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梁言怔怔地點了點頭,他這番發言就跟那晚在酒店說要和結婚一樣把給說傻了。

　干咽了下，小心翼翼地舉了舉手：“我有個問題。”

　陳之和微微抬首：“你問。”

　“萬一十年之后我們還在一起,又萬一……不對,這個很有可能，我到時候還是一事無怎麼辦？”

　陳之和按了下太：“你現在也不是一事無。”

　梁言撇了下，嘟囔道：“差不多啦。”

　轉過看著他問：“你覺得我要不要換個工作？”

　陳之和略意外：“為什麼問這個,不想當老師了？”

　“也不是,就是周圍的人好像都不看好教這個工作，而且……”梁言覷了陳之和一眼,放輕了聲音慢慢說,“蔣教授這兩天給我打電話,說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再去兒園當老師不太合適,勸我趁還沒轉正,趕把工作辭了。”

　其實蔣教授說的話更直白，覺得兒園老師太跌份了，配不上陳之和的份地位,與其拋頭面給別人帶小孩,倒不如安心在家當太太,說了,做功男人背后的人也是一門學問。

　梁言著實想過這件事,蔣教授話雖刺耳，但卻現實,以前自己一個人倒沒想太多,現在不一樣了,的確得顧及下陳之和的想法。

　“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主要看你。”

　陳之和反問,“這份工作你自己滿意嗎？”

　梁言微皺眉頭想了下：“其實也談不上滿不滿意，我以前都沒想過我會當老師，還是教小朋友，這行也是差錯。”

　難為地一笑：“蔣教授本來想讓我和一樣讀外語專業的，但是我高考績不理想，被調劑到了學前教育，教授想讓我復讀，我不愿意，后來就……師了。”

　梁言想起這件事還很慨，那時候績出來，蔣教授大失所，后來志愿被調劑，教授復讀，死活不愿意，為此們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大概是梁言第一次和蔣教授，雖然最后如愿去了大學，但專業的事幾年來蔣教授沒拿來嘲諷。

　陳之和一邊聽說，一邊啟車子，等說完他提醒道：“安全帶系上。”

　“噢。”

　梁言順從。

　陳之和打了下方向盤，把車從停車位上開出來，他這才接上剛才的話題：“你有想做的工作嗎？”

　梁言認真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在那張銀行卡上劃拉著：“其實我沒追求的，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有理想，對未來也有規劃，考什麼大學啊，學什麼專業啊，以后做什麼工作，甚至找什麼樣的對象都想好了……我就什麼都沒想過。”

　陳之和安靜地聽著，他能理解梁言說的狀態，自小就被母親安排著長大，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都被規劃好了，知道自己不能左右人生的選擇后就采取了綏靖的辦法，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做決定的能力，也閹割了自己的想法。

　“學生時代我就過得渾渾噩噩的，畢業之后很多同學覺得教沒前途，鼓起勇氣去做了專業的工作，我沒考慮過做別的，大學學什麼我就做什麼，因為我也不會做別的事。”

　“師這個工作我不熱但是也不討厭，對我來說這就是一份工作，按部就班做好就行了，我也沒什麼遠大的目標，所以你說十年后我會有所就……我想，這比我們還在一起的幾率要低得多。”

　梁言說完還暗嘆了口氣。

　“我接著養你。”

　陳之和很快接了句。

　“誒？”

　陳之和偏過頭看了一眼：“十年后，如果我沒破產的話，應該還養得起你。”

　梁言愣住，心里頭像有只貓在打滾，怪的，半晌，了自己的鼻子：“你真有契約神。”

　“娶了就要負責。”

　陳之和勾一笑，“人民英雄說的，他有槍，不敢不聽。”

　梁言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陳父。

　也笑了，然后正經地看著他：“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猶豫了一秒毅然開口：“你為什麼想結婚？”

　“我不是不婚主義者。”

　陳之和沒怎麼思考就回道。

　“那……為什麼是我？”

　前面紅燈，陳之和緩緩踩下剎車，他轉頭看著梁言略一挑眉：“現在才問會不會太遲了？”

　他的手指輕輕敲了下方向盤，語調慵懶：“梁言，你又忘了？

　結婚的事是你先提的。”

　梁言努了下：“想嫁你的姑娘不呀，你肯定有很多選擇，我應該連備選都算不上。”

　車里開了暖氣有點悶，陳之和稍稍降下了點車窗氣，聽到說的話，他只是一笑，然后說：“結婚不是選擇題，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我到底要娶哪一個，你要這麼比喻不如說是填空題，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填了你的名字。”

　梁言心頭一悸，懵住了。

　陳之和一手握拳抵在邊低笑：“高興了？”

　梁言臉上飛紅，低下頭抬手掩飾地勾了下自己的鬢發，撇了下含糊道：“你別尋我開心。”

　陳之和見這反應更是忍不住想笑，到底還小，不住逗，也藏不住緒。

　綠燈亮起，陳之和升上車窗一踩油門，同時開口：“梁言，結婚對我來說不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我沒把它看得那麼重，也不會輕易就步婚姻，我娶你沒有別的原因……”

　他停了下，接著道：“契機，剛好在這段時間我遇上了你，或許更早或更晚都不一定會是你，我這麼說你能接嗎？”

　梁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能。”

　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也能看清現實，比起一見鐘再見傾心這類的話，陳之和愿意跟坦白更讓到踏實。

　車里出現短暫的沉默，陳之和余看，車窗外斑駁的燈落在臉上，去了的稚，倒襯出了些許人的嫵。

　他突然想起劉鄴的一個謬論，說人只有在傷心的時候才人。

　陳之和暗嘆一聲，緩緩松了油門，把車停在路邊。

　梁言聽到“咔噠”解安全帶的聲兒才回過神，往窗外看了眼，回過頭問：“怎麼停——”

　話還沒說完，眼前一暗，上就被了下。

　梁言看著近在咫尺的陳之和，腦子里“嗡”的一聲，宕機了。

　陳之和了下的后頸，低嘆一聲：“剛才說的是客觀原因。”

　“我現在說說主觀原因。”

　他直視著梁言的眼睛，聲音又低又沉，震得人耳朵發，“梁言，你很特別，我承認我被你吸引了，或許沒有這個契機，早晚都可能是你。”

　梁言眨了下眼，臉上發熱，還好車里昏暗，看不出兩頰緋紅。

　“……你怎麼，這麼突然。”

　梁言雙手扣著，說話都不利索了，別過頭，“你別再這樣看著我，我的心跳已經很快了。”

　陳之和失笑，他收回手時還了下梁言的臉，有點燙手。

　“心好了？”

　他問。

　梁言別扭地低咳一聲：“我也沒有心不好，就是……有一點點失落。”

　沒有掩飾自己的緒，聽到陳之和說的客觀原因時是真的能理解，但緒也莫名就低落了，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會有點小難過。

　梁言發覺原來自己對這段婚姻好像也不是那麼別無所圖。

　陳之和再看了眼梁言，的神已經變了，雖然沒有咧大笑，但眼里有笑意。

　和梁言相，陳之和從不需要去揣的心思，很簡單，緒都寫在臉上，即使藏在眼底也藏得很淺，還時常會自己說出來。

　陳之和把安全帶重新系上：“以后有什麼問題就像今天這樣，直接問我，我會給你答案。”

　梁言捂了下自己的臉，問：“夫妻之間不能有瞞？”

　“可以有。”

　陳之和回答，“但不能給對方帶來傷害。”

　“約定？”

　梁言出自己的大拇指。

　陳之和笑了，這是小孩子的玩法，陳嘉玥也常和他這麼玩，他不嫌稚，抬手豎起拇指和了下。

　“約定。”

　路上這麼一個小曲過后，車氛圍微妙，接下來除了著幾個紅燈，他們便再沒什麼狀況了。

　到了酒店，梁言回到套房后就去了主臥，拿上睡去洗澡，在浴室時盯著鏡子看了良久，就看著自己在傻笑，也不知道有什麼可樂的。

　梁言洗完澡出來，陳之和坐在客廳里不知道和誰在打電話，聽他說的話像是在代工作。

　陳之和看到梁言，用眼神往桌上示意了下，桌上有個小碗，梁言疑，走過去看了眼，碗里的東西白粘稠，上面還綴著各種果粒。

　陳之和收了線，對說：“酸，助消化。”

　梁言沒想到他還記著自己今晚吃多了的事，心里頭的貓好像又打起了滾，小爪子撓個不停。

　搬來小凳子，梁言坐在桌子旁，舀了勺酸嘗了下，老酸酸酸還涼涼的，洗完熱水澡吃這個簡直是。

　陳之和站起，說了句：“吃完早點睡。”

　梁言抬頭看他：“你呢，不睡嗎？”

　陳之和的目落在的上，殷紅的瓣上沾了點白的酸，不自覺地出舌頭了下。

　他的眼神黯了。

　梁言后知后覺自己的問題有歧義。

　問的時候沒想太多，當然這是順勢而問，但今晚車上的那個吻過后，他們之間的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就和碗里的酸一樣，黏黏稠稠的，所以這問題此此景下頗有撥暗示的意味。

　梁言有點慌，低下頭又舀了勺酸塞進里，含糊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不要有力。”

　話剛說完就聽到陳之和的低笑聲，隨后覺有個影子罩住了自己。

　梁言下意識地抬頭，陳之和俯住的下，低頭準地在的上吮磨了下，他輕輕地咬了下的瓣，嘗到了酸的味。

　陳之和微微拉開距離，垂眼看著梁言的：“我還有工作，你先睡。”

　他拇指劃過梁言的角，抹去一點點漬，抬眼看著的眼睛，笑道：“你也不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