: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哦,這又怎麼了?」

「這說明你總是比我樂觀。」

江清池低頭凝視,輕輕一笑,「那你也學著樂觀一點吧,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好,好。」

「傻子,說一遍就夠了。」

江清池的長指摁住了慕煙燭的額頭,

他很快俯過來,在他過的地方親了下,的麵板太白了,隻要被一下,就有印記了。

下午三點半。

漸漸西沉,慕煙燭著遠方下沉的一紅日,心口猛地一陣收,劇痛!

快要失去他了!

趁著他沒注意,捂著心臟,痛得手指都蜷起來,隻能用力摳著掌心的,恨不得洇出斑駁的跡。

「我們走吧。」慕煙燭在抑自己的緒。

「要不就今天,我想把你帶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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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池說著頓了頓,「我這就給我媽打個電話,問問和我爸在不在家。」

「……改天吧。」

慕煙燭拉住了江清池想要打電話的手。

江清池嗯了聲,看有些憔悴,昨晚上沒休息好,他知道,因為兩個人都睡得太晚了。

他眸憐惜,「那好吧,我們回家吧。」

家?

哪裡還有家……

沒了,沒了,這次是真沒了。

上了車,慕煙燭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聲音不發抖,「咱倆去民政局吧。」

「嗯?!」

江清池發車子的手僵如冰,疑又震驚

「看我幹什麼,今天我閨結婚,讓我過去給份證,一直心大意,結個婚份證還能忘記帶了。」

說著就從包裡掏出李雯娜的份證,給江清池瞧,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李雯娜的份證的確是落在這裡了,是上次回老家,倆姐妹見麵聚了一次落在家裡了。

江清池便沒懷疑了,發了車子,一隻手開車,趁著紅燈的空檔慕煙燭的頭。

「跟你一樣心大意。」

「明明是你更心,傻子,你太傻了。」

心大意的他,找個細心的人照顧吧。

慕煙燭凝著窗外,不想再多說一句話,的心痛得滴

回到了酈城,到了民政局門口,江清池熄了火。

「我在這裡等你,你去給你閨送吧。」

「你跟我一起下車!」

深吸了口氣說,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

「我有話要對你說。」

……

江清池的神終於變得嚴肅起來。

慕煙燭的眼睛花了,他的影子在的瞳孔中一點點放大,直到模糊看不清。

「慕煙燭。」

一字一句。

江清池很連名帶姓這般的名字,聰明如他,已然明白了現在的意思。

「江清池,我在裡麵等你。」

慕煙燭說完下了車。

站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

可是他沒有下車。

他一直坐在車裡。

慕煙燭走了過去,敲了敲他的車窗,聲音如同從嗓子眼出來的艱難,「江清池!」

「你什麼意思?!」

他冷漠的麵龐,犀利的眸,還有如同冰一般寒冽的嗓音,無一例外不在彰顯著他的怒氣,慕煙燭不看他的眼睛。

不敢。

那種眼神,讓頭皮發麻,讓招架不住。

別開眼去,心痛到無以復加,有一隻大手從中間劈開了的筋脈,流不止也痛不生,千瘡百孔沒有完好之

即便如此,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我們離婚吧,我夠了現在的日子。」

「哪種日子?我哪裡對你不好了?!砰——」

伴隨著江清池的話音落下,沉悶的一拳頭,直接砸在車窗玻璃。

頃刻間玻璃出現了一道道裂紋,男人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中。

慕煙燭隻看到他通紅的手背,一時間心更痛了。

對啊,他哪裡不好?

他好得很。

「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我不能拖累你,因為你得要孩子,你不能沒有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又是孩子!我要不要孩子,難道你給我做決定嗎?江煙,咱倆大學兩年,分開三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

知道,知道的。

「我隻知道我後悔跟你結婚了!」

我一點都不後悔跟你結婚。

「我們應該先做婚檢再領證的,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痛苦,和你在一起我很累,我覺得咱倆還是不合適!」

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我每一天都好幸福啊。

「所以離婚吧,以後你照顧好自己。」

唯獨這最後一句,是的心裡話。

其餘都不是。

江清池終於甩上車門下了車,慕煙燭的子都麻了,支撐不住想要倒地,卻被他扶住了兩邊的肩頭,聽到他的聲音是那麼沉痛又難以置信。

「慕煙燭你抬頭看我。」

「……」不想看他的眼睛,怕淚決堤。

「你抬頭看著我!」

「……」

「你抬頭看著我啊!」

這句話江清池足足說了三遍,慕煙燭著最後一口氣抬眼看他。

江清池的眉頭得好似能夾死三隻蒼蠅。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再說一遍,你想跟我離婚?!」

「我想,跟你,江清池,離婚。」

漾,有什麼東西遮蔽住了慕煙燭的眼睛,沒有,如同牽線木偶說出這句話,心徹底的死掉了,再也無法超生。

江清池低下頭,就在民政局門口,不管不顧吻住

他的都在發抖,他也能在發抖,他抓住掙紮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慕煙燭閉雙皺著眉頭搖晃腦袋,想要躲避他的親吻,踩了江清池一腳,在他吃痛鬆開的時候,狠狠推開他。

「……」

江清池又覆過來。

三個回合之後——

「啪!」

伴隨著這清脆的掌聲,彷彿天地都安靜下來。

江清池的臉腫了,偏到一邊去,滲到骨髓的害怕刺激了他的卑微,一切的理智都回來了,趕忙把麵前哭得眼睛通紅的人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的耳邊,一字一句聲音急切。

「好江煙,好媳婦兒,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忽略了你很多,我不該對你不耐煩,沒事的,我們去看醫生,會好起來的,孩子會有的,我答應你,我們不離婚。」

他的話清晰又帶著音,每個字千斤重,朝著慕煙燭的心狠狠砸過來。

哀莫大於死的心就是這種。

低著頭,額前長了一截的劉海遮住了的眼睛,想要掰開如同銅牆一般的雙手,那雙手如同彈簧,你越他,他就越

慕煙燭張口去咬江清池的手背,眼底的碎片變了星星,吧嗒吧嗒落下來。

很痛很痛。

江清池悶哼,不鬆手。

「江煙,我這輩子可以沒有孩子,但我沒有你的話,我要怎麼辦?!」

那如果沒有他,又要怎麼辦?!

一把鋒利的刀在的心口,一刀一刀地割,鮮淋漓,痛得快要暈厥了,支撐不住,江河你就跟我離婚吧,你會想通的,你的路還這麼長,你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想這麼說,然而所有的話如鯁在,一個音符都發不出來,怕一張口,就崩潰大哭。

「放過吧!」

忽然間,一隻大手扯過了慕煙燭的手臂,把拉離了江清池的桎梏。

是楚向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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