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返回（百耳）

貝母的首領青羅，長得修眉長目，鼻，並不像山林部落裡的亞那麼秀氣，但也不會如人般太過剛，竟是恰恰好的容貌。貝母幾乎都是這一類的長相，但是他卻是其中最出的那一個，右眉梢一粒硃砂痣，便又在這份俊逸中襯出了兩分讓人心驚的。

百耳覺得如果自己喜好男子的話，定然也會被此人吸引。當然，那只是如果而已，雖然他現在已經接了圖，但是並不代表他對別的男人就會生起不一樣的覺。

青羅沒有常見的亞那麼高傲，言談間溫和親切，讓人不自覺便會心生好。但是百耳卻在他上到了久違的悉覺。不過於親厚但也不會顯得太冷淡的虛偽笑容，麗眼眸下藏著的暗與算計，瞬間讓百耳有種時倒流回到跟那些油子打道的場面，懶怠了許久的那筋一下子甦醒了過來。

保持著人大陸憨直的風格單刀直地跟青羅詢問了幾句，在從對方裡得知沒有見過圖之後，百耳便道了謝果斷離開，心裡卻已下了決定，打算探一探貝母島。

貝母在集會上只留了一天，他們本就來得晚，這時該來的部落也都來了，願意跟他們走的人自然很快就挑了出來，並不多，就五六個的樣子，大都是遠部落來的沒有家人的人。因為對這群貝母上了心，所以百耳幾乎是立即就注意到近的幾個部落，竟無一個人上前求偶，這讓他心中疑慮更深。

貝母離開的時候是傍晚，他們再次連一塊白的浮，讓人們坐到上面，便游離了海岸。百耳囑咐了歧夏等人幾句，告訴他們自己會離開幾天，讓他們趁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繼續探聽圖的下落，同時找東西再做兩個筏子，到時好將換來的東西帶回去。古倒是想跟，但被拒絕了，終究是面對一個完全不清底細的種族，又是在大海上，百耳就算自恃武功不弱，也不敢托大。

看著天黑了下來，百耳帶上斗笠蓑以防突然下雨，找到他們藏在礁石灘中的竹筏，沒有拿竹篙，就這樣站在筏頭，力自足下傳出，駕著筏疾速往貝母消失的方向追去。貝母行速並不快，只小半個時辰便看到了那一片在黑夜中如同標誌的白。百耳放慢速度，遠遠地綴在後面。虧得這日沒下暴雨，否則哪能這樣順利。

也許是從來沒有擔心過有人能在海上跟蹤他們，所以貝母們本沒留意後面，至於那幾個人，此時因為於茫無邊際黑越越的大海上，已由最初被選中的興變膽戰心驚，生怕貝母散開讓他們落進水中，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其他。

如此行了一夜，就在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前方終於現出了一塊有著峻峰險灘，五彩林木的島嶼。那島嶼極大，如同一個側臥的人橫在海中。百耳看著貝母們往小島靠近，忙停了下來，直到他們登岸帶著人消失在礁石間良久，太已經出第一道金芒的時候，才慢悠悠地筏行過去。

將竹筏藏在礁石形的中，百耳先是凝神靜聽，確定附近沒有守衛暗哨後，才踏足小島。貝母等人登岸是塊平整的礁石，由此延出一條道，在高大嶙峋的礁石間穿行而過，出口便是茂的林木。高大的古樹與低矮的灌木相互錯著，間有籐羅垂掛纏繞，讓人分辨不出路徑，百耳著意觀察了一下，才順著地上以及灌木葉片上沾著的水漬追蹤而去。他吃夠了此大陸植的苦頭，所以見到島上這些從來沒見過的彩斑斕的樹木，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的神。

行了不過一刻鐘，地上水漬漸無，但幸好草木漸稀，路現了出來。又過了一個時辰，穿過一道山坳，前面豁然開朗，竟是一片比百耳他們部落所在的盆地還要大出將近一倍的平曠所在。與他們那裡不同的是，這裡只長著稀稀拉拉的高大樹木，沒什麼草，可以看到地上白的沙石。而讓百耳驚訝的是，就在谷地的正中間，一座石砌宮殿正在建立中，已漸漸顯出了大致的廓。不人正被拿著皮鞭的亞驅趕著，如同螞蟻一樣忙碌地修建著外圍的城牆。那些人上不著片縷，卻獨獨在肩膀垂掛著拖到地上的黑鏈條，看人一步一頓地走過，鏈條帶起地上的沙石，便知重量不輕。沒想到這些人被帶到這裡，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百耳幾乎是立即便想起了南方草原的鷹族，聽說他們也是這樣對待俘虜，莫不這遠在大海上的貝母竟跟鷹族有所瓜葛？那一瞬間，他不由得慶幸自己跟了來，否則只怕山林部落的人以後都會栽在這上面。

無聲地靠近谷地，他找了一棵參天大樹如猿般輕靈敏捷地攀了上去，然後便藏於枝葉間，一個一個地在人中搜尋著。看到這些人這麼慘，他都不知自己是否該期待在此地找到圖了。至於幫這些人困，他倒是沒考慮過。一是，這些人也算是自願前來，雖然這裡面或許存在欺瞞分，但誰知道他們現在怎樣想；再來就是，這算是別人部落的事，他實在沒理由干涉；而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想在自己部落還沒長起來的時候，惹起南方鷹族的注意。別的不說，只看這穿琵琶骨的辦法，以及同是黑的鏈條，要說貝母跟鷹族沒有牽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而當一些有著活自由，在貝母面前大獻慇勤欺奴役同類的人進眼簾時，就更加堅定了他這種想法。

在樹上呆了一整天，在那些人領取吃食的時候，百耳又一一細看了他們的容貌，其中並無圖。等夜暮降臨，人們被驅趕回地，直到建築場地上空無一人，他才下樹，到林中打了隻小烤了吃，又找地方好好休息了一夜。在島上呆了三日，幾乎翻遍了每一地方，不止是做勞役的人，連那些已經被選定為貝母伴的人都一一查看過，甚至還抓了人來審問，也沒找到圖的蹤跡。他不得不死心，失而歸。但這三日也不算白費，至他在島上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石山，由此猜到這很可能就是貝母與鷹族合作的關鍵所在。不過看到黑石上搖曳的細葉白蕙草，前車之鑒尚在，他心有餘悸，沒敢靠近。

回到海灘已是四日以後清晨，小古和人們都已經等得心急了，他們做了三個筏子，正準備讓人劃著新做的筏子到海上找他。百耳看了下他們做的筏，卻不是竹，也不是木，而是由一種海的骨頭綁紮而。那海骨頭中空，且輕，做出的筏子竟是比竹的還好使。百耳因沒找到人而抑鬱的心在看到這件事時，微微好了一些，知這些人只是因為環境因素了些見識，一旦給了他們想法，他們便能做出並不比原差的東西來。因此，在以後的日子，他時不時會提出一些自己前世見過的東西，讓他們去琢磨。

在海邊換了不東西，三個筏子裝起來倒是剛剛好，還多了只空筏。一行人告別借宿部落的族長，撐筏順著來時的河道返回。路上，百耳跟他們講述了在貝母島上的所見所聞，讓原本還想著下次帶著本部落同伴來求偶的人們都出了冷汗，哪裡還敢打這個主意。

「那幾個海邊的部落大概知道些什麼，不然怎不見他們部落的人去。」百耳看向占，說。

占也正在為剛聽到的事而後怕不已，聞問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聽他們說過……你這一提，好像真是這樣，以前我們去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部落的人去過。」說到這，他又有些迷不解：「如果他們知道的話，為什麼不提醒其他部落的人？」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如果連占都不清楚的話，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此事倒是讓向來一筋，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人們心中生起了些許危機。

因為是逆水而行，比去時多花了一天才到清河部落，那時正是下午，部落的人出去打獵未歸，所以一行人便在清河部落住了一夜。次日，全部落收拾行囊，由人背負著老弱殘下了山壁，依依不捨地登上回百耳部落的筏子。幸虧人們在海邊時多做了一個骨筏，否則還載不下這許多人，說不得便要棄了一些品，又或者跑兩趟了。

回程中，在經過塔塔部落和大山部落的時候，百耳等人並沒多做停留，歸還幫忙人的同時，卸下了部分在海邊換來的品以示謝。即便是這樣，還是花了十多天的時間，才回到盆地。

一行人還沒進盆地，裡面的人已經知道了，薩帶著幾個人撐著竹筏迎了出來。他們沒想到百耳出去一趟，不僅帶回這許多從來沒見過的東西，還帶回一批人來，都很高興。只是當薩在四隻竹筏上掃過，沒有看到圖的影時，眼神還是黯了一下。

「在外面安排了值守的人？」百耳見他們反應這麼快，有些驚訝。

「嗯。這樣安心點。」薩應，沒有問圖的事，知道如果找到了圖，百耳自然會說，如果沒找到，問也只是徒增對方傷心。「我想在河道出口那裡建一防守崗哨，以免等人闖進來才知道。」

沒料到他想法這樣縝，百耳覺得自己推薦他當族長之事確實沒有做錯，不由笑道：「如此甚好。」

「笑得這樣難看，不如不笑。」薩淡淡瞥了他一眼，說。自圖離開後，百耳就算笑著，那笑意也很再達到眼睛了。

聞言，百耳角浮起一抹苦笑。

「帶回來的東西都予你安排，我歇幾日，還會再出去。」他轉開話題，「你有什麼要做的，也可告訴我，我在外會多留意一些。」

「你肚子裡還有崽子，怎麼能這樣整天到跑？」薩有些不贊同。

這時筏已駛到竹林邊緣，岸上站著許多人，都是來迎接他們的，允諾穆漠等人都在，還有不亞。清河部落的人看到其中有很多殘疾人，原本一直繃的心都不由悄悄放鬆了些。

「百耳！百耳！」穆在岸上又蹦又跳，恨不得直接跳到筏子上來。

百耳本來要出口的話就此打住，足尖在筏上一撐，便落在了岸上，一把將衝過來的穆抱了起來。「我走這些時日，你們可乖？」他笑問穆以及圍攏來的幾個小人。

「乖的，我們都很乖。我們有乖乖背書和練功。」穆想都不想就猛點頭，末了還不忘逮到允，尋求證人：「阿父，是不是？」

允哼了聲，手準地一把將他從百耳上拎下來，「跟你說了多遍，百耳肚子裡有崽子了，不能再這樣往他上撲！」

穆被訓得蔫耷下小腦袋，有些不安地直往百耳尚平坦的腹部直瞟，其他幾個小人見狀，都忍不住捂地笑了起來，暗自慶幸自己沒跟他一樣，不然肯定也不了一頓訓。

「無妨。」百耳了小人的頭，對允笑著道。

他都這樣說了，允自不可能再繼續教訓自家兒子，只是耳朵了，在雜的人聲中並沒有捕捉到期待的聲音，心中不由一歎。站在旁邊的諾跟薩一樣目往回來的四個筏子上掃了一圈，然後什麼都沒問，只說：「先回去休息。」

明白他們的，百耳心中微暖，也不多言，帶著已經上岸來到他邊的穆回了自己的石屋。至於清河部落的人，自然有薩等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