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耀悻悻地收回手臂，轉默不作聲坐回了沙發上，顧忌著慕老爺子的威嚴，但也沒給出幾分好臉來。

慕遠道不悅的目看向慕貝貝，「你先回房間。」

慕貝貝看出爺爺緒不對，氣也出了大半，加上回來的路上慕長笙對多有叮囑，所以當下也就沒多說什麼，眼睛朝慕長笙瞥了一眼，人就在李嫂的擁護下「噔噔噔」上了樓。

直到聽見樓上的關門聲，慕遠道才在慕長笙的攙扶下就坐，口中明顯不悅，質問著：「什麼沒娘養的？我這個爺爺養出來的也需要你的教訓嗎？」

慕耀渾一哆嗦，低著頭也不敢回應什麼了。

慕遠道心底的結，誰也不敢輕易去。

「我們耀也是一心擔心韻蘊，口不擇言了，您老別怪罪。」關鍵時候還是袁雲撐起了場面，極盡好臉來賠笑，「有慕伯伯您的照看，長笙和貝貝才個頂個的優秀。」

慕遠道聞言將視線轉向袁雲，沉一聲之後沒再繼續追究，往後靠了靠，將話題轉移，「韻蘊那丫頭怎麼了？」

袁雲當下幾乎就要落淚，抹了抹空虛的眼角，順勢觀察著慕長笙的臉，「我們韻蘊昨晚說約了和長笙吃飯，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說著傾猝不及防抓住了慕長笙的手腕，「長笙啊，我們韻蘊膽子小，會害怕的……」

慕長笙不聲地掙開，耳邊慕遠道聲音又沉了幾分。

「韻蘊為什麼要約長笙吃飯？」轉頭又向慕長笙確認，「你昨天不是跟我說晚上和貝貝有約會嗎？」

慕長笙配合著老爺子連連點頭，「是啊，昨天和貝貝約會一起吃的晚餐，就在新開的盛和，大伯昨天不是也見到我們了嗎？」

慕耀知道這爺倆在和稀泥，故意誰也不拆穿，一下一下地把矛頭轉到他這裏來，為的就是要他就範，他也清楚慕長笙的目的是什麼。

當下怒火中燒，抓了袁雲的手臂就要走，「既然長笙說昨晚沒見過韻蘊，那我們也不打擾了，韻蘊已經年，現在報警當即就能立案。」

口中不無威脅的意味。

要是警方涉足，最後查出偌大的隆興和某起人口失蹤案有關，那負面的影響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本以為慕長笙會攔下來，卻見他好整以暇，一副端坐著看好戲的態度，甚至微微揚眉，「報警是應該的，警方查起來肯定比我們要得心應手。」

幸而袁雲用力掙了慕耀，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才讓他勉強留了下來。

轉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慕長笙，像是看著惡魔一般，「慕長笙，你拐彎抹角，我知道韻蘊在你那裏。」

慕長笙平靜對上他的目，表森冷，當下也不再否認，「知道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會讓你查到這事兒和隆興有關嗎？只要我一句話，人可以立刻就被送出國，到時候你一輩子也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兒。」

他這話倒不是威脅，只是鄭重的警告。

慕耀腳下一松，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袁雲眼底沉痛，但倒是顯得比慕耀要冷靜，收了指節，冷冷地發問：「你們想要什麼？」

慕長笙這才出些許滿意的神來，「我想要什麼你們知道。」

袁雲的臉泛出幾分蒼白，似乎還沒太緩過神來，又或者在盤算什麼，慕長笙見狀便將話題又挑的明朗了一些。

「退出隆興的所有份，董事會也會在明天決議撤出慕耀的職位，從今以後你們和隆興慕家再無半點瓜葛，如果能做到，慕韻蘊當天就能回家。」

他傾過子，觀察著袁雲，一眼看穿眼底的算計，「想暗地裏通過警方也可以，我這裏也有你們那些窩囊事兒的證據，正考慮要不要把你丈夫送進牢裏關幾年。」

這話一出，袁雲驟然間打消了所有心思，誠惶誠恐地應下來，「我們答應，我們今天就辦手續。」

慕耀似乎還心有不甘，猛然間抬頭看向慕遠道，眼底被憤恨包裹，又抱著最後一希，「慕伯父，你就不說一句話嗎？」

慕遠道沉眸，眼底緒複雜，最後卻還是決然道：「耀，我知道你心思不單純，這麼多年來你在公司做的那些手腳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把歪心思到貝貝上。」

慕耀猛然間站起來，與慕遠道形對峙，眼底是數不盡的諷刺，「老爺子，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把貝貝從鬼門關抱回來的，沒有我慕耀，慕貝貝早就是一團灰燼了！」

說著擼起袖子，手臂上赫然一道駭人的傷疤，像是遊的靈蛇，鑽了慕遠道的肺腑。

眸微，一些不願被提及的往事驟然翻湧在腦海中，他的臉白了幾分，又聽慕耀語調譏諷。

「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們就像是施捨，高興了就給一點，現在不高興了說收回就收回，連一個領養來的都比我慕耀要親近，你哪怕有半點顧念過舊，顧念過我是貝貝的救命恩人？」

猩紅的雙眼看向慕長笙，眼中滿是不忿，他慕耀多和慕家沾點親，又憑什麼要淪落到這個下場。

慕遠道斂眸，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起作勢就要上樓，回頭又看向了慕耀，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也只承諾一句。

「隆興會用三倍的價格買下你手裏的份，拿到這筆錢你可以開一家自己的公司，坐上總裁的位置，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

說著腳步已經邁上樓梯，他步伐緩慢，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份銳氣，慕長笙見狀趕跟了上去，扶住了他。

——

下午，隆興集團的份重組和董事會員變更就執行了下去，隨即經世的報道刊登出來，耿總親自打電話給慕長笙，「你小子有一套，算我沒看走眼。」

慕長笙客氣一番，掛了電話之後慕貝貝「砰砰」捶著書房門，「慕長笙，你給我出來！」

他眉心一跳，但語氣還是冷冽，「門沒鎖。」

門一開，就見慕貝貝怒氣沖沖地踏的地板「咚咚」作響，將一張花里胡哨的娛樂報紙拍到他面前，「你給我解釋一下！」

慕長笙循聲低頭，就看見半張版面上印著醒目的標題：神慕家大小姐深夜現盛和酒店，坐實與隆興慕總的婚約緋聞。

慕長笙倒是不以為意，角微勾，「不就是喜歡捕風捉影，難道你也在意？」

慕貝貝在意的也不是這個，就見氣得臉都綠了，指著版面上偌大的一張照片，「別告訴我這不是你授意的，為什麼是慕韻蘊？」

再細看，原來照片里躺在床上的生被遮住了大半張臉，本看不清面貌，為了造勢，便在旁邊用小框框附了一張大頭照，赫然是慕韻蘊那張的臉。

偏偏和慕長笙的大頭照擺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

慕長笙也不辯駁，就勾著角反問，「吃醋了？」

「我吃你大爺！」

一拍桌子，氣呼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