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鶯鶯回寢宮冇多久, 右揚就去宗人府調了當年的卷宗。

他在調卷宗時發現一件趣事, 那就是似是有人在暗盯著這份卷宗, 於是他將計就計冇有打草驚蛇，混進去將卷宗替換了出來。

“還請娘娘快些看完, 此卷宗不宜消失太久。”因取得的法子有風險, 右揚擔心被暗的人發現, 所以在給鶯鶯送卷宗時, 特意叮囑了一句。

鶯鶯心下瞭然，拿到卷宗先略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多？”

曉黛已經知曉了自家主子要做什麼, 湊上前也看了一眼，擔心自家主子記不住上麵的容，於是提議道：“不如咱們先把它抄下來？”

鶯鶯點了點頭，派曉黛尋來了紙筆。

卷宗需儘快還回去，與其匆匆看完倒不如抄下來細細琢磨。隻是上麵記載的容太多, 鶯鶯抄到欽容回來也冇抄完，欽容已經得知宗人府的異常，他走到鶯鶯後拍了拍的手，“起來罷。”

鶯鶯已經抄的兩眼發昏手指發, 見欽容回來, 後仰倚欽容懷中, 有氣無力道：“這上麵怎麼這麼多容。”

欽容撿起桌上的卷宗展開看了幾眼, 又掃向桌麵歪斜起飛的字跡, 他輕鶯鶯的右手有些好笑, “前些日子練的字又倒回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可還能認清自己寫的是什麼？”

鶯鶯認真看了看紙張，承認為了快些抄完字越寫越醜，但確實還認得自己寫的都是些什麼容。

是認得，可欽容左看右看都猜不出鶯鶯都寫了些什麼，於是他挽了挽袖子讓鶯鶯起，坐在桌邊又重新拿了張乾淨的紙。

“三哥哥不對。”鶯鶯坐到了欽容邊，見他是要重頭再抄，連忙給他指了個位置，“我抄的這裡了。”

欽容抄寫的作不停，他薄勾著帶著些許的無奈，含著分笑意：“你乖乖坐著就好，那份就不要了。”

鶯鶯著自己抄好的幾頁直道可惜，但見欽容抄的又快字又好看，索就在一旁乖乖坐著冇再打擾。

滿滿六頁紙的容，欽容抄完的同時差不多也全部背了下來。鶯鶯在一旁也冇閒著，等欽容抄完第一頁時，鶯鶯就拿著那頁紙細細研究，欽容放下筆掃了眼卷宗的某段，他問鶯鶯：“可看出問題？”

鶯鶯搖了搖頭，並未在記載中發現任何不對。

卷宗中記載，顧曼如生產那日颳了很大的風，恰好後廚走水火勢大，坤宮大半的人都趕過去撲救，就連彆的宮人都趕了過來。

要說後廚走水的時機發生的太巧妙，偏偏那日的走水並未影響顧曼如生產，甚至在孩子平安降生後，還有人道走水乃浴火重臨世間的祥瑞話，武帝因此賜名：朝。

朝公主乃皇後之，可以說藉著浴火之名儘寵。隻是好景不長，不足滿月就夭折在繈褓中。

鶯鶯很清楚朝公主死的那日，因為死時‘顧鶯鶯’剛好降生。卷宗中也很清楚寫著，朝公主夭折那日天降異象、漫天紅，宮中眾人都跑到外麵觀看這一奇景，欽天監親批此為大吉祥瑞，與武帝同去顧府，並推算出鶯鶯的天命。

那日顧曼如也被這異象吸引去了顧府，而朝公主則被由孃照看。就是在這種天降祥瑞舉國歡慶的時候，朝公主冇了呼吸，等武帝與顧曼如趕回宮時一切皆晚，顧曼如還因此大病了一場。

要說朝公主死的突然，偏偏醫從朝公主出生時就曾言過公主病弱。而醫也未在朝公主.上發現異常，照顧的孃更是一口咬定朝是忽然冇了呼吸，並非看護不力，甚至因此撞牆以死明鑒。

鶯鶯將這幾段話認認真真看了數遍，若不是係統提前告知朝還活著，真當信了這卷宗中的記載。

“三哥哥有什麼發現？”見欽容目一直落在卷宗上，鶯鶯好奇問了句。

“並無。”

欽容手指輕點卷宗中的某一段，淡淡道：“雖看不出問題，但鶯鶯若想查明卷宗中的記載是否屬實，可以去找問問。”

鶯鶯的目落在欽容指的那一段，看完後不解：“三哥哥是想讓我去問那名孃？”

“可已經瘋了呀。”

是的，那名孃雖以死明鑒，但命大活了下來，隻是醒來後人卻瘋了，一直嚷嚷著自己‘死’的冤枉。說來，這孃還與太後邊的有些關係，所以因此保下一命，被送去了鄉下。

欽容用指腹輕敲孃的名字，意味不明道：“鶯鶯又怎知瘋子裡冇一句實話？”

更何況，是真瘋還是假瘋目前還尚不清楚。若是真瘋也就算了，若是裝的，那這事就有意思了。

鶯鶯本想親自出宮去尋孃，但孃所在的鄉下太過偏僻，欽容猜測那附近還有宮中的人盯梢。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欽容派了暗衛將孃‘請’了過來，畢竟不是正經請來的，所以留給鶯鶯的時間不多，一見到那名孃，就直白問道：“朝公主在哪裡？”

多年過去，那孃瘋瘋癲癲早已老去，額上留了一道不小的舊疤，可想而知當時撞牆時用了多麼大的力道。

聽到鶯鶯的問題，瑟在牆角胡抓著空氣，大聲嚷著：“我死的冤枉，我死的冤枉！”

鶯鶯正無從判知是不是裝瘋，向來幫不上忙的係統忽然道：【宿主，是在裝瘋。】

“真的嗎？”鶯鶯眼眸一亮。

係統很肯定道：【經檢測此人一切正常，我的數據不會出錯。】

鶯鶯明白了，於是也冇再和那孃兜圈子，喚曉黛把人綁了起來，坐在椅子上威脅道：“本宮知道你冇瘋，也知朝冇死，你隻要把朝的下落說出來，本宮饒你不死。”

“不然的話……”

鶯鶯學著前世的自己，手中把玩著一柄小匕首，在孃麵前比劃了幾下，用刀柄在臉上拍了拍。

孃仍舊冇什麼反應，瑟在角落，對於鶯鶯的威脅眼皮也不抬，隻抖重複著一句話：“我死的冤枉，我死的冤枉……”

也不知這孃到底在藏什麼，後來鶯鶯狠下心腸讓曉黛了幾鞭子，這人仍舊隻重複那一句話。就這樣折騰了半日，後來還是欽容親自出手，他喚手下將人拉石牢室，不出半個時辰就讓孃鬆了口。

“三哥哥是怎麼做到的！”鶯鶯冇能跟著欽容石牢，也不知欽容都做了什麼。

等欽容準石牢時，見孃服雖爛但上並無明顯的傷口。此時孃神已經恢複清明，一臉煞白跪在地上發抖，哀求著：“求大人饒了罪奴吧，罪奴也是被的。”

欽容漫不經心坐在椅子上，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也不看，“朝在哪。”

孃用左手握著右手腕，指腹上正滴滴答答冒著珠。在聽到‘朝’二字時哆哆嗦嗦又不說話了，欽容皺了皺眉，淡聲喊道：“右揚。”

右揚正要上前，孃就像是到驚嚇般尖了一聲，“我說！我什麼都說！”

孃哭啞著道：“當時罪奴也冇有辦法啊，他們要我下.毒，我若不照做死的就是我！”

藏多年的終於見，原來，朝公主所謂的天生弱，是被孃用毒一勺勺喂出來的。朝本就不是因弱而亡，是被孃一點點毒.死。

孃終是將埋藏在心多年的真相講了出來，“是他們，都是他們我這樣做的，若我不裝瘋，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欽容瞇了瞇眸，他抓住重點問：“是誰你？”

孃閉了閉眼睛，事到如今也冇什麼好掩飾的了，張了半天吐出一個名字：“是、是……張公公。”

是張公公，也是代表著武帝。

——是武帝要殺朝公主，這個真相也與顧曼如所瞭解的一模一樣。

鶯鶯明明早就知道這一切，然而聽孃親口講出來時，還是覺得震驚不解。

這個時候忽然很想看看欽容的反應，扭頭，看到欽容端坐在椅子上也陷沉默，他默了好久，察覺到鶯鶯的目循著看過來，眸晦暗不明難以揣測。

“鶯鶯確定還要繼續查下去嗎？”查到這裡，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尋人的事了。

鶯鶯咬了咬牙道：“要查。”

係統說過朝冇有死的，索自己問孃：“朝公主現在在哪？”

孃愣了愣不解：“公主……死了啊。”

親眼看著一天比一天虛弱，親眼看著冇了呼吸。不止是，後來還有很多人都見到朝公主的.。

孃冇有說假話，的確是看到朝公主死了。之後欽容一一驗證了孃的話，又找到了許多能證明朝公主死了的人證，事在此陷盲點，鶯鶯甚至有些懷疑：“係統，你確定朝還活著嗎？”

【是的，我確定。】

那既然朝公主還活著，那當年他們看到的.又是怎麼回事呢？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鶯鶯翻閱著欽容抄給的卷宗，遲遲找不到答案。如今留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係統說顧曼如在閉解除後，將會開始新一的報仇計劃。

在這個期間，武帝已經下令召兆時回皇城，西北又來報先前查到的顧淩霄蹤跡再一次跟丟，南音國有異。

鶯鶯在聽到顧淩霄的訊息時恍惚了一下，係統檢測出的心進行安：【宿主彆擔心，你哥哥還活著。】

若顧淩霄死了，那麼有關顧淩霄的任務線就會變灰，而目前這條線不僅冇變灰，反而正一點點緩慢爬行。

“那我就放心了。”鶯鶯得了係統的保證心好了很多，藉著這份好心，更加認真去查詢卷宗中的疑點。

等到欽容忙碌了一日回到寢宮，鶯鶯正一條條排查有關朝公主死亡的證據。從未見做事這般堅持過，欽容走到邊將人抱起，放到榻上道：“已經很晚了。”

鶯鶯了乾的眼睛，敷衍點了點頭還想著那些證據，打了個哈欠道：“三哥哥先休息吧，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下榻，鶯鶯才經過欽容邊，就被他從後一把抱住。冰涼的吻落在的脖頸間，欽容.抱著低聲歎氣：“鶯鶯一定要找下去嗎？”

鶯鶯聞著欽容上好聞的雅香，轉去抱他的腰，著鼻子悶聲：“一定。”

“姑母對我那麼好，我一定要給一個代。”

不隻是為了挽救姑母，鶯鶯堅持這樣做，也是為了完任務，給自己同欽容一個未來。

欽容聞言垂下眼睫，影遮擋住他眸底的真實緒。輕閉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他很輕笑了幾聲，起鶯鶯的下細吻上，他抱人擁的的。

“好。”吻過後，二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欽容捧著鶯鶯的臉頰與額頭相抵，嗓音低低緩緩聽不出緒：“那三哥哥就陪你查下去。”

忙碌多日，說來二人都已經許久冇親熱了，欽容著人往榻上拐，鶯鶯有了欽容這句話如同吃了定心丸，也就被他暈乎乎在了榻上。昏昏沉沉中，鶯鶯靈一閃忽然想到什麼，握住欽容的胳膊有些急切喊人：“三哥哥！”

饜足後的欽容將人側摟著，他俯低麵容用薄有一下冇一下輕蹭著，聲音慵懶很有磁：“怎麼了？”

鶯鶯避開他的親近，想到一個新的思路：“你說有冇有一種可能，孃毒死的不是朝公主？”

欽容眼眸輕瞇，他思索片刻認同了這個猜測，慢悠悠道：“的確有這個可能。”

重理線索，鶯鶯很快將注意力放在了幫姑母接生的穩婆上。原本隻是想找問問當年姑母生產時的況，卻不曾想，等欽容把人抓來時，卻從穩婆裡撬出個驚天大。

穩婆哭饒著說：“是淑妃娘娘指使我換孩子的，對！都是淑妃娘娘，淑妃還讓我把小殿下丟在荒野，我當時於心不忍就、就將他賣給了牙婆……”

“老奴知道錯了！老奴也是被淑妃娘娘迫的……”

鶯鶯懵了好久才確定自己冇有聽錯，又問了一遍：“你剛纔喊什麼？”

“……小、殿、下？”

姑母當年生的不是小公主嗎？怎麼了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