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花臉將永昌侯元歸政、元錦生父子領到林縛在東衙書房守靜堂的外廂房裡等候。
“我家大人正在前廳議事,還請永昌侯爺跟侯爺在這裡等上片刻……”陳花臉吩咐人去沏茶水,他也坐在這裡陪同——書房裡林縛日常置公務的重地,雖然林縛剛從浙東回來,還沒有踏書房半步,但有客在此,當值的侍衛長也不會稍離片刻的。
元歸政鬢髮已然花白,五旬才過的年紀,已呈老態——陳花臉拙,招呼一聲,便閉口不言,元歸政與其子元錦生也不便談,便打量着裡廂房裡的陳設。
裡廂房便是林縛日常辦公的書房,當真是簡樸得很,也很狹小,才三步見方,居中擺着一張木長案,堆滿書卷,還有些零。長案上沒有常見的文房四寶,一隻瓷筒子着幾支淮東所產的炭筆。靠壁擺着一張小櫥,照樣是卷案琳琅滿目,有會客相談的小榻,榻上放着一張矮几,牆角邊擺放着一張角桌,擺着一枚曲頸青瓷瓶,着幾枝新摘下來掛蕾的桂花枝。
崇州的桂樹都已經掛蕾了?
元歸政到崇州也有兩天了,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
聽着外面有甲片響,探頭看去,卻是林縛與兩名侍衛走來院子裡,元歸政與其子元錦生站起來,走到廊檐相迎。
“趕巧在前廳議事,讓侯爺久候了,”林縛站在庭院裡拱手而禮,又問陳花臉,“可曾給侯爺備好茶伺候着……”
“可不敢怠慢,剛勞煩小蘭姑娘去沏茶,大人您就來了。”陳花臉說道。
這書房實際與宋佳在東衙旁獨居的小院相通,林縛在崇州里,也總是由宋佳幫着置公函,書房平日裡也由宋佳院裡的人幫着打理。
“崇州拜訪太后,未曾知會林侯爺一聲,甚爲失禮;本打算明日回江寧的,遂今夜趕過來拜一下故人。”元歸政說道。
“好說,好說……”林縛笑道,似乎對元歸政不告而來崇州,毫不介意。
適才偏廳裡,有人對元歸政已來崇州而軍司毫無察覺,頗爲不滿,但林縛不以爲意。
軍司的存在,林縛是要將其作爲參謀機構使用,重在軍事,而非特務機構用於監視地方;軍司主要培養的是有戰戰略思維的武跟參謀人員,而非特務人員。
軍司雖然下設特勤室,但人員及資源的投都很有限,而且主要用在對浙閩及燕胡控制區域的報蒐集;軍司控握江寧的形勢變化,主要依賴於孫文炳等人,而崇州這邊對樑太后與海陵王元鑑海的起居,也非嚴監視——元歸政真要蹤匿跡潛來崇州與樑太后見面,崇州這邊無法知曉,也正常得很。
林縛請元歸政、元錦生到書房坐下,說道:“蘇湄到崇州後,開了間茶樓,時常惦記着侯爺的恩,要不是天已晚,我倒想請侯爺與錦生兄到蘇湄的茶樓裡一坐,敘一敘舊……”
“那就不叨擾了,以後還要來崇州拜見林侯爺跟蘇湄姑娘的機會……”元歸政說道。
曾幾何時,元歸政將蘇湄當最重要的一枚棋,而這枚棋子如今已不是元歸政能掌握——江寧轄下,林縛兵權最重,林續文、黃錦年等人皆附淮東,即使他此時將蘇門案捅出來,朝廷也只會息事寧人,不敢怒淮東;而淮東與江寧早就是貌合神離,也不差拿蘇門案出來挑撥離間。
前些日子,江寧有員上摺子請樑太后還朝,林縛心想元歸政潛來崇州,大概是爲這事。不過元歸政不說,他也耐着子不提,閒言碎語,問道:“侯爺此來崇州,藩公怎麼沒有相隨?”
林縛在江寧見過元歸政幾面,藩鼎都相陪左右,這次獨不見他。
“謝朝忠將藩樓買了去,藩鼎得了一場急病,臥牀不起,不然也會來崇州拜見故人的。”元歸政說道。
“哦,藩樓都易主了?”林縛想起藩樓舊日風,頗爲慨,問道,“是幾時的事?”
“就上個月。”元歸政回道,話語間有些許蒼涼。
藩樓表面上是藩家的產業,實際代表永昌侯爺在江寧城裡的榮。
擁立魯王之事,元歸政也有份參與,雖說事後永興帝沒有追究諸人的罪責,將擁立之事輕輕揭去,但隨着顧悟塵被迫離開江寧、魯王降爵改封海陵王,永昌侯府在江寧也註定要衰敗。以往永昌侯府的座上賓客,如今唯恐跟元歸政牽上關係,給新帝猜疑。
永昌侯府一旦失勢,所轄龐大產業,自然淪爲江寧新崛起的權貴爭逐分食的對象——謝朝忠買下日進斗金的藩樓,大概沒有花多銀子吧?藩鼎得了急病、臥牀不起,大概是氣壞了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永昌侯府及藩家能得今日之報,也是罪有應得——元歸政或許能去投奔梁氏,但此時燕胡大軍在東線狼奔豕突,梁氏也自難保。
林縛輕笑道:“謝朝忠聖眷正隆,沒想到還有心經營酒樓,藩公勞一生,歇下來也好。”
元歸政窺着林縛的臉,他也曉得永昌侯爺既然與淮東有幾分,也由於擁立之事徹底葬送,更何況林縛與藩鼎父子夙怨也深,沒指林縛會同他們藩樓給謝朝忠豪取強奪;他想看到的,是林縛對謝朝忠的態度:林縛與淮東軍還想更進一步,謝朝忠與營軍註定就是個障礙——很可惜,在林縛眼裡,元歸政看不到他對謝朝忠的警惕。
元歸政想想又釋然,謝朝忠不過是個暴發戶,因爲得新帝寵信,才得以執掌營軍而爲當朝權貴,哪裡及得上林縛與淮東軍一刀一槍的拼殺出去、又經營淮東數年來得基深厚?
元歸政心裡也是慨萬千,想當年林縛在江寧不過是個爭強鬥狠的小角,自己何曾看他上眼?而如今事過境遷,到自己在他面前低聲下氣的說話——讓人慨這風水轉得也太快了些。
閒言碎語扯了許久,誰也不往正題上扯。
元歸政、元錦生起告辭之際,林縛才假裝募然想起似的問道:“我多日來在浙東領兵打仗,已有好些日子未向太后請安;侯爺剛從太后那裡過來,太后的病可曾好些?”
元歸政心裡一笑:林縛將太后及海陵王監押在崇州居住,就未曾再出面,跟他出不出浙東領兵打仗有什麼關係?
元歸政說道:“神只是稍好些,但吹風就頭疼,請醫再開兩副藥許是能見好轉……”
林縛袖手後,沉道:“崇州也有好醫師,我明日去給太后請安,讓崇州的醫師也替太后診治一二,就怕不合規矩……”
“林侯爺心念着太后的病,有什麼合不合規矩的……”元歸政說道,說定林縛明日去給太后請安之事,他與其子元錦生就告辭離去。
林縛返回院,趕着宋佳從北麓回來。
“聽說永昌侯剛過來?”宋佳問道。
“打了半天啞謎,無趣得很……”林縛說道。
宋佳推測道:“梁氏沒有膽量跟燕胡去拼死一戰,不放棄平原、濟南,擔心全軍歿於黃河兩岸,但一旦放棄平原、濟南,又了喪家之犬——臨淄失陷後,樑家的勢更是窘迫。元歸政恰好在崇州,樑太后或許是驅使他來試探這邊的態度?”
樑家要是放棄濟南往南撤,就挨着兩淮——樑家失去濟南、平原,已難獨立,非要得到江寧或淮東的支援,才能在魯西南站穩腳——以往樑家還不那麼急切,臨淄失陷,濟南、平原的側翼都暴在燕胡兵馬的攻擊範圍之,當前的形勢對樑家來說,也是生死存亡。
“淮東該如何應對?”林縛喃喃自問。
“不管怎麼說,淮東都應該堅定的要求樑家派兵去援信,不然夫人心裡不會好。”宋佳輕聲說道。
不管希多渺茫,樑家都是解信之圍的最後依仗。要是淮東支持樑家南撤,無疑是徹底的放棄信,這在上很難讓顧君薰接。
林縛蹙着眉頭,宋佳又說道:“樑家父子面對胡虜連一戰都不敢打,便是任他們撤到魯西南,又豈能依仗他們嗎?那老妖婆,要想還朝去江寧,由着去也好……”
“也對,”林縛聽宋佳這麼說,心裡的遲疑便了一些,牽過的手,拉到前,笑道,“你真是我的良謀……”
“我當真只有這點作用?”宋佳嫣然而問,轉念又想這話有歧義,臉微紅,推着林縛的子說道,“四位夫人可以都着你過去,我過去傳話,們可要將我吃下去似的……”
“胡說八道,怎麼是四位夫人?”林縛笑罵道。
“我可還沒有將茶樓那位跟六夫人算進去呢,”宋佳取笑他道,幫他撐開雨傘,推着他往外走,又說道,“你快過去……我也好久未見明月了。當年我跟奢飛虎說要將明月許給你,給哧之一笑,後聽他開玩笑說過要將明月許給秦子檀——秦子檀倒也能吸引人的心思,明月裡不說,多存了個心思,誰能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事?秦子檀竟是懸樑而死……”說到這裡,宋佳便不再說什麼,喚陳花臉等侍衛進來,護衛林縛去北麓舍與顧君薰們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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