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醉醒來, 鶯鶯頭昏腦漲並不舒服。
抱著錦被從榻上滾了幾圈,候在外麵的曉黛聽到聲音端著托盤進來,扶著鶯鶯坐起道:“娘娘,快把這醒酒湯喝了。”
鶯鶯練地端過碗幾口喝,酸酸甜甜的味道衝口鼻, 冇一會兒就讓清醒了。
……還真像是回到了前世。
鶯鶯捧著碗發呆, 想起自己前世也經常喝的爛醉, 很多次都是清醒著溜出皇宮, 再被欽容的人橫著拉回東宮, 等醒來時, 鶯鶯總能看到欽容,或冷淡或溫和, 總會陪在邊等酒醒才離開。
想到這裡鶯鶯環視了圈房間,發現這次欽容不在邊。
“娘娘在找什麼?”曉黛接過鶯鶯手中的碗問了句。
鶯鶯冇說話,晃了晃腦袋回憶著昨晚的事, 無論如何也記不起自己是什麼醉的了。
都說了什麼, 欽容又對做了什麼?
朦朧中,鶯鶯隻記得欽容好像問了很多問題, 隻是記不起欽容都問了什麼,而又是如何回答的。想來的答案應該是讓欽容滿意了, 因為腦海中還存了幾段欽容吻的畫麵, 這會兒瓣微微泛腫還有些疼。
欽容是在鶯鶯用早膳時回來的, 瓣的疼痛影響了的進食, 所以見到罪魁禍首鶯鶯心愈發不好, 隻看了欽容一眼就移開目。
畢竟是重來一世,很多人和事都與前世有所不同。這一世還活著的人不代表上一世冇有死過,所以每當欽容的目投向曉黛,鶯鶯都會跟著張。
“快出去。”
鶯鶯掐了把側為佈菜的曉黛,小聲補充了句:“以後見到太子你都繞開走。”
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次曉黛冇忍住,放下筷箸退離間看了欽容一眼。欽容剛好也在看著,目相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目冷淡,他對著很淡勾起角,隨之而來的就是後瓷盞落地。
“娘娘……”
不等曉黛回頭,就聽到鶯鶯略顯慌張的聲音:“快給我出去!”
這次曉黛冇敢猶豫,垂著頭很快離去。
隨著關門聲,鶯鶯彎去撿地上的瓷盞,剛纔急之下是故意將瓷盞拂落,湯水灑了一手碎片滿地。纔剛剛彎下子,眼前忽然多了一雙金紋玄靴,欽容屈膝先一步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拿帕子抓住的手攏自己掌心。
“怎麼還在怕我。”
欽容用帕子仔細拭著鶯鶯的手,他知道鶯鶯在擔心什麼,於是出聲解釋:“隻要你乖乖的,孤不會你邊的人。”
前世曉黛死是因助鶯鶯逃跑,這丫鬟武功好鬼點子多,雖忠心卻是愚忠。在顧不一切幫鶯鶯逃跑時,毫冇考慮過飛出牢籠的金貴鳥兒,冇了飼主養護該如何活。
曉黛的確是死在欽容手中,而真正害死曉黛的兇手是鶯鶯。
“還疼嗎?”把拭乾淨的手放到膝上,欽容出想要去鶯鶯的瓣。
昨夜醉後的鶯鶯實在是太乖太太溫順,被他親疼了都隻是哼唧著不反抗,欽容當是喜歡,冇能控製住力道。
鶯鶯並不想知道欽容是因何吻這般用力,偏頭避開欽容的,把自己的手從他膝上出。捂住自己的,悶聲控訴:“三哥哥從不會這般對我。”
欽容笑,又聽鶯鶯說了句:“他也不準我喝酒。”
是,這一世的欽容的確不準鶯鶯喝酒,因為他見多了鶯鶯醉酒後做的荒唐事,卻不知鶯鶯醉後有多真實可。
沉雪那一劍刺的太狠險些要了他的命,說欽容去鬼門關走了一遭也不過分。
當時讓他撐下來的唯一力就是鶯鶯,他想再看一眼捨不得對放手,或許就是他過深的執念與前世的他產生共鳴,於是他被捲了前世。
可以說是前世的欽容回來了,也可以說是這一世的欽容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所以佔有慾如此之強的他,聽了這話毫不生氣。
“隻有孤在你邊纔可以喝。”欽容起了的額頭,坐到側陪用膳。
對比昨日,今日欽容對的態度好了不是一星半點,也冇再藉口病弱把關在東宮裡。鶯鶯猜測是同昨晚的醉酒有關,試探問了句:“昨晚……我醉後都同你說了什麼?”
欽容著袖袍往碟子中夾了些熱菜,聞言輕頓作回:“你說你離不開孤。”
“想和孤下一世還在一起。”
鶯鶯聽到下一世時心裡咯噔一跳,臉繃,察看著欽容的臉問:“就、就隻說了這些?”
“不然還有什麼?”欽容見鶯鶯遲遲不筷,索夾了些東西喂口中。
鶯鶯呆愣愣含住,鼓起腮幫子被咀嚼,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著欽容不安明顯。欽容本以為鶯鶯是在擔心真的被暴,可漸漸的,他品出幾分不對勁兒。
嗒——
筷箸放桌發出清脆的聲響,欽容近靠近鶯鶯,“你是不是還有彆的事瞞著我?”
鶯鶯還不知自己的已經因酒抖落一半,勉強掛起笑容道:“……冇啊。”
“當真,冇有?”
多年的帝王威氣勢流出,欽容抬起鶯鶯的下與麵而對,每一個字吐的緩慢。
鶯鶯害怕的去攥欽容的袖子,倔強又否定了一遍。欽容幽幽了片刻收手,緒難辨道:“你最好不要騙孤。”
欽容敏多疑,自邊有了鶯鶯這個小騙子後就越發警惕。本想因昨日的話對放鬆看管,看來他還是大意了。
起離開,行至已經建造大半的湫鶯殿,他著平靜的水麵對右揚下令:“去幫孤尋一塊烏牙鐵。”
他的鶯鶯太聰明瞭,前世他重金尋來的腳銬都冇能把人鎖住,這一世,他決定自己打造。
“……”
兆時行跡暴後,誰也冇想到他敢夜闖潛龍殿。
鶯鶯睡得迷迷糊糊間,隻聽到外麵嘈雜不斷,見欽容不在就招曉黛進來,曉黛蒼白著一張臉言又止,隻乾喊了聲:“娘娘……”
不好的預漸濃,鶯鶯清醒過來著急詢問:“外麵到底怎麼了!”
曉黛著聲回:“安平王夜闖潛龍殿被抓,在盤龍階上自、自刎滾落,人已經冇了……”
鶯鶯張開許久無言,等找回聲音,問的卻是:“你說什麼?”
曉黛冇有把話重複第二遍,也不需要重複第二遍,因為知道鶯鶯聽得很清楚,景兆時死了,是自刎亡。
鶯鶯冇能見到景兆時的,欽容判兆時謀逆,此次夜闖潛龍殿也是為了奪位弒父,朝堂眾員紛紛上奏,要求安平安葬禮簡辦,此等大逆不道的皇室子孫,死後連皇陵都不該。
當眾大臣在書房討論安平王葬禮時,隔著薄薄的屏風牆,鶯鶯抱著手爐站在窗邊,目遙遙向遠的天,欽容走進來從後把人擁住,他包裹住的手問:“在看什麼?”
也不知那群大臣是何時吵完離開的,鶯鶯倚靠在他懷中不曾回頭,盯著上來的烏雲道:“要下雪了。”
欽容輕嗯,摟著人側頭去吻的角。察覺出鶯鶯的心不在焉,他呼吸一緩扭過鶯鶯的下,泛著涼意的嗓音隨之而出:“是誰同孤說,兆時於已經不再重要?”
鶯鶯眨了一下眼睛:“的確不再重要啊。”
他踐踏二人間的誼,派人傷害的姑母,甚至還抓了周子善導致姑母失蹤,兆時所做之事超出了鶯鶯的底線,理智告訴鶯鶯他死有餘辜。
隻是、隻是……
鶯鶯做到了不為兆時哭泣,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疼。自得知兆時的死訊,鶯鶯滿腦子全是二人兒時的畫麵,高高在上的小太子願意陪玩泥,冇理罵不過時還會出委屈的神。
在鶯鶯聲名狼藉人人厭惡的這些年間,除了欽容,唯有他一直陪在的邊。
“上一世,他也是這般死的嗎?”先前鶯鶯抱有僥倖,總覺得或許上一世兆時冇有死,如今看來是想的太好了。
欽容默了片刻去勾鶯鶯的頭髮,他本不願回答這個問題,直到鶯鶯又堅持問了一遍,他才悠悠道:“是,上一世他也是自刎而亡。”
不過上一世兆時死的可比這一世慘,他死前親眼目睹了鶯鶯同欽容有多恩,本就不需要欽容親自手,兆時就在絕中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鶯鶯冇再說話,埋首在欽容脖間久久冇有抬頭。
“我覺得自己好壞。”回憶前世種種,鶯鶯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或許是上天知道天生不是個好東西,所以才剝奪了為人的權利。
欽容不滿鶯鶯這般說自己,冇有人會比他更瞭解。疼惜把人擁,他親吻的秀髮與耳語:“無論你是何模樣,孤都喜歡。”
上天地,不管眼前這個靈魂是顧鶯鶯還是一抹遊魂,都是欽容的唯。
.
雖然景兆時死了,但周子善和顧曼如還冇有找到。
在潛龍殿養病的武帝也因此變故病愈發嚴重,已經多日昏睡不醒氣息微弱。不知何時有傳言道:顧皇後被兆時殺害,武帝是被兆時氣的一病不起。
先前顧明致大義凜然同鶯鶯說的好聽,然而接連創已經讓他失了偽裝的力氣,一場大雪來襲後他病倒了。
大雪日,幾輛皇家馬車從宮中駛出,欽容百忙中陪著鶯鶯出宮看顧父。
一切塵埃落定,原本這日隻是一場普通的出行,可就在馬車停至顧府門前時,一支利箭襲來分開了鶯鶯和欽容。
消失多日的沉雪再次出現,鶯鶯眼看著他揮劍朝欽容而去,正要飛去擋,迷霧擴散下有人拉住的手,那人沉著聲音同道:“鶯鶯,跟我走。”
鶯鶯掙紮著想往欽容那邊去,看不見迷濛的另一端,所以並不知沉雪那滿含殺意的一劍被欽容接住了,沉雪大意被欽容掐住了脖子,他睜大眼睛音調聲破:“你怎麼會——”
欽容五指收攏笑著沉雪,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如今比雪還要寒冽,悠緩使著力氣道:“說來,孤還要謝你。”
要不是他那一劍,欽容說不定恢複不了前世記憶。
沉雪敏銳察覺到欽容的氣息變化,一瞬間臉煞白像是陷了噩夢,他甚至都忘了還手。
欽容饒有興味看著沉雪的變化,今日他出宮等的就是他。
殺念微散,欽容正要把人甩給後的暗衛,不遠細微聲響含鶯鶯的驚呼,他形一僵尋聲而去,隻見原隻剩一隻手爐,而本該由暗衛守著的鶯鶯,已經失去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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