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荊
「你就肯定我們一定會接收你們嗎?」圖冷笑,眼中浮起殺機。
「不肯定。」荊並不他上散發出的敵意影響,笑道:「但看你們能從中活下來,而且活得還不錯,就知道你們有一個好首領。」說到這,他目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不遠的百耳,才又繼續:「我願意賭一下。贏了我們以後過上安定的日子,輸了,呵,你們也不一定就會要我們的命。」
「你倒是自信得很。」圖不太高興總是被對方掌握著節奏走,但這時偏還奈何不得他。
「不是自信,是因為我們對你們沒有威脅,反而有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荊出一淡笑,「看你們弄到這麼多亞,就知道你們不會滿足於現在這樣,應該還會擴大部落。擴大部落就要加新人,難道你們就能保證每一個進來的新人都值得你們信任。」頓了下,他又指著現在的這些人,「你們又保證這些人,全都值得你們信任?」
圖眼睛微瞇,卻沒反駁。因為知道他說的事實,想讓部落變強,又想讓部落裡的所有人都值得信任,有這種想法未免太天真。
「我能飛上天空,在打獵時既能迅速地找到獵,也能比別人更快地發現危險。」荊對於管理部落沒有再多言,卻開始將己方的資本一一擺出來。「長天兄弟擅長相互配合作戰,他們聯手,可以當好幾個人用。看你們也在練習這個,但與他們相比差得遠。只要他們把經驗傳授給你們,相信你們會比現在更強,還省下不走彎路的時間。潛通過環境變化能準確地預測天氣。」
不得不說,聽到這裡,圖有些心了,但仍沒達到非要對方不可的地步。然後便聽到荊拋出手中最後但也是最重的籌碼。
「殷有知災禍到來的能力。」
「但你們不也沒能逃過和小耳的攻擊?」圖幾乎是立即提出置疑。
荊沒有解釋,而是緩緩吐出幾個字:「我們還知道有一種能增強亞孕育能力的果子。」
圖容。
「再好的東西,沒有強大的實力,也發揮不了它應有的作用。」荊笑了下,角略帶苦意。「殷雖然能到危險,卻不能確定危險是什麼。我們部落人,在沒有明確目標的況下,本沒辦法做出很好的應對。哪怕在來到之前,我們已經很努力地打獵和收集食,但還是不夠。就算是這樣,我們熬的時間還是比你們黑河部落的時間長。至於小耳……」說到這,他眼中閃過一怒意,「昨天殷沒有跟我們出去,我因為雨大,飛到天上也看不清地上的況。殷在部落裡,但是他說的話,你們那個族長本不相信,沒有把亞事先藏起來,否則我們就算打不過,也能逃走,怎麼可能死那麼多人。」
「知道南方鷹族的事嗎?」他說了這麼多,圖沒有任何表示,而是話題一轉,帶到了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相關的事上。
「什麼事?」荊臉上出茫然的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筆了陣腳,不復之前的自信滿滿。
圖簡略地提了下,他頓時豁然大悟,終於明白這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亞,同時也猜到了對方說此話的目的,心中頓覺複雜之極。
「我們是想活下去,但是你以為我們怕死?」他大笑起來,然後轉走了。
圖皺了皺眉,為對方出乎意料的反應。百耳走了過來,看著荊的背影,淡淡說:「他明白你的意思,等會兒一定會再過來的。」如果這樣容易就放棄,就不會死乞白賴地跟著薩他們回來了。
「我覺得他像是在嘲笑我。」圖有些不高興地說,不顧雨,一把摟住百耳的腰將人抱在懷裡,然後在他臉上蹭了蹭。
「這個人太聰明了,而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定要收歸己用。不能用,也絕不能為敵人,否則,只能除去,以免後患。」百耳低語,聲音中帶著肅殺之氣。
「但是我沒辦法信任他。」圖想到對方為了活下去,連驕傲和自尊都拋棄的做法,就沒辦法接。
「不是非要信任才能用。」百耳知道圖雖然在人中已是智謀出眾之輩,但終究所環境決定了眼界,還有很大長空間。「他想活下去,就讓他知道我們能給他提供最優越的生存條件。他不想死,便讓他知道如果背叛,會有比死還淒慘的下場。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信任,但是卻有共同的利益。只要把握住這個度,就不愁人不為我用。而且,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看得比你明白。」
圖聽得眼睛熠熠生輝,毫不介意百耳說自己不如人,他只覺得隨著百耳的話,自己面前似乎被打開了一扇門,能夠看得更遠更闊了,不過心裡還惦記著其中的某句話,忍不住說了句:「我對你有絕對的信任。」
百耳頓時有種對牛彈琴的覺,了額角,推開在自己上的人,「我今天去打獵,你在這裡等他。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就好。」
果然,他走後沒多久,荊再次轉了回來,帶著十個人。圖有些鬱悶,為對方那種有竹的樣子:「我還沒答應接你們。」
「你也沒反對。」荊理所當然地說,但終究是不願意真將人得罪了,他就之前的話做了解釋:「一個能夠將亞販賣,將人奴役,重視統的族,我是嫌好日子過夠了才會去投靠他們吧。一個背叛所部落的人,誰真正敢用?是你太蠢,還是覺得我太蠢?」
他後面這一句話頗不客氣,但是圖不僅不怒,反而心中敞亮,對百耳的料事如神不由佩服不已,於是很認真地略帶歉意地回了句:「是我低看了你。」
沒想到他回答得這樣坦然,荊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然後就聽到他繼續補了句:「但是你們以前在山做過的事,讓我不能不這樣想。」
對於山的事,荊本不願多說,因為太沒臉了,但是現在看來卻不能不說清楚。「山的事,是我眼瞎了,沒分辨清楚究竟誰才是真正救我們收留我們的人。」相較於一群老弱病殘,任誰都會以為掌控主權的是族長那邊的人。而且,荊他們到時,亞們已經搬進帳篷間住了,所以他一直以為族長和允諾兩方是一起的,因為他們平時的稱呼以及相方式無不顯示出他們是出自同一個部落。那麼自然地,救他們的事要算在掌握權力的人的頭上。而當這個人請他們幫忙打不聽話的族人,他們就算有些不解,也不會推辭,反正又不傷人命。直到那日百耳他們出現,他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弄錯了對象。既然弄錯了,要怎麼辦?再轉回去幫百耳他們?那最終不過是給人留下一個反覆無常的印象而已,百耳他們肯定不能相信和接他們。但要讓他們再繼續幫著族長等人對付百耳他們,自然也不行。所以,只好冷眼旁觀。
對於他的解釋,圖勉強接,無論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他都得當真的來接,在他已經決定接收這批人的時候。
「我有四翅,是金翼族,統比鷹族高貴,怎會向他們低頭。」最後,荊昂然說了句,神與他之前的混賴相迥異。
圖站在他面前,莫名有種氣勢被對方制住的覺,但又不是那種絕對的威,而是被激發中的好勝因子,生起想超越對方的強烈衝。他終於知道百耳為什麼這樣重視這個人了,因為哪怕是明明低頭彎腰,求著別人的接納,這個人上的傲氣竟然沒有折損半分。
「恐怕是真的。」百耳晚上打獵回來,聽到圖複述了兩人的談話之後,沉半晌,如是回答。「我一直沒想明白,以他們現在這樣的組合,無論想加哪個部落,都是輕而易舉之事。荊有翅可飛,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得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大山部落就離這裡不遠。但他們卻連我們落腳之在哪裡,是不是安全可靠都不清楚,便不顧面地賴了上來。這著實令人費解。但如果說他們是衝著諾等人而來,且心懷慚愧的話,那麼採用這樣的手段進來就說得通了。」
事實究竟如何,只要荊不說,沒人能夠知道。而荊用了很多可以說是不要臉的辦法想加部落,比如死賴活賴,比如以利相以行相,但卻獨獨不肯在山這事上巧言令大做文章,由此可見這人有著自己奇怪的堅持和底線。
不管如何,只除了將長天兄弟打散分開這事他們堅持不同意外,其他事,無論圖怎麼安排,他們都沒有異議,哪怕是把他們一起來的人各自安排進其他人組中。至於房子的事,圖還是那句老話,房子他們沒出力,所以沒他們住的地方,想住的話,自己去建。部落可以適當地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取石以及修建的方法。至於最後能不能真正被對他們極為排斥的人們接,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和表現了,他只給他們一個機會。而在這之前,未經允許,他們不得踏石院一步。當然,這個機會也不是白給,而是用能使亞孕育能力增強的果子相關消息換來的。至於他們帶來的亞,因為被那儂還有海奴噁心到,百耳沒興趣手去管,圖更不會理會,反正五六個人想養活一個亞實在是太容易了。
對於這個結果,跟荊一起來的原黑河部落人不免有些不滿。「既然答應接我們,又不讓我們跟他們一起住,還防著我們,我們還不如去大山部落,比這裡不知強多。」畢竟曾經是同部落的人,如今到這種待遇,確實有些不了。
「誰想去,我不阻攔。」荊看了說話的人一眼,淡淡道。
那人頓時不言語了,因為他很清楚,以荊的能力,如果不是顧念著他們,完全不必卑躬屈膝地求人。因為就算是在中,有翅膀的荊也能活得很好,本沒有野能困住他。
「這世上沒有平白得來的好,想要得到多,你就該付出多。」荊這才冷冷地教訓。「我最後提醒你們一次,想要在這裡好好地住下去,就老老實實的做自己該做的事。如果不安分,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到這,他看向黑河部落的幾個人,「還有,看好你們的伴,別讓他再去惹人厭。」
「荊,當時是我們對不起諾,你想辦法讓圖把我們分到諾一組吧。」雙子狼長天兄弟開口說。
「嗯。」荊看向不遠高大樸拙的石砌院落,眼神變得悠遠。他雖有四翅,但在連帶數人之後,也會有累的時候。當時是一隻花豹用背脊托住了墜落進群的他,只是之後他在黑河人中怎麼找都沒找到那只花皮豹子,只除了一個兩眼都瞎了的。只是一個兩眼都瞎了的豹子,又怎麼能在雜的戰場上捕捉到他墜落的聲音,並準確地托住他?
但如果不是那隻瞎眼的,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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