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人，林進認罪了？”秦瀲一來就直言問道。

“下還尚未來得及讓人審訊”上樺回道。

“立刻帶他上公堂，審。”秦瀲道。

秦瀲下了令，上樺不得不遵從，“是”

林進剛被人帶到公堂之上，寧國公就來了，赫連翊也隨後到來。

“林進，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上樺聲音威嚴，按慣例提問道。

林進跪在地上，聲音平靜道：“知道，是我私吞了銀，還差點讓寧公子替我背了黑鍋。”

“哼，老夫就說嘛，縱兒怎麼會做出私吞銀這種事。私吞銀的定是另有其人，果不出老夫所料，只是沒想到私吞銀的竟會是你。”寧國公指著林進憤憤道。

“國公，事還沒弄清楚，還是不要輕易下定論的好。”秦瀲不鹹不淡的道。

寧國公開口想反駁什麼來著，只是這時元雍帝突然來了。

赫連翊看著元雍帝大笑著走進來，暗暗納悶，父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青靈也納悶，不過倒是覺得元雍帝來的正好。

上樺向元雍帝說了林進認罪之事，元雍帝沉思了片刻，開口笑道：“不必顧及朕，接著審。”

“皇上，葉曇有個請求。”青靈忽然站出來道。

“說”元雍帝擡手示意。

青靈開口道：“林進雖然承認是他私吞了銀，但證據呢？還有私吞的銀去了何？銀了那麼多，給百姓買陳米的寧公子難道一點察覺也沒有？

總之，葉曇覺得私吞銀一事疑點頗多，還請皇上讓寧公子來公堂對峙一番。”

“林進，你私吞的銀去了何？”寧國公不等元雍帝對青靈作出迴應，就率先質問林進。此舉對元雍帝有所失敬，但好在元雍帝也沒有追究。

“埋在夏城外的一個楓樹林裡”林進低頭道。

“上樺，讓人去搜。”元雍帝命令道。

上樺隨即派人去林進說的地方搜查。

“皇上，微臣認爲關於那本賬冊的事，還是讓寧公子親自來公堂解釋比較好。”秦瀲道。

元雍帝看向寧國公，“國公，你認爲呢？”

“老夫沒意見”寧國公道，他已經做好了各方面功夫，葉曇想加害縱兒，沒門！

寧國公府，寧縱的寢房。

寧縱接到皇上口喻，要到順天府一趟。

經過四天的休養，寧縱現在已經可以下牀走。

觀雪拿出一條緻的腰帶，走近寧縱，“公子，張手。”把腰帶給他繫上。

寧縱低頭，發現這條腰帶很別緻，便隨口問道：“這腰帶本公子怎麼沒見過？”

觀雪心頭一跳，面上一笑，“公子腰帶那麼多，也許是忘了有這一條。”

“唔，也許是吧。”寧縱穿戴好後，離開國公府。

寧縱走進順天府的公堂，青靈看到他腰間的那條腰帶，跪的笑了笑。

寧縱來的一路上，已瞭解元雍帝傳他到順天府是爲了何事，是以他一到公堂便跪下，“皇上，都怪微臣監管不利，才讓林進有機可乘，悄悄挪走了銀。”

“皇上，微臣罪該萬死啊。”寧縱假裝一副愧疚萬分的模樣。

過了片刻，元雍帝讓他站起來，開口問：“你給閔州百姓買陳米又是怎麼回事？”

寧縱回道：“回皇上，微臣當時就發現部分銀不翼而飛，由於初次遇上這種事，微臣驚慌之下找來林進商量。

林進給微臣出了主意說買陳米既可花點銀子，又可多買些糧食。只要買了足夠多的糧食，別人就不會懷疑有部分銀已不見了。微臣最終了林進的蠱，纔買了陳米。”

“皇上，縱兒也是年輕不懂事纔會犯此錯誤，求皇上從輕發落縱兒。”寧國公道。

“林進，寧縱說的是否屬實？”元雍帝含著怒意問林進。

林進把頭埋的低低的，“是”

元雍帝瞬間大怒，“來人，把林進帶下去，押死牢。”

“皇上英明”寧國公隨即笑道，神一片輕鬆。

青靈目掃視這父子倆，這父子倆還真夠可以，白的說黑的，黑的說了白的。

“慢著”突然大聲道，“皇上，林進雖然承認私吞銀，但口說無憑，皇上就這麼定罪了似乎不妥。”

寧國公驀地看向青靈，眼神如刀鋒般犀利，“葉曇，你什麼意思？是在懷疑皇上的英明嗎？”

他話纔出口，上樺派去夏城外的楓樹林裡搜銀的人回來稟報說，在那片楓樹林的裡裡外外都搜不到銀。

寧國公，赫連翊，寧縱的臉相繼大變。

而這時，又有順天府的人進來稟報說，有人在涼州城的寧家祖宅裡發現了大量的銀。

寧國公心驚，他本沒有預料到會有大量的銀跑到寧家祖宅裡去，這下他就是有三張也難以說清了。

他心暗惱道：可惡，被人給算計了。

“皇上，銀出現在寧家祖宅，這……此事定有蹊蹺。”寧縱心急道。

“寧家的祖宅風水還真是不錯啊，居然還能聚財。”青靈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心裡明白順天府的人沒能在楓林裡搜出銀，那是因爲那些銀都被秦瀲派人給挪到了寧家祖宅。

元雍帝此刻的臉比鍋底還黑。

寧家父子倆狠戾地瞪了青靈一眼。

青靈走到寧縱邊，“喲，寧公子這條腰帶真特別。”

被貪婪的眼神盯著，寧縱厭惡的皺了皺眉，“土包子見多怪”

青靈也不惱，微瞇著眼，眸裡閃過狡黠之，笑的純良無害地道：“是是是，我是見多怪了。不過寧公子這條腰帶當真特別，若我猜得不錯，這是前朝皇后送給前朝皇帝的吧？”

前朝，那可是一個敏的話題。

話出了口，公堂頓時陷沉寂，道道目接連向寧縱的腰間。

“你胡說，這不過是條普通的腰帶罷了。”寧縱出聲打破沉寂。

“把腰帶呈上來”元雍帝寒聲命令道。

寧縱被人解去腰帶，衫鬆鬆垮垮的，他尷尬的立在公堂裡。

青靈抖抖手腕，一顆小小的藥粒落在手上，稍稍屈指一彈，那藥粒就飛向寧縱腰間。

寧縱的子突然落，惹的公堂的不人笑出了聲，他急忙的拉上子。

青靈覺有道目落在自己上，擡眼，就看見秦瀲凝視著。

他脣形了，無聲的說：你又不乖了。

微嘟著，朝他吐了吐舌頭。其他人的目都凝在寧縱上，沒有發現和他之間的小作。

這丫頭，他無奈的一笑。

元雍帝拿過那條腰帶，翻了翻，發現腰帶側的龍紋。

龍紋，在南夏只有皇帝所著的纔可繡有。所以，即便這條腰帶不是前朝皇后送給前朝皇帝的那條，寧縱佩這樣的一條腰帶也是犯了大忌。

元雍帝最容不得除赫連氏外的人，有一覬覦皇位的念頭。

“寧縱私吞銀，還意圖謀反。來人，把他打死牢！”元雍帝將手裡的腰帶甩在地上。

打死牢，意味著直接判了死刑。

寧縱急急辯解，“皇上，這腰帶不是我的。”觀雪那該死的小賤人，居然給他佩了這麼一條腰帶。

赫連翊也坐不住了，急道：“父皇，這腰帶未必是真的，依兒臣看，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寧府公子。”

就算腰帶不是真的，但寧縱繫了一條與前朝皇后送給前朝皇帝一樣的腰帶，也是犯了大忌。

有人上來押寧縱，寧縱看著元雍帝嚴肅而冷漠的神，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皇上，微臣是冤枉的，那腰帶不是微臣的，對，不是。”

他把目轉向青靈，手巍巍的指向青靈，“腰帶是葉曇的，是葉曇！”

“寧公子莫要咬人”秦瀲漫不經心道。

瘋狗才咬人的吧？秦瀲說寧縱不要咬人，不正是暗指寧縱是隻瘋狗麼。

這廝，氣死人不償命啊。

“姓秦的，你什麼意思？”赫連翊怒問，顯然，他也聽出了話裡的意思。

秦瀲含笑不語，赫連翊氣的夠嗆。

陡然發生驚變，寧國公措手不及，怔怔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皇上……”

“將寧國公送回府，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府門一步。”元雍帝甩袖，大步離去。

私吞銀，意圖謀反，寧縱犯了那麼大的罪，按理說寧家不被誅九族也會被貶爲庶民。

可如今元雍帝只是足寧國公，其中原由大概是寧國公手裡握有一定的兵權，在朝中也有一定地位。

元雍帝還需要他來牽制住某些勢力，以維持朝中各方勢力的平衡，所以目前寧國公還不能輕易。

“皇上，皇上……”寧國公想追上元雍帝，卻被侍衛死死的攔下，接著被侍衛拖出公堂。

“父皇！”赫連翊追了出去。

秦瀲也跟著追出去，“我去看看，待會你自己先回去。”他路過青靈邊時道。

“放開本公子，本公子沒有罪！”三個壯實的侍衛把寧縱朝門口拖去，寧縱不甘心的掙扎著，可是卻沒有用。

寧縱面容扭曲的看向青靈，眸怨毒。他本是國公府高高在上的公子，卻因爲青靈而了一無所有的階下囚。

他不甘心就這麼栽在葉曇手裡，“葉曇，本公子跟你沒完，終有一天本公子定讓你斷子絕孫，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靈脣含淺笑，向寧縱走過去，一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腳上，力道大的竟踩碎了他的腳骨。

押著寧縱的侍衛們被青靈這一舉驚呆了，不過他們也沒敢攔著，他們犯不著爲了寧縱這個階下囚而開罪青靈。

寧縱痛的臉慘白，一張俊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地比鬼臉還猙獰恐怖。

青靈勾脣笑道：“是麼，本公子等著那一天。只是本公子聽說進了死牢的人，還沒有誰能活著出來呢，呵呵，本公子倒是希寧公子能幸運的從裡面活著出來。”

忽而，又詭異的笑道：“寧公子，你欠浣浣的帳還沒還完呢。”

不知怎地，寧縱聽到這句話，竟到了森森的冷意。

寧縱被押死牢一天後，死牢裡就傳出消息說，有人闖死牢劫走了寧縱。

夏城裡人人皆知寧國公寵兒子，他不忍心讓兒子在牢裡等死，故派人到牢裡劫走兒子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寧縱被劫走的消息一出，人們紛紛把懷疑的矛頭指向國公府。

夜，黯淡了星。

浣的墓前，一個髮凌，衫破爛的男子被人押著跪在墓前。

“葉曇，你帶本公子來浣的墓前是想幹什麼？”男子驚恐而又憤恨的看著青靈。

“寧縱，是時候債償了。”青靈笑道，在浣墓前跪著的落魄男子正是寧縱。

他被青靈的人從死牢裡劫出後，就被帶到浣的墓前來了。

“你什麼意思？”寧縱從的笑意裡到了一種恐懼。

“你給浣浣磕頭吧，唔，磕的越響越好。”答非所問道。

寧縱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大笑起來，“讓本公子給這個賤人磕頭，做夢！”

他話剛出口就被白然甩了兩個耳，“放乾淨點，你以爲自己還是份尊貴的國公府公子麼？告訴你，你現在不過是個過街時人人喊打的朝廷欽犯。”

“讓他磕頭！”青靈突然狠聲道。

白然按住寧縱的腦袋，迫使他一遍又一遍的磕頭。

“葉曇，你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寧縱怨毒地咒罵著青靈。

青靈自然聽不下去，了自個鞋，把子一團塞到寧縱口中。

寧縱深到了天大的屈辱，兩眼更加狠毒的瞪著。

白然角了，“二公子，讓人看到你的腳，這不太好吧？”

在南夏，子的腳除夫君外，不宜給別的男子看到。

“沒事”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然片刻後又道：“不許告訴秦瀲”那廝不喜歡著腳給別人看。

可就是想拿子塞寧縱裡，讓他不痛快。

寧縱的額頭被磕的模糊，每次痛的他想暈過去時，青靈一銀針下去，他又被迫清醒過來。

青靈看他磕的差不多了，也幾乎去掉半條命的時候，拿出一把匕首。

寧縱看著拿匕首一步步走來，眼裡出深深的恐懼。

青靈在他面前拿著匕首比劃了一下，笑道：“別怕，我不會殺你的，我向來心慈手。”

心慈手？在旁的書硯聞言，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唔……”匕首砍下來，寧縱驚地閉上眼。

那匕首沒有要了寧縱的命，而是在寧縱臉上刻下一個清晰地‘賤’字。

鮮紅的‘賤’字，每一筆都畫的很深，還很大，佔據了寧縱的整張臉，幾乎讓人看不出他本來的面貌。

“你在浣背上留下的‘賤’字，現在還給你。”青靈從懷裡拿出一瓶藥灑在寧縱的臉上。

這些藥會讓寧縱臉上的‘賤’字永遠都去不掉，傷口將要癒合時還會奇無比。

寧縱只要活著，就會永遠都頂著一臉的傷，一臉的‘賤’。

“帶他下去”青靈吩咐白然道。

“浣浣，寧縱欠你的債，我替你討回了。”墓前只剩下青靈一人時，低喃道。

“浣在天上知道你給討回了債，會開心的。”背後響起的男子聲音悅耳，飄來的一悉的清香聞著舒心。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說話之人是秦瀲，只是這廝爲走路時都沒點聲音的！

迅速把那隻著的腳往襬裡，心裡暗暗的祈禱千萬不要被他發現。

的小作本瞞不過他，他掀開的襬，看到著一隻腳，不悅的蹙眉，“夫人，你又不乖了。”

擡頭著夜空，傻兮兮笑道：“天太熱啦，了鞋子涼快。”

他在面前蹲下，拿起下的鞋子，看樣子是想給穿上，“子呢？”他站起來，盯著的臉。

“嘿嘿……”傻笑著，看到他漸沉的臉，意識到不妙。

“夫君”笑如花，他臉好轉，“夫君，你抱我可好？”不等他回答，就兩手勾住他脖子，跳到他上，兩環在他腰間，整個人都掛到了他上。

“真是個無賴的丫頭”他咕噥道，擔心掉去，兩手還是抱住了。

“不許說我壞話”飛快地在他臉上輕咬了一口。

他把從上拉下來，再打橫抱起，“好，不說你壞話，小悍婦。”他湊近耳朵，口氣寵溺地道。

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懷裡，“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會來這裡？”

“皇上讓我明日啓程到閔州一趟”他道，閔州旱災之事尚未理妥善，元雍帝派他去理，順道安一下民心。

“那會要好幾天吧？”口氣含著不捨。

他吻了吻額頭，“會盡快回來的”

國公府出事前，國公夫人回了趟老家拜祭。現在國公府出事，拜祭完之後也被人強行送回府，跟寧國公一起足。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忽然，有一個面容奇醜無比的男子橫在道路中央，馬車被迫暫且停下。

國公夫人掀開車簾，想看看發生了何事。沒想到一掀開車簾，就看到一個臉上刻有淋淋‘賤’字的男子，嚇的國公夫人尖一聲，立刻放下車簾。

青靈讓人把寧縱帶到街上並放了他，在衆人的指指點點聲中，寧縱在街道中央爬著，卻意外上了國公夫人的馬車。

聽到悉的聲音，寧縱擡起頭看向馬車，“母親”他聲音殘破的喊道。他想站起來，但一隻腳卻早已被人踩廢而無法站起來。

“走走走，快點走。”馬車國公夫人害怕的慌張道。

而寧縱也被跟隨馬車而行的侍衛踢到一邊，“連母親也認不得我了”他倒在一邊，淒涼的笑，流著淚，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離去。

“讓開，都讓開。”五六個人策馬飛奔而來，捲起一地的風塵。

那些人不管不顧地策馬而過，馬蹄重重地踩過寧縱的脖子和腦袋。“啊”他慘出聲，整個頭都是。

路過的行人皆被嚇住，紛紛搖頭嘆息，被踩那樣肯定是活不了。

寧縱怒瞪一雙眼眸，在他徹底陷黑暗前，他似乎看見了葉曇。

“葉曇，哈哈哈……”他淒涼大笑，接著徹底失去呼吸。

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葉曇！最大的不甘心就是栽在了葉曇手裡！

－－－－－－題外話－－－－－－

沒有棄啊，我還在寫，只是進度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