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賀蘭瓷道:“……?你怎麼突然罵人。”
陸無憂解釋道:“這不算罵人, 只是種抱怨……”
……聽到這個詞最多是用來形容哥的時候,雖然哥也不大在意。
賀蘭瓷表有些微妙道:“你對我今天哪裡有意見和不滿,我們一口氣說清楚, 不要藏著掖著……免得日後再生嫌隙。”略停頓了一下, 道, “如果不是我說的原因, 你到底爲什麼生氣?”
陸無憂索把整個小茶爐推開, 往後靠去道:“……都跟你說了是庸人自擾。”
賀蘭瓷平日裡也不是刨問底的子,只是覺得今晚的陸無憂格外不對勁。
像是有一些想抓的東西,卻又怎麼都抓不到。
賀蘭瓷道:“那你再說說, 能幫你分擔一二也行。”
過來的眼眸清澈,純粹不含雜質。
若是平時, 陸無憂大概會想的腦袋, 順勢大抵還會……
他定了定神, 依舊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道:“賀蘭瓷, 你覺得……現在是你想要過的日子麼?”
賀蘭瓷懵了懵,道:“當然,難道你對現在有什麼不滿意?”
除去一開始的波折,陸無憂和這樁婚事都沒有任何令不滿的地方——甚至很多時候,遠遠超出期待, 原本嫁給陸無憂, 已經做好了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磕磕絆絆整天吵架湊合過的準備, 但實際相起來, 遠比想象中和諧的多。
當然, 過程中,也意識到自己先前對陸無憂有頗多誤解, 除去在面前時偶爾的胡言語,陸無憂這個人其實很不錯。
對方那些不用言說的和關照也能到。
現狀除了要應付爛桃花帶來的種種突發狀況,甚至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過得這麼順心過。
陸無憂道:“我是說更自由一點,不用困在這裡,不用說句話想騎個馬都要提心吊膽……我沒有想要約束你的意思,就算你想和那個小王子說話也是你的自由……”
賀蘭瓷不由出聲道:“我沒想和他說話!”
“我知道你對他沒有興趣,我只是舉個例子……”陸無憂又有些自言自語似的道,“我以前怎麼沒有意識到上京這麼不適合子……你好像也沒有見過更自由的生活。”
賀蘭瓷道:“可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自由了。”
甚至還可以騎馬!
陸無憂搖頭道:“那是你沒見過,我老家那裡,子習武非常普遍且正常,可以提著劍孤一人行走江湖,也可以策馬揚鞭仗劍天涯,想去哪去哪,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和誰在一起和誰在一起,用不著在意他人看法……路見不平可以拔劍,一言不合可以開打,就算是子,也敢與男子爭高下。”
賀蘭瓷怔了怔,道:“不會被府抓嗎?那子的名聲呢……”
“跟你說了在府管轄之外,名聲……”陸無憂笑了笑,“都是打出來的名聲,就算孤男寡共一室,也不會有人說閒話。”
賀蘭瓷呆呆道:“不會有這樣的地方吧……”
“有的。”陸無憂確定道,“所以你真的想待在此地嗎?那個小王子有點倒是沒說錯……你騎馬時,是真的像被放出籠子的鳥,只是你的世界只有這麼大,不知道外面天高海闊。我跟你說過我父母去了域外,那是比大雍,比北狄更遠的地方……有許多前人未曾領略的風,也許尋常人窮極一生都難以見到。”
賀蘭瓷遲疑道:“既然這麼好,那你幹嘛還來……”
陸無憂平靜道:“因爲我有想做的事,所以願意畫地爲牢,就算被教條禮節束縛,也並無怨言……那麼你呢?你是真願意待在這裡嗎?還是因爲別無選擇。”
賀蘭瓷腦子有些混道:“你現在一時間問我,我也……”
陸無憂語氣越發平靜道:“不急,你可以慢慢思考,想出結果再告訴我也不遲……雖然我現在沒辦法解決你的困境,但送你離開上京是可以的,屆時你可以有一個新份,當然這張臉是要易容改妝一下,這也並不難,我會找人接應你,然後你可以習武,可以學騎……隨便想學什麼,想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也不用擔心這些權貴的時時威。”
他說得平靜,話卻和晴天霹靂沒什麼區別。
賀蘭瓷艱難消化著陸無憂說的話,道:“這不合適……”
陸無憂像是早已經想好似的,不假思索道:“沒什麼不合適的,你若是真選擇走了,賀蘭大人那邊我自會告知他你染了重疾,我送你去別尋醫養病……你要是想他了,將來還可以再回來看他。”
“你爲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賀蘭瓷艱難思考著,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你今晚到底爲什麼生氣?”
陸無憂一怔。
好一會,他才笑出聲來,帶了三分的似嘲非嘲道:“對自己不控的部分惱火罷了,像個……”他輕聲道,“傻子。”
賀蘭瓷:“……?”
他怎麼自己都罵。
恍惚間,賀蘭瓷回過味來:“你讓我走了,那你……”
陸無憂道:“我在此,自然走不了。”
賀蘭瓷大腦簡直混至極,陸無憂給了一個以前從未設想過,但卻聽起來極其人的選擇——然後又告訴,這條路是一個人走。
事實上,在嫁給陸無憂之後,幾乎沒想過他們會因爲外力以外的因素分開。
於是,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你到底……爲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陸無憂默了默,輕聲道:“只是今晚之後,突然覺得無趣的,好似只要你留在上京,就永遠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你還要覺得是自己的過錯——至親以後,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也不想讓你一直待在後宅裡,連個宴席都不敢去。”
好一會,賀蘭瓷也輕聲道:“所以是你想讓我離開。”
聲音極輕極緩。
誰料,下一刻陸無憂便道:“我不想。”
賀蘭瓷:“……?”
陸無憂道:“但你也沒有非要留下的理由,上京的名利富貴對你大抵都不重要,你在青州似乎都比待在這裡快樂。”
“怎麼會沒有,我……”賀蘭瓷下意識地吐字,“我不想離開。”
陸無憂很溫和道:“沒事,你慢慢考慮。”
他把小茶爐又拖了回來,這會茶已然煮好,陸無憂慢吞吞倒了兩杯,然後低頭品茗,也不知在想什麼。
馬車很快回了府裡。
陸無憂還有清丈的一些文書沒弄完,遂去了書房,很遲也沒回來。
賀蘭瓷躺在榻上,閉著雙眸,把今天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放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翻來覆去地想陸無憂的話,幾乎一夜無眠。
第二天,陸無憂下衙回來,他又順手買了兩盒點心,一盒送去給花未靈,一盒……他徑直放去了賀蘭瓷的書房。
結果還未走出去,他就被正主撞了個正著。
賀蘭瓷轉頭一看,便瞧見了寶芳齋的點心匣子,做得巧無比,像個首飾盒,放在桌案上,十分顯眼。
陸無憂不尷不尬道:“順手帶的。”
賀蘭瓷道:“你昨晚又睡書房了?”
陸無憂“嗯”了一聲,想走,被賀蘭瓷拽住了袖,道:“之前以爲你是在忙公務,現在看起來……你是不是還在不高興?”
陸無憂笑了笑,道:“沒有的事,真的就是有點忙。”
賀蘭瓷大概對這個人已經有些微瞭解了。
扯著他的袖,思忖道:“你是不是覺得是爲了我好,覺得我在上京活得很辛苦,纔想送我離開……但你既然不想,爲什麼還要提這種建議……我留下來,多還能幫幫你,呃,理府中事務。”
又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努力想弄懂陸無憂的腦回路。
陸無憂頓了頓,實話實說道:“想讓你過得開心點,所以多給你一個選擇。”
賀蘭瓷道:“我昨晚思考過了,那樣的生活雖然聽起來很人,但也充滿未知,我未必真的會適應,也未必真的會喜歡,我已經這麼過了十多年了。騎馬是很開心,但不代表我會想要一直騎馬,想要在馬背上生活,我只是覺得它很新鮮,很有趣,僅此而已。說實話,最近這段時日,算得上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時候。”定定看向陸無憂道,“我覺得待在你邊,或許會更開心。”
……這可真是要命了。
陸無憂的手指蠢蠢,但又將它按了下去,他努力語氣輕緩道:“可還有個問題。”
賀蘭瓷道:“什麼?”
陸無憂深吸一口氣道:“我會想管你,好吧……我昨天在假裝大度,雖然我理智上知道,你想和誰說話是你的自由,我不應該管,也不需要管,但依然很不爽,看那個北狄小王子也很不順眼,所以我很惱火,不太喜歡自己這種狀態。不是在對你生氣。”
賀蘭瓷想了想道:“你可以生氣,這確實不太合適。”
雖然知道陸無憂思想很山賊化,但還是覺得出嫁後,和其他外男保持一定距離,不讓人誤解,是理所應當的——況且對那個駱辰也沒什麼好。
陸無憂按著額頭道:“你沒問題,是我的問題。”
賀蘭瓷很誠懇道:“我覺得還是我的問題。”
陸無憂忍不住道:“我們可以停止這種稚的對話嗎?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賀蘭瓷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
陸無憂了脣,好一會兒,纔像是不在意地問道:“你呢?你就不想管管我嗎?”
章節報錯
前世,她本應是上陣殺敵的將門之女,卻為了他甘願掩去鋒芒,平庸一生。最終卻落個家族破滅,親人慘死,萬劍穿心的下場。一朝重生回到五年前,去他的功高震主!她要為自己而活!她要嫁給那權傾天下的權臣,她要得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勢,為家族和親人掃清所有障礙!前世所受之辱,重生萬倍奉還!誰知那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的權臣,卻原來是個寵妻狂魔。當大仇得報,功成身退時,那個權傾朝野的男人,霸道圈她入懷。“一日為妻,一生都是我的妻!”
羅婉兒穿書了,成了伯府外室生的惡毒女配,還因覬覦嫡姐未婚夫,被賣給了山里漢做媳婦。 這山里漢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卻是那個被她戴了綠帽、百般其辱后,活剮了她三千刀泄憤的大奸臣! 為了不被滅口,她含淚洗白,一心賺錢喂飽大奸臣。 終于,大奸臣亮出了一條比她想象中還粗的大腿,羅婉兒心中激動,顫悠悠的遞上了和離書。 誰知,她卻被那陰騭男人堵在了墻角,柔聲哄道:“娘子既是招惹了我,就該知道······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