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翻了翻手機里的照片, 臉都變了，“你哪來的照片？”

　“上次飯局的時候順手拍的。”

　“你可消停點兒吧，姑, ”經紀人冷著張臉看向若，“我看你是瘋了, 頭兩個得罪了還有緩和的余地，最后一個你也敢打主意？”

　“我又沒說要做什麼, 你干嘛那麼張？”若無所謂地看著。

　經紀人眉心突突地跳, “這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就算是包養關系, 只要他天沒玩膩，你跟那的有再大的仇, 最好也別湊上去招惹。”

　玩明星的衙不在數，所以娛樂圈里靠出賣相的，也能到一點上層圈子的邊，知道誰把別人的命運在手里, 也知道誰不能開罪。

　像齊晟這種過于刻的權貴子弟, 嗜, 最不能招惹。

　他既不憐香, 也不惜玉, 更不會知道什麼分寸。真犯到他手上, 就怕被玩得生不如死，哭著跪著求過去，也不見得能讓他皺一下眉頭。

　“有那麼夸張嗎？”若不愿道。

　“你也不掃聽掃聽他家里什麼背景, 父輩是誰，就敢瞎招惹？”

　經紀人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上次熱搜公司都不敢讓掛著, 第一時間賠禮道歉，你以為因為什麼？

　真因為他有錢嗎？

　就你平時接的富二代二代，在他面前恐怕連個‘不’字都不敢提。”

　對經紀人而言，若是一顆搖錢樹，雖然演技不行黑多，但是也多，而且自帶資源，能省不麻煩。可太任了，私底下大小姐脾氣，跟立的“人間初”人設截然相反，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過腦子。

　經紀人現在看若像傻子。

　金融圈里點石金的財神爺，家千億，打主意的不，但頂多考慮怎麼爬床，沒人想過人家霉頭。畢竟四九城里那些囂張跋扈的衙，都當他是活閻羅，客客氣氣畢恭畢敬。

　怕若真作出幺蛾子，經紀人潑上盆冷水，“你要是上趕著尋死，不如直接找個地方跳樓。不然別說這個圈子，你哪兒都混不下去。”

　若基本沒被經紀人罵過重話，詫異多于氣惱，也不太服氣，“哪有你說得那麼嚇人？他以前還救過我。”

　“什麼時候？”經紀人愣住。

　“好幾年前的事了，就有個好的導演糾纏我，我甩了人一掌，差點折在會所，被他句話攔了。”

　若聽不得沈姒半個好字，冷笑道，“又不是什麼未婚妻，他這種人總得找個權門貴結婚吧，照你的話，我都攀不上，還不如我呢。”

　“話是這麼說，可對方一個素人，就算拿來祭天也未必能降下你的熱搜熱度，”經紀人斟酌了下，“而且這事兒風險有點兒大，萬——”

　“人不好得罪，就別自己沾手嘛。”若開手指，觀賞著自己新做好的甲，“其他選手又不知道這是躺渾水，多的是人會憤憤不平。對吧？”

　-

　選拔賽切順利。

　晚上有個沉浸式香水發布會，“夜鶯與玫瑰”主題的草坪晚宴，在京郊開展，尾酒會、沉浸式驗、新品香水發布會、創意分子料理、私人訂制香氛正在逐進行。

　沈姒正在試香，對比了兩款香氛后，有搭沒搭地跟周子衿閑聊，“我今天遇到的選手實力很強，跳的那支柘枝舞水平不低，淘汰了可惜。”

　“哪有人替對手可惜？不淘汰就該你淘汰了。”周子衿詫異道。

　“我本來就是去找靈的，真遇到個對手被淘汰了，也不全是壞事。”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舞蹈，沈姒更擅長舞姿輕盈、長袖飄曳生姿的白纻舞，起源于胡舞的柘枝舞剛健明快，先前跳過，但過于婀娜，被老師挑英氣不足的病。今天比賽撞上這個選手，沈姒倒到了點兒啟發。

　沉浸式驗和新品發布會同時進行，流程剛走了半。

　沈姒無意間翻了下手機，才發現消息多得快炸了。

　隨意點開了條:

　［許昭意:你今天的比賽怎麼回事？有個替正主維權的熱搜里，好像都在罵你。］

　比賽的每期篩選晉級都是提前周進行，網絡初選的應試視頻已經在平臺和電視臺黃金時段同步播出，可古典舞和國戲兩期選拔賽還沒播，網上的評論就掀起一陣熱了。

　是因為跟對上的選手落選了。

　這個選手近幾年經常出現在舞蹈節目里，名氣不小，落選后不爽，在微博發長文控訴比賽不公。沈姒作為淘汰的對手，在比賽視頻還沒播出的況下，自然躺槍。

　［沒事兒，實力確實很強，但我不覺得我今天的水平有問題，等播出后自然見分曉。］

　沈姒沒太在意，繼續看發布會。

　可沒想到，這事兒后續本沒平息，還在繼續發酵。

　匿名論壇和討論組當晚就有人開了遍所有選手，帖子發圖料，這屆選手里有個皇族，資方親自送人過來，跟三個背景厲害的人糾纏不清，涵的就是沈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營銷號直接搬運，聯上了熱搜。

　#國風節目組_這就是劇本#

　#沈姒_定第一名#

　［666，三個金主，這誰敢想？］

　［這是什麼玩意兒？這就是劇本吧。資本下場就是nb啊，第一期就淘汰實力這麼強的黃老師，節目組敢把這期的比賽視頻放出來嗎？］

　［就離譜就離譜，節目組碧蓮不要了是嗎？比賽節目必須公平公正。］

　［節目組還有比賽的必要嗎？直接宣布沈姒第一名得了。］

　［你們覺不覺得這的眼？］

　［我記得，之前在若若的直播里出現過幾秒，馬上買了通稿，上了兩個高位熱搜艷。］

　［srds，人家靠實力也能進來。］

　［這個小姐姐很厲害的，只是沒有黃老師上節目多，你們平時不關注古典舞可能不知道，拿過的獎不比黃月，當導師都綽綽有余了。］

　［我看過海選視頻，實力確實很強，還沒播出就別隨便評論了吧？］

　底下有替說話的，不過若的正嫉恨上次艷，控評后，把對沈姒有利的解釋到后排，前排全是偽裝路人的涵和諷刺。

　［這位姐是真的想紅想瘋了吧。］

　［怕是紅不起來了，我看照片里更像同時釣三個金主翻車了。］

　［這大半夜的是要笑死誰，先辣菜流量明星，又仗勢欺人淘汰別的選手，強捧遭雷劈啊，真ex。］

　［一晚上會三個jz，人家憑本事拿（睡）到的第一，這麼努力的人得到你們來指指點點？（狗頭）］

　網上片罵聲。

　污言穢語和咒罵大部分都被屏蔽和諧了，可還有寫字母，不堪目，如果不是因為沈姒沒創微博賬號，這會兒發瘋的估計要私信問候了。

　“我去，什麼況？”周子衿翻了翻圖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群人有病吧，什麼都敢胡說八道？”

　沈姒看著照片，實在無語。

　帖子里有會所的監控錄像截圖，也有拍的照片，第一張賀家小公子攬的肩，現實里本沒攬上，但監控角度里看著像抱上了；第二張趙東橫在賀家小公子和之間，像什麼兩男搶一的狗戲碼；最后幾張是跟齊晟，齊晟跟開玩笑時，掐著的脖頸將抵在了墻上——

　這他媽怎麼看，都像是同時釣三個男的被穿的大型翻車現場。

　“誰這麼損啊？”周子衿刷了幾條，都有點看不下去，“你又不混娛樂圈，不了誰的蛋糕，還心積慮這種照片造謠。這不是故意惡心人嗎？”

　“也許我知道是誰。”沈姒淡淡的。

　前面的熱搜也許是巧合，可會所當晚的事，只有若全都知道。

　這照片，不信是網友出來的。

　沈姒按了按眉心，跟周子衿簡單說了幾句當晚的況，眸冷下來，“事實證明，齊晟教的很對。”

　想整垮一個人，最好一次到位。

　甩了若一掌的當晚，就該直接把人的前路按死了，免掉后患。口頭威脅本沒用，若試不著疼，就學不會收斂。如果當時就掐滅了對方報復的膽子，也不至于生出今晚的破事兒來。

　“你別看了，姒姒，評論里都是失心瘋，”周子衿怕沈姒不高興，勸道，“你要不給三哥打個電話吧，趁著還沒掛多久，撤了省事兒。”

　“可我為了這點事兒聯系他，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奇怪什麼啊姐妹？剛上熱搜你就被罵的這麼慘了，再發酵一會兒恐怕更難聽。”周子衿替急了，“你不知道現在圈作有多瘋，辱罵都是基礎作，搞不好還有p……”

　怕增加焦慮，言又止，“反正還是趕理掉比較好。”

　沈姒看評論看得很不舒服，面前的分子料理也沒怎麼。

　正猶豫要不要給齊晟打個電話，已經有人先聯系過來了，“您好，沈小姐，我是書組負責公關團隊信息和輿監控的小周，網上的評論我會盡快幫您理好，請您不要憂心。”

　聲音和緩地說，“齊先生有事，小時前直飛加利福尼亞了，您現在可能聯系不上他，有什麼吩咐，盡管代我就好。”

　經過上次熱搜的事兒，齊晟手底下的人都學乖了，只要事關沈姒，那就盡快解決，絕對不能拖。

　有些殷勤必須得獻到位。

　砸錢事小，先斬后奏也事小，但沈姒不高興了，什麼問題都得算他們頭上。

　旁邊周子衿刷了下頁面，掛在熱門里的微博條條的消失了。

　就這麼轉眼間的功夫，榜上的高位熱搜已經被替換別的熱點了，再點進營銷號主頁面，頭像和背景甚至頁面都沒了，只剩下兩行字:

　【賬號有問題（-200）】

　【重新加載】

　周子衿沒忍住“我”了聲。

　“好快啊，熱搜沒了。”周子衿又刷新了下，確認剛瀏覽過的營銷號沒了，有點驚了，“上次鎖評論、詞條和廣場，這次居然直接炸號了，我的媽。”

　熱搜掛了不過十來分鐘，這種公關速度強得離譜，也快得離譜。

　沈姒本來有點膈應，不過熱搜解決得實在夠快，各平臺的帖子也以眼可見的速度刪除，這才順過口氣來。

　不僅齊晟的人作快，趙東那邊也坐不住了。

　趙家的宏遠公司幾百年不更新的博火速辟謠，配了張“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表包:

　［沒關系，不敢有關系，律師函這種沒用的東西不發了，再造謠一律法庭見，直接給你下法院傳單。@xx律所］

　連賀家那邊都出乎意料地撇清關系了。

　結果這事兒還沒完。

　本以為兩邊的澄清能證明一下跟那倆人毫無關系，但炸號撤熱搜的手段過于強，導致網友逆反。

　［到底有多心虛啊，我的天，這tm就是不打自招吧？仗勢欺人真ex，資本果然讓人嘆為觀止，三觀崩塌 。］

　［某瓣炸完組這邊就炸號了（害怕）］

　［真笑他媽死，但沒完全死。幾百年都搞不死恰爛錢的營銷號，今晚因為得罪資本，居然直接涼了。］

　［太炸了，炸炸號炸熱搜炸詞條炸短視頻，不愧是你，資本。］

　［跳過這個話題吧，我看其他營銷號急刪博了，再討論號沒了。］

　［有炸號危險，我不聽，我就繼續發，哎，就是玩兒。］

　無宣泄的網友本按捺不下吃瓜的心，很快又有人出了新容。

　關注點還非常清奇和……詭異。

　［有沒有人發現，這姐的照片和若被的照片有點像啊？］

　［我靠，真的是。］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豈止是像啊，簡直是復制粘。］

　［資本是不是都喜歡這掛？］

　網友的記強得離譜，八倍鏡觀察細節，瓜都像開了倍速。前面辱罵節目組不公和走關系的事兒還沒告段路，就有人發現兩次照片像了。

　拍的照片線都昏暗，兩張角度也都類似，對比完幾乎一模一樣。

　［別造謠別cue若了好嗎？我家若若上次明明已經澄清了。］

　［上次料瓜的照片里會不會不是若啊？］

　［不可能，國外那張照片肯定是若，不然藍核那邊怎麼可能只是鎖評論啊。我聽說那位背景幾乎不可說，若跟他起上熱搜，攀扯完了還能安然無恙，沒點關系誰信啊？］

　評論里爭來爭去，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開始喜歡的是若，但因為種種原因沒在一起，所以就找了個替代品。

　沈姒會不會是若的替啊？］

　作者有話要說：前一個熱搜

　趙東:我，放過我吧，哪來的刁民想害朕？

　后一個熱搜

　沈姒:我看你全家都像替。

　我真寫了，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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