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懷是心急如焚，可一看到蘇心漓，就想到那張伶俐的，就算是在皇上和太后跟前，說話也直接的很，沒有任何顧忌，最要命的是，句句中的都是他極力想要掩蓋瞞的事實，讓他心虛又惱火，這也就算了，皇上對的態度似乎格外放縱，方有懷想到方纔在九天翱翔的凰，心頭不好的預更甚，兩邊的太都覺得突突的疼。

蘇心漓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角，怕只怕，他今天就算是損兵折也未必能將拉下水，還可能惹了一。

“皇上太后跟前，豈容這些人失儀？”

蘇心漓譏諷的看了他一眼，“先前那些百姓在皇上太后跟前大鬧著誣陷我就可以，他們爲何不可？方大人這雙重標準定的也太過明顯了吧。”

只許州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

“他們都是皇上的的子民，皇上是明君，又怎會嫌棄自己的子民？”

文帝笑了笑，這小妮子，給自己扣這麼一頂大帽子，他若是不替這些人主持公道，那豈不就了昏君了？不過蘇心漓和方有懷應該不認識才對，方有懷要對付蘇心漓，文帝還能想得到緣由，但是蘇心漓如此針對方有懷，就好像彼此間有深仇大恨似的，文帝就有些意外了，文帝正這樣想的時候，蘇心漓又對著方有懷挑了挑眉，有些挑釁的說道，“方大人如此著急，莫非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虛了？”

方有懷濃的眉頭擰了一條的直線，渾都是煞氣，被蘇心漓賭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滿肚子的氣憤和憤怒，就只能往肚子裡面吞，若論手能力，雙方較量，蘇心漓肯定不是方有懷的對手，但皇上太后跟前，豈容他們放肆？

方有懷的計謀一早就被蘇心漓看穿了，蘇心漓是有備而來，而方有懷已經被殺的措手不及，底氣已經不足，確定自己拿回自己母親嫁妝的蘇心漓卻越戰越勇，蘇心漓上輩子畢竟做了那麼久的皇后，什麼世面什麼人沒見過，方有懷嚇嚇一般人行，但是？一個繞著鬼門關走了一圈然後還順帶去葬崗遊了一圈的人，有什麼可懼怕的！

“皇上太后娘娘在此，你們有什麼冤屈，只管說來！”

蘇心漓看著那羣跪在地上，只一個勁抹眼淚的人說道。

“既然有冤，便直接說來，朕和太后在此，必定爲你們做主！”

“回皇上的話，草民等人是靈村的村民，我們村閉塞，人雖然，但是家家戶戶，自給自足，生活倒也安樂，三年前，有一批人闖進了我們村，他們給了我們一大筆銀子，讓我們離開那地方，我們收拾好東西剛到村口，就覺得渾無力，一下倒在了地上，忽然衝出一批手持大刀兇神惡煞的人，他們對著我們就是砍，草民的父母妻兒全死了，草民的背上捱了一刀，草民倒在地上，父親剛好在草民的上，草民心裡極了，當時的況，唯有撞死，才逃過一劫。”

許是想起了那段悲痛的記憶，這麼大的人，當著皇上和太后等人的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這邊剛說完，又有一男子用力的了眼淚，開口道，“他們將我們扔進村子裡的靈河，村子裡老婦孺加一起七十多口人，到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

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沒有一個勁的喊冤，而是陳述著那段悲痛的記憶，他們的神因爲悲痛到了極致，已經麻木，那雙黯然的眼睛渾濁，一彩也沒有，毫無生氣，如行走一般，這樣的他們，比起之前那羣哭爹喊孃的人，看著更讓人震撼，心裡都不由的發酸。

“草民家有四個兄弟，兩個弟弟年紀尚輕，還未娶親，事發的前幾日，草民嫁到牛村的姑姑給三弟尋了門親事，父親讓我和婆娘去看看，若是了，我們一家子就拿著銀子去牛村蓋套新的房子，再買幾畝田地，我們纔回來，還沒到村口，就聽到村民們悽慘的尖聲，我和婆娘覺得不對勁，上去一看，一羣人臉上蒙著黑布正拿刀砍我們村的人，地上全是，草民的父母還有兩個孩子全死了，草民的妻子因爲看到孩子，衝上去的時候也被殺了，就留下了草民一人，他們將人扔進了靈河，草民一路尾隨，才救了這麼幾個人，草民一個人，將他們葬在了靈村下流河邊的小山丘上。”

說著，四五個壯漢齊齊淚如雨，哭的就和個三歲小孩似的。

“你們胡說什麼！”

方有懷怒目而視，因爲憤怒，兩隻眼睛好像從眼眶裡跳出來一般，兇狠無比。

蘇心漓，蘇心漓，你果真是好本事，靈村就這麼幾個人，你居然也能找到，蘇心漓足不出戶，嫁妝又沒要回來，這些事又沒讓定國公府的人幫忙，哪裡能有那本事，找出這幾個人，這些，都是蘭翊舒幫忙，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蘇心漓就不清楚了。

“蘇小姐到底給了你們多好，你們竟幫如此顛倒黑白！”

翠花怒聲斥道，心中卻是波濤洶涌，這些人，明明有吩咐全部殺掉的，爲什麼還是有網之魚，其實翠花這件事做的已經很周了，只是他們畢竟不是如生土長的靈村人，哪裡能知道村子裡有哪些人，靈村那日遷徙，一些農戶的親戚來幫忙了，他們清點人數的時候一個不多一個不，所以翠花本就沒有派人繼續追殺。

“婦孺小孩都不放過，你們這些人簡直才應該千刀萬剮啊！”

那些人手指著天，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的是慷慨激昂。

“草民幾個父母妻兒都死了，我們早就是生不如死，之所以茍且生，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替家人報仇，皇上，您一定要爲草民等做主啊！”

四五個瘦若枯槁的男人朝著文帝的方向不住的叩頭，又重又響，完全不把自己當人看待，這些個大男人，眼淚止不住嘩啦啦的流，不是因爲覺得冤屈，而是就像他們說的那樣，這些年他們生不如死，只等著爲家人沉冤昭雪，現在，願已經達了，他媽呢了無牽掛，已經無所謂死活了。

方纔說自己是靈村的那些人見了，也有樣學樣，衆人雖然更同後面來的那一夥人，但是現在雙方各執一詞，都有道理，都讓人覺得可憐，文帝和太后也不知道該相信誰纔好。

“皇上，我等父母妻兒的骨應該還在，您可一定不能讓他們枉死，不然的話，我等就算是死，也難以瞑目啊！”

“誰知道那些骨是不是你們自己埋下去的？”

“皇上跟前，豈容你們爭吵，聖上英明，自有聖裁，必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前面一撥人是誣陷了蘇心漓，但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是靈村的人，若他們真的只是百姓的話，死咬著蘇心漓不放，今日的事怕還不是那樣好解決的。

“皇上，可否將此事給臣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哭喊聲不斷，文帝正被擾的頭疼呢，蘇心漓要接手這燙手的山雨，替他排憂，文帝自然是求之不得。

“這兩撥中，必然有一批是靈村的人，皇上，若臣能證實後面的這幾個人纔是靈村的人，那方大人就是冤枉誹謗我，皇上一定要給臣主持公道。”

文帝含笑看向蘇心漓，還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這是自然的。”

“謝皇上！”蘇心漓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來人，準備清水，再請幾個農民來！”

蘇心漓說了聲，很快有幾個宮斷了清水上來，“將他們的手洗乾淨。”

其實，需要洗手的只是蘇心漓之後帶來的那一撥人，之前的那一批，他們的著都還算整齊的，也十分乾淨。

“皇上，太后，還有諸位娘娘皇子們，這樣兩撥人同時出現，你們心裡會覺得誰纔是靈村的人？”

“自然是你帶來的那些人。”

太子似乎對蘇心漓做的事興趣的，在這裡坐了這麼久，居然沒有昏昏睡。

“臣也是這樣覺得的，雙親被殺，痛失子，家離破碎，顛沛流離，這是多大的悲痛，經歷過這樣的人生低谷，大部分人都會一蹶不振，整個人會快速消瘦，但是你看翠花帶來的那些人，他們看起來似乎還很壯，既是生不如死，必定食不下咽，怎麼可能會長呢？”

蘇心漓這樣的分析，很多人自是贊同的。

“事都過去三年了，就算在沉重的傷痛，也該緩過來了吧！”

說話的是方有懷的孫子方哨玄。

“你們把袖子都挽起來，然後將掌心對著陛下舉起來！”

翠花帶來的那一撥人，自然不是個個心理素質都像那樣強大的，膽戰心驚，渾發抖，挽起袖子的時候，手都在打，將手掌心對著文帝和太后等人的方向舉了起來。

“都給我舉好了，你們的手就可以說明真相，膽敢欺君罔上者，剁一隻手，再賣去軍營黑窯！”

手又不是，他又不會說話，怎麼可能說明的了真相？可就算知道這道理，翠花那一撥人還是害怕的要命，原本手就抖的厲害，這會，更合適骨頭被剔了似的，本就舉不起來。

方有懷看到這場面，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他心裡後悔懊惱的很，方纔翠花他們被押下去的時候他就該息事寧人的，因爲他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

“皇上，你仔細看他們的掌心，經常幹農活的百姓，不論男，他們整個手掌心都會很糙，結著厚厚的繭子，而且皮會很黑，這和練武的人是不一樣的，練舞的人，一般是虎口繭子最多，雖然他們也會很黑，但是和在田地裡勞作的人也有不同，但是你看翠花帶來的這子，的掌心很，手背也很白皙，當然，這可能是因爲之前在靈村的時候家境富餘，但是的父母還有夫君不是被我殺了嗎？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必定是要勞的，怎麼可能有一雙這樣的手？”

蘭翊舒站在文帝的側，看向蘇心漓，看著淡定從容有沉靜自信的模樣，勾了勾脣，這樣神采飛揚又帶著點咄咄人氣勢的蘇心漓，簡直讓人著迷。

蘇心漓眼一瞪，立馬就有人將翠花帶來的那幾個男子的手舉了起來，“他們的手臂很，而且還很壯，不像農民，倒像習武之人。”蘇心漓勾了勾脣，一雙眼睛進他慌張惶的眼底，勾了勾脣，然後用只有兩分玩笑卻有八分認真的口氣道，“該不會靈村的百姓是被你們殺了的吧？”

蘇心漓的話才說完，就聽到有一宮驚呼了一聲，很快，那宮面蒼白的跪到文帝和太后跟前，用抖著的聲音結結道，“皇——皇上，他——他——”

一張臉憋的通紅，他他他半天，也說不出下面的話來，跪在地上，面向文帝太后等人，手卻指著蘇心漓盤問那人的，原來是，尿子了，其餘的小姐見了，也是一臉的赧，倒是距離他最近的蘇心漓，坦然的都讓人懷疑是不是個未出閣的。

比起其他人害和微惱，蘇心漓的心卻是不錯的，尿了？那等同於是害怕心虛，那些已經土爲安的人，也不用再被擾。

沒一會，侍衛們就帶了五六個農民走了進來，“四哥，五哥，你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