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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臣》 第142章 血濺五尺

誰能想到葉濟羅榮派特使過來會羅獻濺五尺?

鍾嶸一輩子經歷的腥不知凡幾,也斷沒有料到佟爾丹會陡然對羅獻下殺手!

“爲什麼?”鍾嶸怒吼如雷,震得屋頂瓦木震響,舉刀就要朝佟爾丹劈開。

佟爾丹見羅獻已死絕斷氣,避開鍾嶸怒劈開一刀,便將手裡的刀扔開,一副任鍾嶸打殺的模樣,只說道:“鍾大將軍,穆親王的深意,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鍾嶸一腳朝佟爾丹猛踢過去,見他棄刀,也無意立時殺他——佟爾丹雖在北燕胡也是千里選一的勇將,但挨鍾嶸這一腳,子也痛得如蝦一般捲起來,蜷在地上任鍾嶸將刀架在他脖子,並不無掙扎。

這時候羅獻的扈兵將另一名信使刀殺死,衝將進來,看着倒在泊裡已氣絕的羅獻,一時間都怔立在那裡,驚惶失措,不曉得要如何做纔好……

大廳裡外的將吏也是作一團,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誰也沒想到葉濟羅榮派來的特使會是羅獻的催命符——刺殺發生得太突然,衆人陡然不能生出反應,大多數人腦子裡一片空白,要衝進大堂去,卻給扈兵攔在外面……

陳景榮也是給眼前的驟變驚住,過月門,過給鍾嶸撞碎的廂門,只看到羅獻那重有兩三百斤的龐大軀一的躺在泊裡,看似死絕沒救了——陳景榮一時間想不明白葉濟羅榮爲何要派人來刺殺羅獻,即使羅獻此時降淮東,對漢水西岸以及南的北燕兵馬難道會有更大的害

陳景榮畢竟不笨,他爲葉濟羅榮特使刺殺羅獻一事震驚之餘,轉眼間也能想到羅獻猝死對淮西的絕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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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葉濟羅榮出於什麼原因要派死士致羅獻於死地,羅獻一死,隨州軍在厲山以及淮山北麓的六七萬兵馬必然立時四分五裂。

而此時在厲山及淮山北麓周圍,淮東在隨州有一萬兵馬、在信有一萬五千兵馬,其主要意圖是監視羅獻殘部,確保將羅獻殘部困在淮山北脈之中留待以後收拾;而淮西着淮山北麓就有七萬兵馬,僅董原在山縣親率的嫡系銳就有三萬餘衆,離厲山僅八十里山道。

陳景榮想到自己只要能直接將羅獻猝死的消息及時傳到山,招討使就可以直接率部進厲山來招附降兵,本不用擔心四分五裂的隨州軍殘部還有什麼抵抗意志跟力量……

相比較之下,淮東軍此時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樊城、新野一線,有意先追擊漢水西岸的北燕兵力主力——

想到這裡,陳景榮想到葉濟羅榮派人刺殺羅獻的一個可能:就是使羅獻殘部立時四分五裂,有全面給淮西招降的可能,而迫使淮東改變既然的策略,將柴山伏兵主力重新從西線調到東邊來,跟淮西爭奪厲山這邊的五六萬潰兵。

這樣,北燕在西線,就會因爲淮東在柴山的伏兵主力東移而力大減,爲其西岸兵馬北撤贏得更大的空間跟更多的時間。

但是,淮東會中計嗎?淮東會爲了跟淮西爭五六萬潰兵而調整既定的戰略部署,使漢水西岸的十萬北燕銳緩一口氣嗎?

陳景榮覺得可能不大,今日午前淮東在北線的伏兵剛剛擊潰北逃的孟安蟬所部,追亡殺潰還要一兩天,即使立時出來,也不會比淮西的作更快;而鍾嶸、王仙兒等隨州大將,寧可從南線北逃也不降淮東,自然是主降淮西的可能更大,淮東即使立時調柴山伏兵東轉,也佔不到大便宜,還不如照着既定戰略儘可能多的追殲北燕西線兵馬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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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眼前的形勢,唯有淮西能從羅獻猝死獲得最大的利益!

這難道就是葉濟羅榮派人刺殺羅獻的目的?

陳景榮的腦子彷彿給閃電劈了一下,豁然開郎,疾步往院尹相商走去。

這時候諸人爲羅獻猝然給葉濟羅榮派來的特使刺死而驚慌失措,本無人管陳景榮走進院。

尹相商看到陳景榮,也只是驚惶失措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算怎麼回事?”

“羅獻死,於淮西有大利。”陳景榮一把揪住尹相商的袖,着聲音使他莫要太驚慌。

“……”尹相商驚懼的看向陳景榮,以爲淮西與葉濟羅榮早有勾結。

陳景榮微微搖了搖頭,以示此事非淮西所謀。

有陳景榮提示,尹相商也稍稍鎮定下來:羅獻既然死了,即使在厲山的兵馬四分五裂,他們投淮西的阻力也只會更小,甚至可以說阻力陡然就不存在了——尹相商也顧不得葉濟羅榮到底爲何派人刺殺羅獻,但也想明白了,羅獻死了,對他們也是有利的。

當然淮東在柴山的伏兵出猙獰的獠牙,隨鍾嶸、王仙兒而來又聽得北燕在鄂東十數萬兵馬大潰的消息,尹相商他心裡就清楚了:即使還有逃往南的機會,對他們這些將吏來說,也許投降淮東或淮西,都是更好保命的選擇?投降的真正阻力不在其他將吏,恰恰是在羅獻數人自——別人都能投降,甚至還能在淮東或淮西得一半職,唯有羅獻投降難有安之地:很顯然淮西此時容羅獻率整部投降,也必然會用盡手段分化他手下的將領。

羅獻一死,最大的阻力就陡然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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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請王仙兒過來,我要與他見面。”陳景榮着聲音跟尹相商說道。

此時鐘嶸與羅獻的扈衛統領羅建在大堂之,拿刀架在佟爾丹的脖子之上,大堂外都是羅獻扈兵,陳景榮這時候沒有機會立即與鍾嶸及羅建接

在場的將吏之中,王仙兒也是隨州軍的領兵大將。

王仙兒與鍾嶸從孝昌逃回來,雖說在北逃路上跑散了很多人馬,但隨他到厲山的殘部還有五千多人;單論以人數計,甚至比鍾嶸的殘部還要多。

尹相商得陳景榮提醒,拉住要進大廳看羅獻生死的王仙兒,着聲音說道:“羅王胡人刺死,王將軍,我們可要早謀退路啊!”

王仙兒與鍾嶸北逃來,心裡早就沒有鬥志,聽尹相商這麼說,停下腳步,苦笑道:“還能有什麼退路?”

羅獻猝死,羅獻義就算未死,也給困在長樂宮裡;鍾嶸聲最高,但鍾嶸從南線逃來,殘部不足四千,那些個手下有數千、一萬人馬的將領,這時候哪個會服庸鍾嶸爲主?而且鍾嶸徒有武勇,但子暴戾,也不是能服人的明主——在厲山及淮山北麓的兵馬必然將四分五裂。

兵之下,淮東、淮西又重兵從南北夾擊,如今羅獻也無故葉濟羅榮派人刺死,他們想突破去南也不可能,王仙兒實不知道哪裡還有退路?

投降迄命嗎?

王仙兒慘然一笑。

“淮西陳景榮就在厲山,”尹相商着聲音又說道,“對王將軍甚是欣賞,薦王將軍在淮西爲將……”

“……”王仙兒愕然的盯住尹相商,猝然間消化不了這麼多朝他撲面而來的震驚消息,他未與陳景榮謀過面,但也知道陳景榮在淮西的地位僅在三五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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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親率淮西銳就在在百里外的山縣,王仙兒怎麼會想到董原竟然早就派手下最重要的謀士潛來厲山,更沒想到隨州的行軍左司馬尹相商早就給淮西收買,要是尹相商也像王相那般有獨治一縣的機會,豈不知淮西也會早就有一支伏兵潛荊襄腹地?

王仙兒倒也顧不上追問尹相商早就叛投淮西之事,若能投淮西還保得住手下五六千兵馬,不失最好的選擇。事實他與鍾嶸從孝昌北逃,考慮到逃去南的機會渺茫,也考慮過去投淮西的可能,當時他擔心羅獻未必願降淮西,沒想到這一刻羅獻葉濟羅榮派人刺殺,淮西謀臣陳景榮更潛在厲山——王仙兒按住心裡的震驚,隨尹相商走到角落裡去與陳景榮商。

旁人都沒有從驚慌裡恢復過來,圍在走廊前給扈兵擋住,看着大廳裡的況,哪裡會注意到王仙兒、尹相商以及陳景榮三人在院角落裡相會?

*************

人將佟爾丹捆得結實,善用鐵鐗的羅建,狠命的在佟爾丹打,怒問道:“我等對北燕忠心耿耿,葉濟羅榮那小兒爲何派你來刺殺羅王?”佟爾丹筋骨再健,給鐵鐗狠了兩下,也皮飛綻。

厲山另一員領兵大將霍桐,拉住羅建,說道:“或許佟爾丹此舉非穆親王本意,你想想看,穆親王派人將羅王刺死,對他有什麼好?你留住他的命,將人殺死,便什麼話都問不出來的!再說你便是將他殺了,也不能羅王起死回生,還是先說說以後再什麼辦的好!”

鍾嶸狠的盯着一聲不吭的佟爾丹,他恨不得將佟爾丹生嚼下去,但同時百思不得其解,葉濟羅榮怎麼會在這時派佟爾丹來刺殺羅獻?想不這點還就罷了,霍桐說的話正是在點子上:羅獻已經倒在泊裡,這厲山以及淮山北麓的六萬多兵馬,要立誰爲主?

羅獻兩個年的長子已死,有子跟羅獻的族弟羅獻義一起給困在隨州城裡生死不知,在厲山沒有一人能順理章的大家推舉爲共主——鍾嶸看向羅建、霍桐,淮山北麓的領兵將領離得還遠,在厲山的領兵大將就他、羅建、霍桐還有王仙兒,霍桐主提起以後怎麼打算,難保他就沒有心思——想到這裡,鍾嶸霍然想起王仙兒還在外面院子裡,轉回頭看,沒想到王仙兒的影,心裡奇怪:王仙兒去了哪裡?

要不是南線潰敗,鍾嶸是隨州軍當然的第一大將,麾下轄制除羅獻本部之外最多、也最銳的兵馬,但南線大潰,給調去黃陂的兵馬自然給淮東軍圍殲,而他倉促從鐵門山、孝昌北逃,僅有那些個兵馬也有大半在半途逃散,最後能隨他逃到厲山的嫡系銳,就四千人稍多一些,人數甚至比不上王仙兒殘部,更不要說與羅建、霍桐相比。

鍾嶸雖不善權謀,但也不是笨蛋,羅建脾氣暴躁想要將佟爾丹立時杖斃,替羅獻報仇雪恨;霍桐擋住羅建,與其說是替葉濟羅榮開解,不如說他是不想將北燕那邊的路徹底堵絕——霍桐並不關心羅獻葉濟羅榮派人刺死,他更關心他自己的退路。

“怎麼辦纔好?”羅建霍桐抓住不能杖殺佟爾丹,暴跳如雷的說道,“羅王都葉濟羅榮派人刺死了,隨州也失陷了,北面淮西八九萬兵馬盯着,南邊淮東怕有二十萬兵馬要進來,你說還能怎麼辦?大家散夥得了,我帶着兄弟們進淮山,就不信沒有息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話?”鍾嶸厲聲道,“這時候提散夥,淮東二十萬兵馬進荊襄,你以爲淮山能容你躲藏多久?這幾年來,淮東、淮西一直在搞聯寨保,淮山的形早就不比前些年,你能帶人躲進去休養生息!”

聯寨就是將淮山深的山民遷出來,將小寨並大寨,大寨練寨兵,與外圍城池的駐兵聯合封山防寇。不要說像以往將三五萬人藏在淮山之中打游擊,如今便是藏個三五千人都難。

鍾嶸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沒看到王仙兒的影,心裡抱怨:都火燒眉了,王仙兒跑哪裡去了?這時候要商議事不到那些文吏,但手下有五千多人馬的王仙兒不能不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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