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個人的資產都是你自己這麼多年打拼下來的....”江助理說到一半停頓下來,意識到被贈予的人是太太,他立即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說這些資產不能給太太,但是太太能力擺在那里,你想要庇佑一生,包括子孫兩代,給錢財就足夠了嗎?不夠的.....”
聞澤辛看著江助理:“你以為我沒想到?”
江助理膝蓋一,差點沒撐住,他瞬間懂了老板的意思,錢財資產的贈予,是作為離婚分割的財產。
但是經營權都還在聞澤辛的手里,這個男人打算給太太打一輩子的工,而太太將來卻可以再婚,養育孩子,一生無憂。
而他自己已經無所謂是什麼樣了。
大概給太太打工,然后孤獨終老。
他對自己太狠了。
江助理半天說不出話來,梁律師手拍了拍江助理,搖搖頭。江助理看著律師團三個人的表,就知道他們也曾經勸過聞澤辛,可惜他沒有聽,一意孤行,從太太出事那天起,怕是就在打算了吧。
江助理遲疑了下,說:“老板,如果離婚后太太再去會城呢?”
聞澤辛停頓了下,幾秒后,說:“我會盡量讓別去。”
或許這是打算離婚后給提的唯一的要求。
在他的眼皮底下,即使不是夫妻,他都能看得到,也能出援手。江助理看著聞澤辛:“如果太太非要去呢?”
聞澤辛沒有回答江助理的話。但是江助理也已然明白,如果太太非要去,老板也會跟著去,即使不再是夫妻。
江助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其他三位律師則坐下。江助理能怎麼辦,也跟著拉了椅子坐下。聞澤辛手在袋里,走出桌椅,看著外面的夜景,嗓音低沉:“明利投資有一塊一直在虧損的項目,單獨提出來.....”
梁律師在筆記本上邊聽邊敲。
江助理坐在旁邊,看著聞澤辛重新整頓名下產業,以前用來開路的一些項目,但凡不賺錢的全都重新規整,臨時這樣提分出來,只為了到時離婚時,分割出去的都是賺錢的項目。
江助理:“......”
跟著老板這麼多年,突然要會一把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覺。
*
大年三十倒數完,城市的上空偶爾有人工智能的煙花閃過,今晚麗姐依舊陪著陳依在主臥室里睡。
不過陳依卻睡得不錯,一個晚上都沒怎麼醒,偶爾翻也只是因為手臂發麻,夢里也一片暖暖的。
黑的圍巾紅的外套在夢里包裹著陳依。第二天早上,大年初一,陳依是在小炮仗的吵鬧聲中醒的。
麗姐下樓熬粥做小菜,然后上來一看,笑道:“太太早上好。”
陳依單手抱著被子,回神:“早上好。”
“后面那棟房子,幾個小孩兒一大早就玩小炮仗,太頑皮了。”麗姐扶陳依起來,語氣不滿地說道。
陳依站起,說:“這樣也熱鬧一點。”
“但是你肯定是被他們吵醒的吧。”麗姐都能猜到,自己就是被吵醒的,砰一聲差點把從沙發里震下來。
陳依笑笑:“沒事。”
說著,就走進浴室,浴室洗手臺上擺了兩瓶藥膏,刷了牙,洗完臉,陳依干臉上的水珠,接著拿起藥膏,開始涂抹臉上的傷痕,幾條指甲印也漸漸結痂,加上藥膏的藥,有些也開始掉了,了里面新生的。
唯一麻煩的是眼角的烏青,還是比較明顯,發際線著的紗布每天晚上都要換。都弄好后,陳依才出來,換好服后。跟麗姐走向樓梯,雖然聞澤辛不讓老走樓梯,但是陳依這上上下下基本都走。
反正他不在。
從樓梯下來,陳依眼眸看一眼屋外。
麗姐在一旁顧著說:“先生估計回聞家了,畢竟昨晚那麼重要的日子都沒回去。”
陳依:“嗯。”
吃過早餐,陳依坐在沙發上看考試材料。門外緩緩傳來車聲,接著黑的轎車門打開,穿著跟黑外套的聞澤辛從車里下來,江助理看一眼自家老板,跟上。
今天天氣好,有點冷但是也有,落地窗一眼可看見沙發上的人,穿著紅子,穿著,膝蓋蓋著薄被,溫溫地,安靜地看著書。聞澤辛腳步微頓,手袋看著許久。
那一刻。
他不敢進去,怕后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這時,陳依聽見聲音了,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的聞澤辛,笑了下,“吃早餐沒?”
聞澤辛神斂起來,點點頭,走了進來,下外套,遞給江助理,隨即走過來,挑起下,看了幾眼。
“好很多了。”
陳依眨眨眼,嗯了一聲:“八條變五條。”
聞澤辛角勾著,桃花眼含著笑:“早中晚記得,如果這幾天能好,手臂就不用管,可以回家了。”
陳依心里也是這麼想的,這些外在的傷口理完了,手臂的藏在服里也看不到,加上打了石膏,到時說是不小心到的就好。
問道:“你昨晚回聞家了?”
聞澤辛眼眸了下,松開下,坐到側,說:“沒有,昨晚看你睡下后,去見幾個好友了。”
陳依哦了一聲。
聞澤辛靠著椅背,長疊,眼眸看著,一瞬不瞬。
陳依翻著資料書,問道:“你中午在這邊吃嗎?”
聞澤辛:“嗯。”
陳依拿筆做筆記,但是打石膏的那只手又不敢到。聞澤辛手幫扶著本子,說:“去書房看吧,我抱你上去。”
陳依一頓,想起書房的空。
說:“不要,我覺得這里正好。”
聞澤辛挑挑眉。
又沉默了幾秒,聞澤辛說:“新的一年當了Senior會更忙,我聽說宸曜最近還跟鼎辦了一次午茶聯誼會。”
陳依一聽,抬起頭看著他笑道:“是的,那天我也聽說了,深姐好像是功了。”
聞澤辛放在大上的手點了點,說:“嗯,跟鼎的合伙人談上了。”
“對。”
那天林添在事務所說的時候,組還羨慕地道,這能力強的人就是跟能力強的人在一起,沈麗深還有一年就可以升合伙人了。聞澤辛深深地看著陳依,想到以后升合伙人了,跟別的合伙人談...
聞澤辛指尖泛青。
他垂眸,順了順大子的褶皺。
陳依沒發現他的不對勁,想了想說道:“事業有了再談似乎更有把握一些,深姐這些年也不容易,不過我覺得這樣正好。”
聞澤辛點了點眉心。
“嗯,正好。”
后,端著水果盤以及干果的江助理神復雜地站著,幾秒后,才繞過桌子,把水果盤放在茶幾上。
江助理今日有些沉默寡言,笑容也了很多。
陳依從他進門就發現了,看了一眼江助理。江助理放下果盤后,沖陳依點頭,隨即轉離開。
聞澤辛眼眸冷冷地看了眼江助理。
江助理嘆口氣,他沒有老板這麼牛,還能面不改地自己刀。他覺得頭疼,也心疼,又頭疼如今的局面,也心疼太太更心疼老板。
麗姐從廚房里探頭,喊道:“江辰,過來給我掰蒜。”
“來了。”江助理趕閃去廚房。
陳依聽見腳步聲遠去,遲疑了下,說:“江助理不開心嗎?是不是你不給他放假?”
聞澤辛放下長,俯拿了牙簽給陳依叉了一塊哈瓜,嗓音低沉:“管他做什麼?你管我就好。”
陳依:“.....”
*
中午聞澤辛跟江助理吃完飯,江助理接了一個電話,回來跟聞澤辛匯報,聞澤辛站起,俯看著陳依:“要午休嗎?”
陳依握著手機搖頭:“等會兒沈璇來找我。”
聞澤辛點頭:“也好。”
他俯,親親額頭,隨即理了理袖子,轉走向門口。江助理拿著聞澤辛的外套跟上,麗姐手,走到沙發邊,看著聞澤辛的背影,說:“我覺先生現在變得有禮多了。”
陳依一頓,看著麗姐。
有禮?
陳依:“嗯,是的。”
麗姐也看著陳依,到的話卻咽了回去,是有禮,但是這種有禮總覺怪怪的,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克制,可是那雙眼睛明明無時無刻都看著太太,明明那麼擁有卻生生地把給掐滅掉。
哎。
什麼況啊。
一點半左右,門外開來一輛路虎。沈璇穿著黑長外套戴著墨鏡,從車里下來,接著進門,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陳依。
陳依被看得低下頭。
沈璇踩著高跟鞋咔咔咔地進來,拿下墨鏡,又把外套了遞給麗姐,看著幾眼后,說:“別低頭了,我看到了。”
陳依抬起頭,說:“快好了。”
“好什麼?我看過檔案了。”沈璇拉著陳依坐到沙發上,說:“要不,干脆別去會城了。”
陳依看向沈璇:“不行,那邊工作....”
沈璇頓了頓,心想也是,換,也不會因為這個而退。看著陳依,看了好一會兒,“幸好聞澤辛這個狗東西時時刻刻想著去見你。”
陳依笑了:“狗東西?”
沈璇:“那不是?”
將盒子遞給陳依,說:“媽給你的,結婚一周年的禮,覺得你們沒和好,不敢明目張膽地給你們安排,還覺得你肯定是回了京都,但是因為聞澤辛的緣故,沒有回家。”
陳依:“媽太好了。”
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對對戒。
沈璇:“如果你不喜歡,就放著吧。”
陳依手拿起那對對戒看,戒的圈圈還刻著【依】字,男戒的圈圈刻著【辛】字,陳依指尖了下。
沈璇在一旁看著,突然發現好像也不是沒有進展啊?
接著,一個下午,沈璇留下來陪著陳依,還上樓看了環境,看著換了那麼多家,沈璇一聲不吭。
當然也看了陳依手上的傷口。
沈璇石膏說:“發了別撓,用藥膏一下。”
陳依:“知道,每天晚上都清洗一下外圍。”
“嗯。”
“我聽說那老太太的兒子手斷了。”
陳依一愣,看向沈璇。
沈璇靠著欄桿,挑眉:“你猜猜是誰干的?”
還能是誰?除了他。
沈璇又道:“嗯,好像是跟你的傷口一樣。你傷了哪里,他就傷哪里,以牙還牙。”
陳依欄桿,說:“難怪那天秦警還單獨問了他。”
沈璇淡淡一笑,沒說話。
*
晚上,吃過晚飯,陪了陳依一天的沈璇也得回去了,陳依送沈璇出去,目送沈璇的車開走,沈璇開的是聞澤厲的車。
路虎剛開走,一輛黑的轎車就開過來,刷地停在陳依跟前,接著車門打開,江助理從車里下來。
陳依看著后座沒有人,愣了下。
江助理繞過車頭走過來,彎腰打開后座的車門,說:“太太,我能請你跟我出去一趟嗎?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陳依看著江助理。
江助理出一抹笑容,眼里帶著真誠。
陳依點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一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