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不回去了。」猴阿青說，「請你們跟我阿父說一聲，我在這邊。」說完，他和加那轉往地的位置跑去，轉眼便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找到果返回，到達使魯人的地域，已經完了百耳的要求，他們自然該回部落了。本來他們也邀請了百耳兩人去自家部落休養幾天，卻被圖拒絕了。在這事上，圖甚至沒像以往那樣先徵詢百耳的意見，自己就做了決定。百耳只道他急著趕回荒原，卻不知他只是不想百耳見到使魯部落的拉。

而讓人意外的是，小叼著它用火中冰做的窩，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哪怕偶爾消失個一兩天，也會在下一次宿營時準確地找到他們。

「走吧。」在原地站了片刻，百耳將皮披風的帽子往前拉低了一些，對圖說。老父尚在，猴阿青卻無毫矛盾猶豫便做出了不回去的決定，對於注重孝道的他來說，雖然從上無法認同，但是理智卻知道人世界父母子之間的聯繫並不像大晉那麼，猴阿青時離開部落，在極北長大，這裡有收養他的父母，有與他並肩作戰的朋友兄弟，有他喜歡的拉，相較於荒原猴部落，使魯部落會更讓他有歸屬。如果沒有接天山脈這樣一座普通人難以翻越的大山隔離的話，也許猴阿青還會回去看看，然而事實卻是，憑著一己之力他是無法在兩個部落之間自由往返的，如果選擇回去，便意味著要拋下在使魯部落的一切。所以，這在人大陸上的任何人看來，怎麼選擇不言而喻。

「你怎麼了？」圖自己心裡有鬼，見他緒似乎有些低落，立即忐忑起來。

「無事。」百耳低歎一聲。確實沒什麼事，他只是又想起家中祖母和老父了而已。上一世兩個老人為他無子幾乎愁白了髮，如今他育有三子，若是兩老看到，必然喜歡之極。可惜兩界相隔，永無相見之期，卻比猴阿青更加無，怎不讓他傷。

圖見不得他難過，頓了下，有些沮喪地道：「你要是真想去，那咱們就去住幾天吧。」說完這句話，他又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實在應該起心腸，等過了山百耳見到幾個孩子，大約就不會想著什麼拉又或者人了。

「去哪裡？」百耳聞言回過神，疑地看向他。雪片匝匝，紛紛揚揚，兩人不過隔著一兩步的距離，卻已看不清彼此的容。

「你不是想去使魯部落？」圖愕然，心中一個機靈，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他的心思，只是現在想要改口已來不及。

果然，聽到這話，百耳目詫異之，「我何時說過我想去？」他不認為自己會對暗的地以及危險的蟲子有什麼好，所以對圖會有這種認為實在覺得有些奇怪。

果然是想多了。圖恨不得給自己一掌，但是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他也乾脆破罐子破摔，將心裡的不安一併倒了出來，怏怏不樂地道：「我以為你想去看看那些拉。」

「我看拉做什麼……」百耳不解地皺了下眉，而後腦中靈一閃，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頓無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在方面表現得太過斂，才會導致他總是這樣不安，於是主手握住圖的手，溫言道：「休要想。我與你已是伴，便不會再對旁的人心思。別說是拉，就是真的人，哪怕若天仙，我也不會多看一眼。」他本就是極為自律的人，既決定跟一個人過一輩子，哪怕沒有，也不會再跟其他人有所牽扯，何況他現在與圖還是兩相悅。這顆心也就小的只能裝下一個人而已，其他人是男是，是是醜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雖不知若天仙是什麼意思，聽到這一番話，圖仍然眉開眼笑，一把將百耳摟進懷裡，在他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才拉著人歡歡喜喜地繼續趕路。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太過患得患失，也知道以百耳的格不可能輕易對別人心，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相越久越知道這個人有多好，好到讓他恨不得將人藏得實實的，捨不得給其他人多看一眼。幸好百耳不嫌他煩。幸好！

小飛叼著火紅的窩，抬起頭迷地著似乎已經完全忘記掉它存在的兩個人背影，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麼要時不時膩歪上這麼一下，看上去真奇怪。不過奇怪也沒什麼，反正跟著他們有很多好吃的。想到此，它趕顛顛地追了上去。

又花了近一個滿月的時間，兩人一才回到荒原部落。還沒進部落，便看到了從部落衝出來迎接的小昭和小旭，還有抱著蕭圖的薩等人。兩方相見，自又是一番歡喜。

不過讓人頭疼的是，小昭和小似乎天生不對盤，小昭剛要撲到百耳上，就被鳥形的小抬起一隻爪子給拍飛出去了。等他懵頭懵腦站起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從此以後，兩隻型相近，同樣乎乎的傢伙便展開了親近百耳，被拍開，然後繼續親近，繼續被拍開的戰爭。好在小昭從來不生氣，還只當小跟它在玩耍，而小也從不真正用力氣，於是其他人便也睜隻眼閉隻眼了。

果拿回來，自然要盡快送給幻族的人。尤其在得知昭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麼迅速地出來迎接，還是因為的提醒之後。相信無論是誰被幽了數千年，在得知有希出去後，都會變得度日如年。

原本送果之事自然應該是由曾經進去過的小昭來做，誰料這一段時間他又長胖了許多，竟是沒辦法再鑽進那個小了。在百耳跟商量過後，最終讓旭承擔起了這一任務。

旭進去後，大概過了半日時，就聽到一聲清越悠揚的鳴出現在高山之巔。百耳等人抬頭，只見一頭型碩大，但形勻稱優，皮斑紋如錦，彩絢麗的鹿形生正站在一塊突出的巨巖上，頭頂雙角橫枝延如同古梅，雙眼深幽睿智，君臨天下一般俯視著眾人。而在那彩錦一般的背上，正坐著一隻渾雪白眉心一點火紅的小，與四野蒼茫雪相映生輝。

一同前來的荒原猴部落見到它，立即拜伏在地。百耳等人雖然因為沒傳說影響，仍然站著，但是卻同樣覺到了一種發自心底的想要臣服的衝，方知神之名不虛傳。連一向不將任何人任何野放在眼中的小都罕見地老實了，跟著抬起小腦袋傻傻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了謝你們為我族找來果，我會送你們回返藍月森林。」彩鹿開口，聲音不似意念中那麼飄渺，卻更加清悅煦和，如同山澗的清泉，如同雨季伊始刮過荒原的暖風。但百耳他們仍然聽出，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