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譽回來休息,一酒氣,孟桃問:“喝多呀,醉了沒?”
沈譽俯看看乖乖睡著的兒子,親一親媳婦兒:“喝了三碗,你看我醉沒?今晚的酒不錯,大表舅說他上次去紅松鎮帶回來的,那邊有個大的酒廠,到時我們可以進一批他們的酒。”
“好啊,正好要泡制花酒了,攢了那麼多桃花、花花瓣呢。”
表舅媽端了熱水進來,沈譽忙道謝接過,洗了洗手臉,等熄燈躺下,夫妻倆悄悄地流進空間洗了個泉水澡。
第二天,依然由王大隊長做好安排,上午兩位表舅陪同孟桃一行人去野外何蓮、關秀芝母子仨墓地。
孟哲翰抱著小云海,沈譽和徐玉霖拿鐵鏟給墳頭添幾鏟土,徐玉霆和劉建立幫忙擺好供品,孟桃燃起一柱香,心無聲禱告,最后再燒了些黃紙,大家一起鞠躬行禮,完拜祭。
回程的時候,跟去年一樣,本來只是著的天空下起了小雨,雨飄飄悠悠風一吹就散,不會打裳。
二表舅媽嘆:“你媽和你姥姥盼了一年呢,盼到你們抱著大外孫來了,舍不得你們哪,要不多住些天吧?”
孟桃笑道:“我剛和姥姥、媽媽說,請們跟著我回紅松鎮老家,再去京城,認得路以后,來來回回就方便得很了。”
“對對對!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好著呢,哈哈哈!”二表舅媽也樂了。
孟桃心里其實有個想法,想把何蓮母子三個遷走,送到孟勝利邊,這樣讓他們一家團聚,也方便以后祭掃。但現在的形勢可能不太好辦,得再等幾年的,所以暫時沒表出來。
倒是在姥姥、媽媽墓前試著征求們意見,讓們給點提示,愿意就下雨,不愿意就刮風。
說了兩次,每次都下雨,明年再看,事不過三,還下雨那就直接拍板了。
下午三點多鐘,孟桃一行人辭別黑嶺子村的親戚們,一部吉普一輛卡車,往紅松鎮方向去。
另一部卡車,丁浩和黃志開著,之前在半途岔道上就讓他們先去了紅松鎮。
沈譽陪媳婦兒子和小旺財依舊坐卡車后車廂,還有朱春林、朱春江兄弟倆,加上七八個麻袋,是黑嶺子村親戚們送的土產,花生、黃豆、紅薯、條、土豆、蘑菇木耳干等都是好東西,真正的人貨混裝了,幸而路上也沒有警檢查。
夜晚到達紅松鎮,先去招待所,丁浩已提前做好安排,大家吃過飯就各自去休息,趕一天路都累了。
次日早,起來吃早餐時候,沈譽孟桃和大家經過商討,決定由朱春林兄弟倆陪著去村子里就行,不用這麼多人,覺不像走親戚,像要去打架。
徐、劉兄弟四個可自行尋舊跡訪舊友,丁浩和黃原隨機了解一下這個鎮子各生產企業況,注意看鎮里的大酒廠。
孟哲翰也不進村了,他本打算按照孟桃說的,化個妝,可沒想到朱建林兄弟跟著來了,這兄弟倆看到他忽然變個臉,豈不奇怪?
他長相酷似孟紹安,會被關家、何家人質疑,如果知道他正是孟紹安親侄子,可能會挨打。
揍一頓是小事,親戚中有年紀大的、病弱的,再氣出個好歹就糟糕了。
所以還是不去了吧。
沈譽開車,帶著妻兒和朱家兩位表兄弟去村里,剛出鎮子,朱春林就喊停車,原來他看到迎面過來的馬車,上頭坐著兩個中年男人正是何家親戚。
兩邊停車下來相見,朱春林、朱春江稱呼“表叔”的中年男人,趙富國和趙富民兄弟倆,何家村人,是何蓮大姐的兩個兒子。
孟桃喊何蓮姥姥,那得稱何蓮的大姐為大姨姥姥,至于趙富國和趙富民……應該也是表舅。
據了解,何蓮姥姥的兄弟姐妹,目前尚在世的只有一姐一妹,而趙富國這些跟關秀芝一輩的表舅表姨們有七八個,跟孟桃同輩的表兄弟姐妹就更多了。
還不算關家村的……孟桃要在兩天和這麼多親戚相認,捋清各種關系,考驗人的。
二位表舅大清早趕馬車去鎮上,是要看看外甥到了沒,沒想在半路上見了,就很高興,當下趙富國坐到卡車駕駛室來引路,先帶外甥們回家,家里老人等著呢,回到家了再好好敘話。
孟桃終于見到了大姨姥姥,瘦骨嶙峋的白發老太太躺在炕上,看上去得有八九十,實際年齡七十出頭,睜大一雙沒有焦距的雙眼,抓住孟桃的手,哭喊著:
“我的小花花兒,我的乖孫孫啊!是大姨姥沒用,對不住你了啊……孟勝利是好人,你姥說沒護住狗蛋,害得老孟絕后,就把你給他吧,將來也有個養老送終的……大姨姥還能等到你回來,大姨姥心里踏實了,死也能閉眼了啊啊啊!”
大姨姥姥悲慟不已,涕淚流,孟桃也止不住落下眼淚,往事已隨風逝去,重提徒增悲傷,只能用好話安老太太,趙富國、趙富民兄弟倆和媳婦們也在旁邊不停勸說,老太太才慢慢平復下來,太羸弱了,大哭一場人就沒了神力氣,陷昏睡前,叮囑兒子、兒媳婦好生招呼外甥一家。
沈譽抱著小云海,和朱春林、朱春江在另一屋坐著喝水,趙家表兄弟們說老人久病,屋里氣味不好,小娃娃太小就不要進去了。
孟桃和照顧老太太的表舅媽了解到,老太太是兩年前開始視力模糊然后慢慢看不見,家里人怕摔著,就不讓出門了,然后老太太逐漸衰弱,兒孫們也曾想把送去縣醫院醫治,但老太太死活不肯去,說是壽命就這麼多,該走就得走,別把搬來搬去的瞎折騰。
趙富國兄弟就請村衛生室的醫生上門來看,這醫生是城里大醫院下來的,有點本事,檢查后說也沒啥大病,就是些老年人都有的基礎病,營養不良,臟衰退,眼睛看不見是啥障了記不清,反正就是如果能去大醫院治治,用好藥,吃好飯,還能多活久些。
可老太太不愿意去醫院,殺燉還被罵,也不肯吃,一家人都沒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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