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怎麼吃呢?
涼拌菜和蘸餃子要用酸而不、微微帶點兒甜味的香醋;做酸甜口、濃紅醬的菜要選酸甜味重、回味悠長的老陳醋;醋溜白菜之類的炒素菜和腌首選澤微黃的米醋, 熬排骨燉湯最適宜加明清澈的白醋。
之前夏皎很容易冒,江晚橘給了一個小方,吃醋, 吃蘋果醋,據說能預防冒。
當然不是生吃, 涼拌菜的時候稍稍加一些進去,清爽可口, 夏皎依靠著那瓶蘋果醋安然無恙地度過了流季,不過從那之后也吃醋了。
無論是以上各類醋, 還是橙醋、梅醋、檸檬醋……
都不常吃。
最近吃的一道專用醋做的菜,還是西湖醋魚。民間有個極為傳奇的故事, 說這道菜原本“叔嫂醋魚”, 名字曖昧,故事卻不曖昧, 講的是小叔子和嫂子齊心協力報仇、殺貪的故事。
溫崇月今晚做的卻不是這個。
一道糖醋茄子, 一道糖醋脆皮豆腐,又酸又甜又香,旁觀的夏皎饞得口水滴答, 猛地喝用豆漿機打出來的南瓜。
一個小南瓜,三分之一榨放冰塊當飲品,三分之一切片, 加了鮮百合、蘆筍做個南瓜小炒, 香噴噴, 干凈漂亮,最后三分之一和栗子一起熬溫暖粘稠的粥。
當然, 今晚的主角還是帶來的太湖蟹, 溫崇月親手挑的, 一水兒的雌蟹,保證蟹黃厚、蟹脂,強迫癥地保持了每只蟹同樣大小均勻。用新牙刷給這些太湖蟹刷干凈,和姜片、啤酒一塊兒放蒸鍋里蒸。
吃太湖蟹的蘸料也不了醋。
的小香蔥切碎,姜剁末,許白糖大量醋,泡在一起,拌勻,這就是最簡單的姜醋蘸。
夏皎看舊版《紅樓夢》電視劇時,對第一集中賈雨村他們吃蟹的那些很興趣,據說當年拍攝時候,劇組為了研究這些東西,沒花心思。現代人吃蟹,自然不用這樣費力氣地在下功夫,簡單點,一雙手,一個剪子,一個筷子,夠了。
溫崇月卻拿出蟹八件。
螃蟹寒,他中午沒有喝酒,晚上倒是倒了一些紹興黃酒,簡單泡花茶和花水,前者漱口,后者便于吃完后洗手除味。
夏皎上禮儀課的時候學習過蟹八件的用法,不過這麼久了,早就全部還給老師,只約記得蟹剪剪蟹利,蟹針剔蟹腮蟹胃,長柄斧開背殼……
迷迷糊糊,后面記不太清楚了。
溫崇月有耐心,他重新教了一遍,不過最后也笑了:“其實只要吃得開心就好,用什麼東西倒都無所謂。”
夏皎捧著被溫崇月開了殼、剪了蟹的小碟子,深以為然地點頭。
溫老師就是最好的吃螃蟹工,他負責開,負責吃。
今晚醋的含量增加,不過溫崇月倒是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只是微笑著主提起夏皎的初高中時,全是一些瑣碎的事。
夏皎發現,或許因為是北方人,溫崇月似乎對江蘇校園里的男生活很有談論的興趣,和聊了很多。比如那時候的學校啦,班級啦,老師啦,同桌啦……
夏皎覺到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溫老師應該只是單純地想要多用醋做菜,畢竟如今已經了秋,流季猝不及防,或許只是想讓多吃醋、殺殺菌?
無論如何,這個悠閑自在的國慶假期最后一天,以兩個人的完制造而結束,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休假結束第二天,夏皎神抖擻去店里。
國慶后會有一小段的疲期,店里的郁青真面看上去還可以,午餐時間,簡單地和夏皎、高嬋匯報了一下目前的況。
夏皎總結出兩個重點:
一:男友說包是托朋友買的,他完全被蒙在鼓里,東西沒拆開就轉給了郁青真,自己也不知道這竟然是假的。
二:郁青真打算要回來自己之前投資的錢,然后和對方提分手。
夏皎第一個鼓掌,真實意:“就應該這麼做。”
高嬋猛烈點頭:“談耶,前期最好還是別我給你錢你給我錢這種……不過,萬一他真得是被騙的呢?”
郁青真冷靜地說:“無論如何,在我這里,始終是一個過不去的坎。他說的話,難道我就得全信?萬一只是說辭呢?我見過好多這樣男人了,上畫大餅,實際上買假的——不信的話去并刀刀搜鉆戒,看看里面那些賊男的評論區。拿個假貨去換真心,友看不出來,那就白得一個死心塌地的老婆;友看出來了,就說朋友買的,被人騙了——”
頓了頓,有些心灰意冷:“男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高嬋若有所思。
夏皎對郁青真說:“還是佩服你這種快刀斬麻的神。”
“別,”郁青真吃掉一塊炸排,輕描淡寫,“最主要的還是,我發現他服也是假的。”
高嬋一口水嗆住,咳得驚天地。
夏皎了紙巾遞給,順帶著對郁青真豎起大拇指:“慧眼如炬。”
這是一件好事,夏皎徹底地見識了同事的變換之路。
論如何快速墜河后又火速游泳上岸,郁青真排第一,就沒有人敢排第二。
在錢還沒拿到手的時候,郁青真一邊抱花花一邊面無表地用溫聲線給對方發語音消息;放下電話就是一頓瘋狂輸出,順帶著咨詢律師和朋友,在必要況下,能否強地要求對方退還這筆資金。畢竟,在投資的時候,對方說的可是隨用隨取。
只是錢還沒到手,又遇到一件令人困擾的事。
之前那個始終在花店外徘徊的職高男學生,在十一結束后,又開始頻頻來這里轉悠,晃晃。
職高似乎并不要求學生的儀表,他染著一頭糟糕的紅頭發,耳朵打骨釘,臉頰上總是帶傷,校服永遠不好好穿,甚至有時候只穿一個短袖,出有著紋痕跡的胳膊,看上去像是努力洗過了,但是沒有洗干凈。
郁青真不怕這些個熊孩子,在這時候,格里面那點強就現出來了,拍著脯吹噓:“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沒有人敢惹我。”
夏皎謹慎猜測:“大姐大?”
“那倒沒有,”郁青真撇,“我可不搞校園霸凌那一套。”
男友答應下個月月初把錢提出來,眼看著金錢在即、分手可,郁青真就覺到未來可期。現在花店里沒什麼客人,一邊吃著夏皎帶來的烤布丁,一邊頗為驕傲地談起自己的輝煌史。
上學時候,郁青真屬于天賦不夠勤湊的那種,只能死學,去食堂都跑著去的那種。
真正令一站名的,還是冬天去公園背單詞,見到有幾個小男孩推搡著一個小孩下了湖。
郁青真暴脾氣上來,先是把那個被欺負的小孩撈起來,又抄起子揍了這幫熊孩子一頓。熊孩子的父母找到學校里來,郁青真的班主任問清緣由,并沒有批評的行為,而是曉之以理之以,將那些父母說得心。
夏皎由衷地說:“你真的很勇敢。”
如果是,可能只敢抱起來小孩,頂多呵斥那些孩子,絕對不會手打。
郁青真哼了一聲:“我就是煩這些熊孩子。”
說到這里,看向外面,只能瞧見那個男學生的側面,對方好像蹲在花店前面了,頭發的像鳥窩。
郁青真不高興了,拎著花剪出去,說了一頓,把對方趕走。
周五晚,花店員工聚餐,夏皎給溫崇月打過去電話,報備后,放心地參加聚餐。
聚餐活就在附近一商業街,幾個人先是一塊吃了飯,又跑去KTV點了酒水唱歌,藍姐給報銷,每個月都有團建經費花不完呢。到疫和種種因素困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
高嬋看上去甜甜,實則是個麥霸,唱起《煎熬》來,高音飆的極漂亮,一點兒也沒有破音。自己就得唱了一個半小時,嗓子都喊啞了,才丟掉話筒過來和夏皎笑著聊天。
溫崇月給夏皎發了好幾條短信,問什麼時候結束活,過來接。
夏皎認真地告訴他不用,這里離家很近,等會兒步行回去就好。也不是一個人,郁青真和一塊兒,得去夏皎小區附近的地鐵站。
溫崇月勉勉強強地同意。
就是這一段路,發生了意外。
沒走幾步,夏皎就聽見郁青真哆嗦地說:“后面有人跟蹤我們。”
這話把夏皎嚇了一跳,回頭看,看到約約的紅,是那個在花店門口鬼鬼祟祟很久的家伙。
似乎是注意到們停下腳步,對方也僵了一下,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往旁邊走。
郁青真說:“不行不行,我今天喝酒了——哎,老王是不是和咱們一塊出來的?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送我們回去。大晚上的,怪嚇人。”
老王,就是“溫的神”,熱心腸的同事,高高瘦瘦。
接到夏皎的電話,他連臭豆腐都不要了,快步跑過來,護送兩人回去。先送郁青真進了地鐵站,離小區大門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夏皎向對方道謝,但老王仍舊執意送。
“就這麼幾步路,”老王笑著說,“一會兒就到了。”
夏皎剛剛也到了驚嚇,點頭同意。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果然很快就到了——
夏皎看到了溫崇月。
他站在小區門前,原本在和警衛大叔聊天。對方就是這樣,和社恐的夏皎完全不同,只要是人,就沒有溫崇月不能通的。
看到夏皎,溫崇月和對方說了兩句,大步走來。
他客氣地介紹自己份,和老王握手。或許沒想到夏皎的神丈夫如此俊,老王愣了半天,才慌忙地自報份,一板一眼,報簡歷似的。
“我是王年,山東人……咳咳,我是皎皎同事。”
溫崇月微笑:“辛苦你送回來了。”
老王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客氣寒暄結束,溫崇月牽了夏皎的手回家。
夏皎低頭思考著要不要把剛才被尾隨的事告訴他——
心很矛盾,想要說出來,讓溫老師心疼,最好再有親親抱抱舉高高;但另一方面,夏皎又不想讓他太過擔心,畢竟什麼事都沒有,而對方每天已經很累了。
這樣想著,夏皎忽然聽到溫崇月問:“剛剛那個就是’溫神’?”
夏皎糾正:“是溫的神。”
溫崇月:“聽起來差不多。他是山東人?看起來也不是特別高。”
夏皎說:“人家188呢,已經超級超級高了——溫老師,我發現你對他有很深的偏見,為什麼?”
“為什麼?”溫崇月重復了一遍,“你說呢?”
夏皎覺到對方的手收,又又熱,不知道是自己的掌心出汗,還是對方。
溫崇月也沒給夏皎猜測的機會,他說:“畢竟所有丈夫都會忍不住留意潛在的敵,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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