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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臣》 第8章 決勝東線

淮南鹽場水草茂,地勢高,宜耕將私墾,而役鹽戶、鹽卒耕種。

此次對淮南鹽區進行清查,私墾耕地總計達三千頃,其中左護鹽校尉文敬家族在鹽區的私墾田畝數就超過八百頃。

整治鹽事,鹽區私墾田地一律收歸有,歸淮南鹽監司直轄,仿效淮東屯寨,設屯田農場。原先給將強迫役來耕種的鹽戶、鹽卒悉數轉爲屯戶,租賦與淮東屯寨看齊,控制在三,前兩年減半徵收。

在此之前,這些私墾糧田的收,大部分都給將得去,給役使來耕種的鹽戶、鹽卒甚至得不到兩,還因爲要承擔賦鹽的勞役,變得愈發的窮困。

這次整治鹽事,這部分境窘困的鹽戶、鹽卒獲益匪淺。

事實上在整治鹽事之前,淮東在鹽戶之中就得到廣泛的支持,其源還在捍海堤的修築之事。

鹽戶窮困,跟難抵難有很大的關係。大來襲,人能往高走避,直接溺亡人數也許不會太大,但廬舍遇大而漂泛,稍有積蓄之家,也將頃刻間淪爲赤貧。

捍海堤之後,煮鹽區雖然還在堤外,但生活區都得到捍海堤的蔽護,從本上緩解了海對鹽戶的直接侵害。

此番整治鹽事,幾乎是從本上對兩淮鹽場進行整肅,能這麼順利,沒有掀起大的,包括文敬在,大量涉案將幾乎都沒有什麼反抗就束手就擒,甚至鹽區生產也沒有到太大的影響,實際跟捍海堤修築後淮東在貧困鹽戶裡得到廣泛的支持有直接的關係。

張晏治鹽,包括之前數代鹽鐵使,也不凡雄心者,但面臨積重難返的現實,都不敢輕易從本上整頓鹽事,也就在於無法獲得整治鹽事的羣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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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章、宋浮隨林縛在劉師度、王服等人的陪同巡視鹽區,也能更深刻的理解林縛掌握江寧之後,爲何首先對鹽事下手?

董原經營淮西,在沈戎、張晏、元翰等人的引導下,鹽商爲淮西背後最主要的支持勢力,包括這次整治鹽事期間,擔心牽連的維揚鹽商子弟,也羣的攜家口遷往濠州、壽州——這也許是林縛下手整治鹽事的直接因,但絕非最核心的因素。

整治鹽事之前,兩淮鹽區離於淮東的控制,維揚府由於鹽商聚集,也自系,勢力格外的龐大,使淮東所能控制的核心區域只能向南北延,而無法向東西拓展,限制了淮東核心區域在縱深向上的發展,並且不能跟東府連一片。

整治鹽事之後,之前不淮東控制的兩淮鹽區,將徹底給消化,爲淮東控制的核心區域。

鹽鐵司遷往江寧,鹽商或遷往江寧或逃往淮西或因罪給打,鹽商勢力從本上給削弱、分化,從本上削除維揚府的政治地位,使之與平江府、丹府一樣,淪爲中樞財政的賦稅供給地。維揚府境潛在的敵對勢力給徹底消弱之後,又夾在東府與淮東之間,也就無法從其他方面對淮東形什麼實質的威脅。

雖說大量鹽商子弟攜家財遷往淮西,會使淮西的實力有增強,但後期林縛會嚴格控制糧鐵等資流淮西——當限制對手發展的手段變得有限而效不大,那最好的手段就是要比對手發展得更快、更好,基扎得更堅實。

車馬隊直接越過清江浦弱行,一直到淮口,才沿北堤轉而往西去山

淮口的水勢遼闊,雖不能跟揚子江海口相比,兩岸相峙也有十餘里之遙,雲梯關城峙立於淮口南北兩岸,如今已淮東水營的主要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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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駐泊在淮口的戰船帆檣如林,陳華章暗自慨。

宋浮坐車而行,遙指淮口,與周遭諸人慨道:“傳統上的南朝北伐,多走中路,先收復河南,控制黃河中游,再謀其他。但河南殘破如斯,民衆十不存一,即使收復河南,短時間也難以穩固腳。而河南地勢開闊,冬春季易給北地的騎兵打,經營河南極爲困難。這一路行來,浮倒能理解主公的心思,淮東以後的北伐,大概就是要繞過河南這塊殘地,直接走東路海陸並進吧……”

林縛騎馬而行,聽宋浮如此議論,笑了笑,說道:“胡人去歲棄中路而先謀關陝,也是要加強腹地啊!不要看燕胡有四十萬軍馬,但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見得比我們寬鬆多。”

“徐州戰事之後,燕胡短時間難以撼守淮防線,奢家破江寧的時間又太短,也燕胡難以把握時機,除了先謀關陝之外,也無計可施,但願曹家在關中能多撐些時日。”宋浮說道。

陳華章對兵事理解不深,但也曉得燕胡控制的核心區域,如遼東、燕薊等,都實際於淮東的直接打擊範圍之,而燕胡騎兵要打到淮東的本,威脅到淮東及江寧腹地,則要先打穿徐泗及淮西防線或走西線先攻下關陝,整個戰略勢態迥然不同。

摒棄舊有的戰略思維,只要淮東能消除贛閩患,並在東線準備好二十萬左右的重兵集團,北伐的時機也就了。

到時候,燕胡所面臨的形勢,不是打通中路或西線通道進犯江淮腹地,而是要擔心遼東、燕薊腹地給淮東直接打

就在這時,淮東部署在東北線的兵力,包括徐州行營、山鎮以及第二水營以及沂蒙軍馬在,總兵力也達到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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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兵馬,雖說發起反攻還不夠,但也至迫使燕虜放棄從東線直接進犯江淮腹地的努力,甚至迫使燕虜將近二十萬兵馬分散在山東、燕東、薊東以及遼東等地設防,消弱了燕虜在西線進行關中的軍事員能力。

葉濟羅榮第一次大迂迴走西線進攻秦西地區,也只能員騎步兵十萬人。倘若燕虜能在西線一次就員超過二十萬的兵馬,曹家想要勉強守住固原、慶等秦西一線,絕不會有眼下的輕鬆。

正說著話,有車馬從西面而來,是接替劉師度任淮安知府的吳梅久等人過來迎接林縛巡視淮安。

之前,淮東控制的諸府縣,還是有許多舊有吏消極應付職事,沒有真正的甘心給淮東所用,但在淮東兵馬進駐江寧之後,吳梅久、唐恩叔等員,跟海虞陳家一樣,態度都發生徹底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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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北地也是一下子就進初夏時節,這兩天燕京城裡的天氣陡然炎熱起來,不過早晚溫差大,多病的葉濟爾即便是午時,還穿著繡錦夾袍。

楠木長案罩著黃鍛繡披,案頭鋪滿都是從江淮傳來的線報……

玉妃那赫氏端滋養湯進來,看著葉濟爾伏案而坐,本沒有注意到走進來,將湯碗擱在角桌上,走過去著葉濟爾的肩頭,聲說道:“汗王又忘了膳食……”

“哦,”葉濟爾轉回頭,看著玉妃明麗清豔的容貌,纔去看殿外落在廊前的太影子,時間果真是不早了,他思慮軍國之事,嚴宮中侍打擾,沒想到又把玉妃驚過來,放下手裡的卷宗,笑道,“真是過午時了,倒沒有什麼知覺……”拉過如綿玉的小手,要坐懷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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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氏十五歲給葉濟爾納爲側妃,今年已經是第十五個年頭,年近三旬的,容有如如綢的臉蛋上找不到半點歲月的痕跡,豔明麗,眼眸裡還有著時的純真,宮裡的子倒也不,但在面前一立,都了俗,十數年來葉濟爾對恩寵難減。

“這兩月以來,汗王只關心江淮的局勢,便是秦晉那邊也關心甚,這淮東當真是我族的大敵嗎?”玉妃見案上所鋪都是江淮傳來的函,關心的問道。

“西線有大親王在,出不了大子,但是南面淮東大勢已啊,留給我們的時間太有限了。要是淮東先平復了浙閩,讓其在東線湊出二十萬兵馬來,問題就棘手了,朕如何能輕鬆視之?”葉濟爾輕嘆道,“軍國老臣們,還是老腦筋,只以爲打下關陝,打通從襄樊進奪荊湖的通道,大勢就在我們這邊,實則不然啊--舉國上下,能正真正認識到東線危機的將帥沒有幾人,偏偏那赫雄祁還吃過敗仗,腰桿子不起來,便是羅榮也抱怨朕留在東線的兵力太多,而給他的兵馬太。只是,登州水軍不能勢,不能將金州與登州之間的海口封住,我怎麼敢薊東、兩遼的兵力空給他們?”

“這林縛終究是人、非神,”玉妃勸道,“不要說江西不會給他很快平復,就算他控制了江寧,淮西的董原、池州的嶽冷秋都未必聽服於他。淮東兵馬有二三十萬,他又敢將主力大部都集中的徐州,又敢將這些兵馬都推出來北進?”

“……”葉濟爾搖了搖頭,從案頭翻出一幅地圖來,對朝堂將臣他有時間也懶得解釋太細,倒與玉妃談論軍國事作爲消遣,玉妃坐到膝前來看江淮之間的地理形勢,“一旦淮東先一步平定浙贛,林縛此子必有手段迫使嶽冷秋渡江到北岸,與我中路、西路兵馬糾纏。玉妃你看廬州,廬州江淮之間,又依淮山、巢湖,淮東下一步必然會經營廬州。林縛率淮東兵馬主力北進,只要在廬州部署一部銳,進而封鎖江道,即使江寧兵力空虛,嶽冷秋、董原也難有機會率兵進江寧取代淮東。”

玉妃輕蹙秀眉,嘆息道:“奢家佔下江寧的時間太短了,再人可惜啊!”

“沒什麼可惜的,”葉濟爾說道,“淮東善兵者多,南朝用謝朝忠領兵,會有什麼後果,淮東、淮西都有預見,從南、渦到徐州一線兵馬不,就很難尋到機會,除非奢家能守住江寧半年以上……”

這時候宮侍進來稟報:“張相過來了……”

張協進來。”

宮侍去傳詔張協進殿,葉濟爾對玉妃說道:“過兩天你就先去遼,朕還要等大親王回京商議西線軍務……”

玉妃那赫氏說道:“奴家等汗王一起。”

“天氣轉眼就要酷熱無比,你的子怎麼熬得住?”葉濟爾說道。

正如南方一時間難以適應北方的酷寒,燕胡的王公大臣們,一時間也難以適應燕京城夏季的酷熱。奪下燕薊的第一個年頭,好幾個年邁的老臣、老將,一時間沒能熬過酷暑,得暑熱而逝,便是玉妃也大病了一場,休養了好久才熬過來。

從前年起,葉濟爾在夏之後就會與王公大臣、後宮妃嬪暫時離開燕京,到遼避暑去,等到秋涼之後才遷回來。

當然,燕京這邊也要有留守的大臣,對於已經沒有退路的張協,葉濟爾也頗爲信任,每回都用他作留守漢臣,一起主持留後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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