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卻微微鬆下一口氣來。
這時才覺得自己當初把那個選擇擺在面前,是真的過於簡單暴,在揠苗助長。
這種不安,不是一朝一夕形,自然也不可能瞬間拔除。
但至,其實不排斥。
他又捉起的手,在白皙細膩的手背上落下輕吻道:“要不,我現在連夜回上京,把蕭南洵給刺殺了,你能不能稍微安心點?”
賀蘭瓷:“……???”
瞪大了眼眸看他。
陸無憂道:“雖然我沒試過,但並非不能一試。”
賀蘭瓷下意識道:“殺人要償命的!”
陸無憂理所當然道:“殺畜生應該不用吧?”
賀蘭瓷好像一下酒醒了,聲音都利索了不:“你不要輕舉妄!他可是皇子,你瘋了?而且他還和東廠有勾連,上京又都是錦衛巡邏,到時候不論什麼地方出一點蛛馬跡,被發現,都……都要誅九族的吧!除非、除非你真的打算造反……”
陸無憂忙拍拍的腦袋,笑道:“隨口說說,別太害怕。”
賀蘭瓷聞言,總算安下心來,但又沒有徹底安心。
“你要去刺殺,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自己去,我會擔心……”賀蘭瓷歪著腦袋思忖道,“我得提前準備亡命天涯。而且陸無憂、陸無憂這個人……太山賊了……”
“你怎麼老造謠我是山賊?我明明是個正經讀書人。”
陸無憂手去的臉,順便幫把臉上的易容膏給弄掉。
賀蘭瓷被他弄得不舒服,很快按住他躁的手道:“說好不手也不反抗的!”
陸無憂:“……”
你到底聽見哪句,沒聽見哪句啊?
陸無憂還未腹誹完,只見賀蘭瓷往前一倒,便趴在他上了。
好像剛纔那一清醒,讓把氣力用了大半似的。
他還未回神,就聽見賀蘭瓷憤憤道:“什麼正經讀書人,一點也不正經,全天下沒有更不正經的了……”說話間,手扯著他的帶道,“回回就知道欺負我,真要玩弄我就……”
怎麼話題還能繞回來的。
然而……
陸無憂迅速從善如流,擡起手方便扯帶,道:“就怎麼?”
賀蘭瓷把那長長的帶扯下來,然後拽著一頭,纏在陸無憂手腕上。
陸無憂怕纏得不滿意,還主把兩隻手腕遞到了一起,方便一圈圈繞上。
賀蘭瓷繞完,勉強打了個結。
陸無憂不乏期待道:“然後呢?”
“然後什麼……?”
賀蘭瓷迷迷糊糊說完,又打了個酒嗝,然後腦袋蹭了蹭,在他肩膀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便一歪頭,靠了上去。
陸無憂:“……”
他本來外袍就給了,裡面這件風流浪的袍扯散開之後,就只剩件穿的輕薄裡。
像是賀蘭瓷徑直靠在了他的.上。
“你手都綁了,就不想做點什麼?”
賀蘭瓷眼眸輕合,正在意識迷離間,聞聲,似乎被打攪到一般,含糊又不耐道:“下回吧,下回再玩,太累了……”
說著,還在他口又蹭了一下。
撕裂的襬下,約出沾了的,全都凌髮皺,模樣仍舊狼狽不堪,一頭青還這麼垂墜下來,有些許到了陸無憂的口,髮梢搔得微微發,醉酒的子,一淺淡的香氣從間來。
陸無憂低垂視線,還能看見潔的額頭,濃眼睫靜謐覆蓋眼瞳,臉龐微微泛著人的,隨著呼吸,頗爲可觀的口也在一下下起伏。
他不自道:“賀蘭小姐,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賀蘭瓷閉著眼眸,還呢喃了一句:“玩弄你……”酒氣熏熏的。
行。真行。
陸無憂氣急反笑道:“你確定你睡得著?”
他又不是死的,也不是沒有反應。
誰知道,剛纔還口口聲聲訴說著自己如何沒有安全的人,很快便倒在他懷裡呼吸均勻地睡去。
陸無憂氣了一會,用力把火氣下去,慢慢平復下來。
還無奈地調整了姿勢,讓睡得更舒服些。
夜倒是更深了,醒酒湯也沒法去拿了。
陸無憂仰頭平靜了一會,又忍不住低頭看。
雖然有那麼多的不安,可好像不知不覺,也多有些依賴他了吧,不然也不會膽敢到益州來,不會打算和他亡命天涯,更不會靠在他懷裡睡得這麼香甜……
要真讓安下心來,除去造反——這個其實風險和難度都更大,恐怕只能位極人臣到能左右皇權,乃至攝政。
還真是條極爲漫長且艱難的道路,他自己都未必有十足把握。
乾脆帶離開上京,到江湖上更簡單,但只怕又會不習慣。
深夜裡,陸無憂靜靜思索著。
***
天邊浮現出一抹魚腹白,熹微亮照在眼睫前。
賀蘭瓷緩緩清醒過來,腦中仍有一不適,然而接憶起昨晚自己昨晚直白恥地胡言語時的些許片段——這麼不清醒,應該是做夢吧。
再一擡頭,便看見陸無憂半闔著的眸子,人也近在咫尺地將圈在懷裡。
……不是做夢。
有一瞬間,賀蘭瓷突然想立刻收拾行李,坐著馬車飛奔離開益州。
可能沒法再和陸無憂呆在一個空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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