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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臣》 第106章 渡河

淮東兵馬及資從四面八方往黃州集結的同時,燕胡在北面的作沒有停下來。

不過,在拿下南之後,要將超過二十萬兵馬,從北線移到南線,絕對不是易事。

這不是在己方控制的區域活,沿途有驛站可給軍卒休憩,補給也由驛丞心,路橋舟渡也都可以令地方員從地方抓丁壯專司其事,二十萬人馬只需要自己趕路就,十天行千里,也不是什麼難事。

楊雄在漢津沉船埋樁封鎖漢水河口,將天下無敵的淮東水營戰船封鎖在漢水之外,使得漢水完全於奢家水軍的控制之下。

從漢水東岸而走,都是相對安全的腹地,二十萬兵馬能快速南下,但燕胡的主攻方向是漢水西岸的荊州,而非東岸的鄂東地區。

從漢水西岸南下,是在敵前行軍,前鋒先行,要伐木立營,要清除路礙,要抵擋住守兵的反擊,要鋪路架橋,接下來糧草還要先行,等這些準備工作完全之後,纔是主力南下的時候。

當然,二十萬兵馬,也可能迅速到漢水中游的石城,再從石城渡過漢水,或圍打荊門,或繞過荊門、直接攻打荊州。

只是敵前行軍,對燕胡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派出一萬銳爲先鋒,葉濟羅榮倒也不擔心荊門守兵有膽出來野戰。

問題的關鍵,倒不是西岸還是東岸行軍,還是卡在渡漢水上。

從襄到石城,都屬於漢水中游。淺闊淤灘輒六七裡甚至十數裡,而江岸狹平,易架設浮橋,多在兩到三裡寬度。

世稱襄樊,實際爲兩城,南岸大城爲襄,北城爲樊城。

襄樊鐵樁古渡,因系渡舟的鐵柱溶立在山石之中而得名,這地方就是漢水中游最狹窄的江段,江面也有六百餘步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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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獻早初使人架浮橋,銜接襄與樊城,就是連舟爲橋,連接兩邊的渡口。羅獻決意降燕後,即將襄、樊城給奢家兵馬,奢文莊便使蘇庭瞻爲將,在襄樊城之間,再拉鐵索鋪設一座浮橋,爲北燕兵馬主力渡漢水南下打荊州做好準備。

由於漢水經襄樊段較深,不易打樁定舟,浮橋的固定,幾乎完全依賴固定在兩岸山石上的鐵索。

而浮橋越長,鐵索所承的拉力也會越大,也就需要鐵索打造越,也就使得鐵索的自重越大。

不要說其他,就是將一六百餘步長、重逾萬斤的鐵索,繃直在漢水之上固定舟橋,其難度都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更何況鐵索是用來固定舟橋的,除了要承上游來水的衝擊力,還要同時容積上百甚至數百的人馬在過橋時同時站在浮橋上。

造一座一百步長的浮橋,要簡單一些;造一座兩百步長的浮橋,就不能簡單的等同於造兩座一百步長浮橋,難度倍增;何況襄與樊城之間的浮橋,有八百步長!

漢水在秋後,上游雨水不休息,使得流水上游的水勢兇猛,對浮橋的衝擊力極大。早初由羅獻派人所架設的浮橋,在八月中旬一次洪水過境時,由於鐵索過細給沖斷,致使整座浮橋給沖垮,只保留半截舟橋,一直到九月初才重新架好。

葉濟羅榮先期派蘇庭瞻、孟安蟬兩將率三萬步騎南下石城,策應鄂東防線,又使其在水軍的配合下,從石城渡過漢水,在漢水西岸獲得立足,但大軍南下的主渡點只能設於襄樊。

這個跟林縛等人在黃州所預測的一樣,架設浮橋之難以及耗用的料之多,都葉濟羅榮難下決心在石城那邊再架兩座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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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荊州,葉濟羅榮自然也要用擅長攻城戰的周繁、田常兩部兵馬爲主力。

不過這兩部兵馬,在攻打南時,傷亡逾萬,在屠城發泄後,也需要休整、補充新的兵卒。差不多到九月初,才從南外圍開拔,進樊城開始渡漢水。

北城牆就築在漢水南岸的石崖上,葉濟羅榮戰甲披着猩紅戰袍,髯須滿面,使得材高大的看上去格外的英武,站在襄北城樓上,眺滔滔漢水以及正急渡漢水的軍馬,彷彿峙立在襄城頭的一方鐵的地礎,人生出難以撼他的慨。

奢文莊雖封閩王,但在葉濟羅榮面前刻意保持低調,穿一錦袍,彷彿富家翁,古臉瘦削,兩鬃華髮早生,只是眼睛裡還偶爾還流泄出這些年來磨礪出來的銳利。

田常所部爲先鋒,已經於前日先一步南下去打荊門,周繁所部這兩天才渡漢水。

所以周繁還在襄城,站在城頭,陪同葉濟羅榮、奢文莊以及襄守將阿濟格與燕廷派遣來擔任襄知府的漢臣沈浩波等文武吏。

爲襄北重地,爲南征荊州大軍的糧草後方,銜接南,雖說任用青州戰事時投降的沈浩波治襄政事,但守將還是要用絕對信得過的人。

“黃陂派來信騎,稱淮東調黃州的兵馬,截止到六日,僅步營戰卒就有五萬衆,加上水軍及騎兵,在黃州周圍聚集的兵力,差不多近九萬人,”阿濟格說道,“他們的作好快啊,東海狐似乎在看我們這邊的靜,決定要不要將其在廬州的駐兵西調。”

阿濟格說這話,自然是責怪渡河太慢,浮橋架設太,而渡船又不足。

胡宗國心裡腹誹:要沒有奢家,單羅獻助你們,二十萬兵馬怕是用上一個月都未必能完全渡過去。兩座浮橋用去十二鐵索,僅鐵料就耗用近十萬斤,這還是打下江寧攢下的底子,都未見你們能從燕薊補這麼多鐵料到南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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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不能多造兩座浮渡,大軍渡河阻,請穆親王責罰。”奢文莊小翼的請罪。

葉濟羅榮看了奢文莊一眼,知道他是刻意低調,但也喜歡他這種小翼做人的態度,說道:“能事先造舟橋,已是大功,而南漳、鍾宜兩城皆降,只待我大軍渡過漢水,便可揮馬直指荊門……”

浮橋長八百步,要是人挨着人、以兩列行進過橋,浮橋就要同時承載近兩千人。要是浮橋的承載力能達到這種程度,二十萬人馬要渡過漢水,一天時間就夠了。

只是僅兩千人的重,加起來就要有三十多萬斤,連上橋自重就變得極其的笨重;上游來水衝擊時,無論是縱向的,還是橫向的,對鐵索的拉扯之力,也將變得極大,非襄樊浮橋所能承

蘇庭瞻所奉命架設的這兩座浮橋,每次同時僅能通過四百人,要是過騎兵,一次甚至只能同時通過五六十騎;這就極大拖延了人馬渡河的速度。

即使如此,兩座浮橋渡人馬過河的效率,仍然要高過同時調來配合渡河的兩百艘渡船。

奢家放棄閩東時,將大量的造船工匠都隨軍西遷。不過佔得江西之後,雖有工匠,但沒有充足的時間去乾造船的板材,也沒有餘力組織人手進深山老林裡去伐巨木,故而在江州只能造些中小型戰船。在江州水軍裡,兩百石載量以上,都要算大船了。便是這些船時間用長了,板形走況也變得日益嚴重。

浮橋走人,渡船載,田常、周繁兩部步卒加起來不過六萬人包括十數萬石糧草,渡過漢水,就整整花花五天的時間。

接下來,葉濟羅榮本部四萬銳騎兵,除了其中一萬人馬要從漢水東岸前往石城,繼續增強鄂東防線外,其他三萬騎兵,都要從樊城南渡——想想三萬騎兵要走浮橋南下,速度之慢,怕是堪比四五倍之數的步卒,怎麼也要六七天的時間,奢文莊想想也是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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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戰馬的形與重,也是尋常年人的四五倍重,而渡河時還沒有人那麼安份。

阿濟格嫌渡河慢,周繁則希多拖兩天。

在攻打南時,田常出力不大,周繁爲爭戰功,攻城傷亡都主要集中他這邊。雖說葉濟羅榮這次田常爲先鋒,先去剪除荊湖軍在荊州外圍的守軍,但周繁還是希能獲得更長的休整時間,所以寧可慢慢的從樊城渡到漢水南岸的襄,就算拖上十天八天,也沒有什麼。

周繁說道:“淮東軍在黃州的集結雖說非常的迅速,但其擔憂我主力兵馬從漢水東岸突然上,進鄂東,故而其先期以黃州城爲中心,在沿江北岸地區修築防壘,以取立足。淮東軍對黃陂、漢津等城的大規模用兵,會在其沿江塞壘修長完之後,應該還能給我們一兩個月的時間。”

奢文莊當然能知道淮東軍不會很快兵臨黃陂、漢津城下,那樣的話,葉濟羅榮做夢都會笑醒,他只要率騎兵快速進黃陂,就可能迅速對攻城黃陂的淮東軍進行反擊。

而從黃陂往南、往東,丘陵、平原、湖沼錯,留給淮東軍進退的縱深極淺,不足百里。在這麼淺的縱深裡,大騎兵配合步卒進擊,想擊潰甚至圍殲淮東軍不是難事。

淮東軍想要進攻他們的鄂東防線,特別是兵力上不佔優勢的時候,必須要在沿江擇要衝之地,修築可供臨時立足的寨壘,這樣才能進退有度,不致於敗下陣來沒有休整跟收攏殘兵的機會。

只是這個時間,周繁說至會有一兩個月,奢文莊卻不認同。

與淮東軍打了這些年的道,吃了這麼多虧,淮東軍的進軍及後勤補給效率之高,是史書未載的。像閩東戰事之後,林縛率淮東軍主力從晉安轉回到浙東,再從浙東進江寧,一旦起來,前後都沒有用到半個月時間。

雖說林縛從八月中下旬就率先部進蘄春,但一直到九月六日,其在江西的淮東軍水步軍主力才完全渡江,速度看上去並不快,更在奢文莊看來,則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林縛有意拖延,要給他們造淮東軍行緩慢的錯覺,還有一個就是林縛前期將運力主要用來資的運輸上,而兵馬的集結給拖延了些許。

無論哪一種可能,都將意味着淮東軍攻打黃陂的時機,要比周繁預料的要提前。

奢文莊倒也不怕得罪周繁,當着周繁的面,便將自己的分析說給葉濟羅榮聽。

燕廷顯然不會希投附漢將一團和氣。

雖說這些年來,北燕與淮東軍並沒有大規模的鋒,即使徐州戰事期間,也是一即離,但是大大小小的局部戰事,打得無數次,也是吃虧多,得利,對淮東的瞭解,自然深刻。特別是在徐州戰事之後,淮東以一隅之地,竟然將他們在東線的進攻方向完全封死,也由不得他們不重視淮東。

葉濟羅榮這回如此急於攻打荊州,也是深忌他們新建的登州水軍難與淮東水營在東海之上爭雄,故而想盡一切可能將淮東兵馬主力牽制在西線。

葉濟羅榮傾向認同奢文莊的觀點,他們打荊州的步伐不能拖,但他同時又疑:“閩王是認定淮東軍會主攻黃陂?”

黃陂與漢津兩城相距僅四十里,可以說是互爲犄角。不過在地勢上,黃陂位於丘陵地帶,離江岸稍遠,而漢津於湖沼與平原之,瀕江帶水。

淮東軍圍漢津,可以水陸並進,而漢津外圍的地形,又限制北燕騎兵作戰,更有利於淮東步營主力發揮戰力。

黃陂位於陸,雖說也有玉帶河從其境通過,但玉帶河這等支系河流,自然無法淮東水營的巨舶直接駛助戰,而黃陂周圍是丘陵與平原相的地形,湖沼,極有利於北燕騎兵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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