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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臣》 第14章 激將

相比較剛撤到淮山時馬臻來隨州連個重要人都沒有見到的況,陳韓三這趟親自到隨州來,況要好得多。

除了剛到時的幾天,羅獻在他的長樂宮裡每天都設宴款待外,接下來十數日,也手下重要謀士衛彰專程陪同陳韓三、馬臻等人,酒、食都有求必應。

不過,一旦談及得借糧借兵等實質問題,羅獻這邊又語焉不詳。

“南邊傳消息來,池州已經派兵進駐宜城了,荊湖那邊,也會很快就派兵東進,留給我們南下取蘄春的時間很短啊!”在館舍裡,馬臻在燈下勸陳韓三,不能在隨州耽擱太長的時間。

淮山西南麓,楚鄂之戰事摧毀,又於隨州外圍,長樂軍撤出來之後,蘄春等殘地流民結社墾荒,有流寇縱橫山嶺之間,有江匪湖盜賊出沒,但還沒有大的勢力進,基本上還於勢力的真空帶……

荊湖胡文穆前期心思都在西線,防備曹家沿江而下,東寧聯曹抗虜之後,荊湖兵馬東移,但也不敢貿然進殘破不堪、境都流匪盜寇、沒有城池守蔽,又於江州與隨州之間的突出地帶。

雖說陳韓三早在三四月間,就遣嫡系將領更名改姓率小人馬滲進蘄春,但要將蘄春的流寇、流民勢力都收編到麾下,僅靠他手裡兩三千殘兵,還有所不足……

陳韓三退淮山,、南那邊的嚴厲封鎖,隨州這邊也有意無意的打,過活得十分不如意,手裡除了三千殘兵之外,也就三五千給裹脅來的山民丁壯。

就這點人手,貿然去佔蘄春殘地,嶽冷秋、胡文穆隨便派些兵馬從兩翼打過來,都能將他們滅掉……只是在隨州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此時就去蘄春,還能從奢家那裡獲得些錢糧,將蘄春等地的流寇羣盜收編過來,兵員也就能解決一部分,馬臻還是想及早去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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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蘄春還算無主之地,誰先去先得,但一旦荊湖或池州先派兵進蘄春,他們再去,無疑是直接跟荊湖、池州宣戰。

也許荊湖、池州不會特別急著費心思去將蘄春這塊殘地佔下來,但有勢力跟他們板,況就又不一樣——給淮東控制的江寧,顯然也不會看到陳韓三舒舒服服的將蘄春佔住。

“再等幾天,實在不行,我先去蘄春。”陳韓三咬牙說道。

陳韓三容貌枯峻,瘦狹臉,刀疤與深皺集的錯在一起,倒他看不出半點老態,反而更添梟戾之,眼珠子在燈下跟閃著寒的刀子似的,看人能直挖人心。

這時候院子裡有腳步聲走,隨扈走進來稟道:“鍾將軍、衛師爺過來了……”

陳韓三與馬臻對一眼,心想鍾嶸夜過來,指不定有戲,趕與馬臻走出去迎接。

鍾嶸量魁梧,衛彰雖說瘦弱,但個子不矮,站到鍾嶸邊就跟小孩子似的。

鍾嶸面相兇惡,滿臉橫,但站在中庭,給人如山嶽峙立之

鍾嶸早年是縱橫桐柏山的巨寇,傳言喜啖人,力大無窮。在柏原爲寇時,就有盛名,兵剿之,死傷慘重,屢剿不下,後給羅獻收服。鍾嶸貪財好、嗜殺戮,倒不喜歡弄權,對羅獻也忠心耿耿,與王相一起給羅獻依爲左膀右臂。

長樂軍雖約號稱擁兵二十萬,但能戰之兵不超過五萬人;而這三五萬能戰之兵裡,堪稱百戰銳的,便是鍾嶸所部柏原狼軍。

雖說柏原狼軍僅萬餘人,但長樂軍這些年來,所闖下的惡名,倒有小半是柏原狼軍所爲。無論是攻城掠寨,而還燒殺擄掠,都不甘落於人後。羅獻也是縱容,跟陳韓三的想法一樣,要想兵卒能打,一定要養出兇戾之氣來——無法將二十萬兵馬都當銳來養,萬餘虎狼之師就爲羅獻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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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對陳韓三素來冷淡,也是對劉安兒給陳韓三叛殺一事耿耿於懷;但鍾嶸來者不拒,這一年多來收陳韓三不的錢財,也行了一些方便——陳韓三此次來隨州,主要也是走鍾嶸的路子。

陳韓三朝鐘嶸、衛彰抱拳說道:“鍾帥、衛大人夜裡過來,韓三也沒有什麼準備,怠慢了可要見諒啊!”

“你我之間,不要見外了,”鍾嶸巨掌有如薄扇,拍在陳韓三的肩膀上,笑聲如雷道,“你從山裡送來的那兩個妹子,實在好玩得,兩疊在一起,下面就跟魚似的。老衛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名、,難得是陳帥自己忍住沒有用,念著老弟我好這一口……”

陳韓三好歹也是給朝廷正式封過制置使、領一地軍政的人,但褪凰不如,鍾嶸如此嘻笑,他也便諂臉而笑,將平時上那悍戾之氣收斂下來,說道:“鍾帥喜歡就好,我的心思也就沒有白費?”

陳韓三迎著鍾嶸、衛彰進屋舍,馬臻立即去安排夜宴之事。

雖說在隨州的地盤,陳韓三他們這回過來,將淮山裡的奇珍異幾乎都搬了過來,有姿也帶了十幾人過來,著意討好,以期能借得兵糧。

鍾嶸將一名皮略黑,但臉蛋、姿都迷人的抱在膝蓋上,扯開衫,將那對細的筍在空氣裡,慢慢的莫著,完全不看驚懼的臉,跟陳韓三說道:“倒非本帥不幫韓三你說話,奈何王相那廝百般阻撓,羅帥他人家也拿不定主意……”

“是怕激怒江寧?”陳韓三問道。

“怕他個鳥!”鍾嶸恨罵了一聲,手裡不覺力道加重,得生疼,不怕喊痛,眼睛裡都濺出淚花來,卻無人有憐惜之意,“羅帥我不要把王相那廝的話說給你們聽,但大之意,你們也能想到,這樁事,本帥也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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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韓三蹙著眉頭,看見衛彰對他眉弄眼,這當下便不談公事,勸酒甚勤,最終再鍾嶸將懷中一起帶回去。衛彰也先隨鍾嶸離去,跟鍾嶸分開,轉頭又回館驛來見陳韓三。

陳韓三問道:“羅帥倒是什麼態度?”

“夜裡王相與鍾嶸在宮裡爭論借兵事,鍾嶸哪有王相子好使喚,辯得張結舌,後來犯了渾,幾乎想在殿裡打罵王相,給羅帥訓斥了一頓,生著悶氣,以爲借兵之事無。今夜宮裡雖然爭論得熱鬧,但羅帥一直都沒有吭聲……”

“哦,果真如此?”陳韓三欣喜的問道,看鐘嶸那樣子應該是在跟王相辯論時落了下風,憋了窩藏氣,但王相的子再利落,但顯然羅獻另有看法。

“請衛大人轉告羅帥,我家大帥在隨州住了大半個月,想念手下的兄弟,隔日就要告辭回去……”馬臻說道。

“真要走了?”衛彰吃驚的問道,“這事眼看著有眉目了啊,羅帥耳,說不定說過兩天就同意。”

陳韓三想著羅獻是老黃牛子,沒有鞭子打,本不會往南走。

劉安兒率兵東進徐泗時,羅獻在襄、南猶豫不決,在他看來是逃過一劫,越發變得優寡斷;奢家進犯江寧時,也派人到隨州來邀羅獻聯兵,等到羅獻打定主意要出兵南下時,奢家兵馬已經給逐出江寧,也許羅獻心裡還是僥倖沒有早——不要看借兵借糧一事眼下有些眉目了,羅獻心思也鬆,但他斷不可能三五天就能下決定。

“我手下三五千人吃食眼下都問題,在山裡耗不起啊。隨州一直不吭聲,我只能帶人渡東去投江州了!”陳韓三說道,“希以後還能再來隨州見到衛大人、羅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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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韓三衛彰代他請辭,羅獻便在他佔得隨州府衙改建的長樂宮裡設宴給陳韓三、馬臻餞行,也沒有大肆聲張,僅王相、鍾嶸等數心腹將領給邀來陪席,也是對陳韓三的重視。

“韓三此後投了江州,就又算是飛上高枝了。本王也沒有其他表示,韓三以後記得常回隨州走,當年的老夥計,也剩不下多人了!”羅獻碩子的在坐榻之上,左右兩名侍差點要給他一閉過氣去。

陳韓三一時間也有些迷自己的激將計到底對羅獻有無,難不羅獻對自己率部去投江州,就一點都無示衷!難道羅獻還是對徐州舊事心有餘慮?

“我帥倒是願意常回隨州走,但就怕隨州也保不住幾日安寧;我帥日後便是回到隨州來,怕是也看不到老夥計了!”馬臻坐在下首,出聲說道。

羅獻瞬時黑了下來,陳韓三拍著桌子訓斥馬臻:“放肆,羅帥面前有你說話的餘地!”

羅獻的黑臉也是轉瞬而過,瞇眼笑起來,說道:“都說兼聽皆明,本王還是有肚量聽聽不同意見了;馬爺是韓三的智囊,有什麼能指教隨州的,盡請說來!”瞇起的眼睛裡盡是寒芒,他碩的子裡,藏的殺機倒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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