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崇州的氣溫已經算得上炎熱了,元嫣穿着薄衫,出半截如藕似玉的手臂,端坐在竹榻邊,給太后梁氏讀從南寄來的書信。
太后梁氏害眼疾,一直無法治好,如此只能看到糊塗的影子,有信函過來,是本無法讀了,好在有無嫣在邊,總要比幾個侍趁心。
“淮東在信收購藥材哩,南缺藥民,雖佔了半座桐柏山,西面還有伏牛山,倒是不能拿藥材跟淮東換糧鹽,侯爺在信裡的口氣,還是十分的惋惜……”元嫣就着信裡的容說道。
“是啊,沒有產出,再多的財也是隻會坐吃山空,而南那麼點丁口,本就養不活兩萬兵馬,將來董原要截斷航道,南那邊會先急了吧?”太后梁氏最後一句話倒是問苗碩的。
苗碩這些年掌管虞東宮莊,軍事上雖沒有什麼能力,但治政的見識到是不淺,特別是近來梁氏跟淮東關係改善之後,海陵王府的日子就舒坦許多,除了跟南、江寧等地的信函往來不控制外,他平時進崇州城也不再限制,也能及時看到江寧及各郡府的塘抄,消息就不再閉塞,說道:“淮東是好手段,聽說維揚、江寧布鐵,幾乎都是產自淮東,而江寧、維揚等地的糧價,差不多比淮東高一倍。只要南、信等地,糧鐵布等不能自給自足,就靠着淮東;董原也無法限制淮東的手,往淮西。要是各府縣的地方宗族,都說淮東的好話,將來,將來就什麼都說不定了……”
太后梁氏曉得苗碩裡的“說不定”是指什麼,輕嘆了一口氣,問道:“如今到都在說淮東秋後要打閩東,淮東遞到江寧的摺,也是了明折,皇上也下旨允了,這秋後一役真是很關鍵啊……”
*************
江寧藏津橋前的澤園,是左都史餘心源一家在江寧城裡的住所。
餘府東苑小園的小亭裡,餘闢疆坐在其父餘心源側,陪着到餘府來做客的謝朝忠說話。
謝朝忠隨新寧南下時,家眷都留在燕京,沒於戰事,謝家僅有三名子弟趁隨崇觀帝出燕京突圍之際,逃到江寧來投靠謝朝忠。
謝朝忠雖得新帝信任,執掌江寧營軍,但在江寧的基太淺,在江寧營軍裡,也沒有幾個嫡系能用,而無數人又盯着營軍都統制的位子,不得不在江寧城裡找一強援。
餘心源本與陳西言同爲吳黨的中流砥柱,以左都史執掌都察院,乃江寧言之首,本又是丹大族出,謝朝忠續娶餘心源的侄爲妻,這纔算在江寧城裡有了基。
餘謝彼此借勢,在江寧城裡也算是強橫,但也非事事如意。
“倒非我不給姑父面子,只是陳西言這老匹夫實在不識擡舉,年前營軍給董原撥走兩萬兵馬,錢糧沒有減不假,但也是之前欠營軍的賬太多,剛好能將之前的欠賬補上。如今這老匹夫要扣營軍的錢糧不說,還說什麼要兵簡政,”餘心源武將出,說話魯,在餘心源面前指責陳西言也無顧忌,“營軍拱衛帝都,陳西言要減營軍的兵馬,是什麼居心?程餘謙那老匹夫,也跟着湊熱鬧,說要整肅營軍。說是整肅營軍,還不是合起夥要整我謝朝忠嗎?”
營軍一度擴編到十萬之數,給董原帶走兩萬人,還有八萬之數,分隸八軍。
謝朝忠出任營軍都統制近有兩年時間,但承襲江寧守備軍而來的營軍,戰力、軍容都遠不如李卓時期;甚至給董原帶去淮西的兩萬兵馬,最後也都給董原狠心打散的編爲屯卒。
董原在淮西大肆擴編屯卒,有別的用心在,但主要還是營軍兵馬實不堪用。
去年秋後兩萬營軍兵馬隨董原淮西,不要說與燕虜鐵騎對抗了,移駐之時就出現很多耐不住辛苦的逃卒,以致徐州戰事期間,董原本就不敢用營軍的兵馬,只能依仗肖魁安所部。
營軍兵馬在淮西的種種表現,董原有奏,劉庭州也有摺專呈其事,陳西言擔心等敵軍兵臨江寧城下,營軍兵馬雖衆,但也很可能會不戰而潰。
另一個就是營軍兵馬太多,錢糧消耗力太大,淮東勢力越發的膨脹,陳西言就越有心整肅營軍,支持董原將調淮西的兩萬營軍打散編爲屯卒,纔是第一步。
只不過謝朝忠斷不會認爲自己沒有治軍的本事,只會認爲陳西言事事找他的麻煩,甚至營司商議營軍的事時,陳西言也斷不會只請謝朝忠一人過來,而是將謝朝忠及營軍八位統制將領一起列席。
營軍承續原江寧守備軍而來,八軍統制倒有六位都是出江寧守備軍的將領,跟老上司程餘謙關係切,他們有要列席營司軍議的資格,自然也就不大理會謝朝忠這個暴發式崛起的上司——謝朝忠理所當然將這個視爲陳西言、程餘謙對他怕制肘。
便是給董原打散編爲屯卒的兩萬營軍兵馬,其將校多爲謝朝忠提拔起來的親信,他們不得離開淮西這個四戰之地,給打發給江寧也沒有抵制,但到江寧之後,自然要訴苦董原及劉庭州對他們事事刁難,還要求謝朝忠在營軍裡重新安排將職。
一方面謝朝忠要往營軍安排更多的將職,而陳西言這時候又主張整肅營軍,要兵簡政,在永興帝面前鬧了好幾次。
謝朝忠這些天一肚子怨氣,這時候在餘府又怎麼可能不抱怨?
餘心源雖爲言之首,但未列相位,給排除在真正掌握兵權、財權的營司及軍領司之外,所以在廷爭時,也幫不了謝朝忠。
往深裡一層說,陳西言退之後,吳黨以餘心源爲首,偏偏寧魯之爭時,淮東將陳西言推出來,聯絡嶽冷秋、程餘謙等人共同擁立寧王。陳西言挾擁立之功,理所當然的爲諸相之首,餘心源只落得一個左都史的職差。
與相位錯而過,餘心源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失落。
聽着謝朝忠滿腹怨言,餘心源只是沉着臉,不應聲。
“簡營軍,錢糧節減下來,想投到哪裡去,”餘闢疆質問道,“我看陳西言薦嶽冷秋去江州之時,就想好現在這一步;如今淮東計劃在秋後對閩東用兵,陳西言又諫言加強江州,要嶽冷秋能在秋後同時在江州對豫章用兵。陳西言倒是越老越糊塗,忘了當年誰整的他,這時候竟一心要將嶽冷秋撐起來……”
寧王繼位之後,餘闢疆得了出知濠州的差遣,當時陳明轍出知嘉興。
同爲吳黨新秀,餘闢疆自然是事事跟陳明轍相比。雖同爲知府,但濠州與嘉興相比,有天壤之別。雖出知濠州,餘闢疆心裡卻是滿腹怨言。
去年燕虜大軍南下之際,河淮盪,眼看着連濠州也難保,餘闢疆便託病離開濠州,濠州知府由劉庭州兼任。
餘闢疆在江寧一“病”大半年,想重新出來任事,陳西言卻要他將“病”養好再說,他心裡怎麼沒有怨恨?
柳葉飛叛投之事給淮東揭開,餘心源本以爲有補嶽冷秋的相位,組織都察院言彈劾嶽冷秋最力,自然也有清算跟楚黨的舊恨在;而當時陳西言卻是極力要保嶽冷秋。
陳西言要保嶽冷秋,倒不是忘了以往的黨爭,而是江寧這邊,實在找不到比嶽冷秋更知兵事的有聲的員。
嶽冷秋雖爲文,但當年以兵部侍郎整肅燕山防線,又出任東閩總督鎮懾奢家,繼而出任江淮總督,都有不俗的表現,對長淮軍、徽南軍及廬州軍都有很深的影響力。有嶽冷秋在江寧,每遇兵事,新帝也只是最重視嶽冷秋的意見,本沒有謝朝忠表演的舞臺。
嶽冷秋在廟堂拜相,對朝廷掌握局勢,抑制地方勢力,有百利而無一害;陳西言保他,也是爲顧全大局。
嶽冷秋最終還是辭相離任,餘心源卻未能如願補上嶽冷秋離開後空下來的相位。主要是背後有淮東撐腰的林續文極力反對,聯絡其他人一起反對吳黨同時有二人佔據相位,永興帝也顧慮吳黨勢力過於強大,不合制衡之道;餘心源卻怨陳西言這回又沒有幫他說話。
陳西言要簡營軍,節減錢糧以增加對江州及淮西的投,倒是勾起謝朝忠、餘心源、餘闢疆三人的新仇舊怨。
謝朝忠與餘心原發着牢,餘心源的話倒是不多,他的城府還不至於只圖一時上之快,他考慮要深遠一些。
淮東計劃在秋後打閩東,陳西言同時要嶽冷秋在江州對豫章用兵。
淮西局面逐漸穩下來,江寧這時候全力保江州的,是有能力支持嶽冷秋同時對豫章用兵的。
這個策略是要奢家首尾難相顧,同時能制淮東的芒過於強盛,陳西言要用嶽冷秋去分淮東的勢,以遏制淮東的野心繼續膨脹下去。
只要嶽冷秋能順利收復江西,董原在淮西又能站穩腳,林縛的野心再強,也只能暫時窩在淮東。陳西言的用心不可謂不良苦,這個局面對餘心源卻是極不利。
一方面謝朝忠的權柄會給削減,甚至可能給架空,爲名義掌握營軍的擺飭;一方面嶽冷秋若能順利收復江西,爲了不讓嶽冷秋在江西坐大,就只能讓他歸朝重新拜相,將在短時間裡徹底杜絕餘心源拜相的可能?
更重要的,陳西言此時視董原爲吳黨中人,也更看重董原,在董原之外,則更重視培養自己的門生陳明轍——餘心源此時心裡也有給陳西言徹底拋棄的覺,也怕陳西言爲了固鞏自己在吳黨部的地位,再一腳將他徹底的踢開。
“朝忠,要是你率軍去江西,可有把握?”餘心源兀然問道。
“陛下,管管你女婿韋憨子吧,他又要在東門外單挑那幫大臣!”一個大臣跑到甘露殿對著李世民喊道。“這個韋憨子,簡直就是胡鬧,傳朕的口諭,不許在東門打架!”李世民一臉憤怒的喊道。········“走,去西門,東門不能打!”韋浩在東門對著那些大臣們喊道。
建安十二年,郭嘉病重,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臨死前,郭嘉拉著曹操的手,說出了一個秘密:吾弟郭泰,才能勝吾十倍,可助主公成就霸業!曹操悲痛之餘,三次到訪,請郭泰出山,開局便是赤壁之戰前夕。面對諸葛亮草船借箭,郭泰直接送他十萬隻火箭!周瑜:諸葛軍師,這就是你的十萬支箭?劉備:軍師,你不是自稱臥龍,怎麼從來沒有成功過?司馬懿:丞相為何要滅我滿門?曹操:吾有文政,猶魚之有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