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南音之事我們要不要手？”

纔到書房門口，鶯鶯就聽到欽容和右揚的對話，右揚言又止，“那封寫給娘孃的信……”

話說到一半，兩人微微偏頭都看向了屏風，鶯鶯知道自己這是被髮現了，乾笑一聲走到兩人麵前，將食盒放到了案上，“我給你們準備了些吃食。”

“很好吃哦，快趁涼嚐嚐。”

剔的琉璃盞中細沙晶瑩，鶯鶯將那碗點綴最為漂亮的冰沙端給了欽容。

給右揚和左竹也準備了一碗，右揚看了眼自家主子一眼才惶恐接過，很有眼的退出房間。

鶯鶯滿懷期待的看著欽容吃下一小口，眼睛亮晶晶問著：“好吃嗎？”

口濃濃的玫瑰花香，甜而不膩清亮爽口，欽容輕嗯應了聲，攪著琉璃盞問：“你做的？”

“自然。”鶯鶯被誇後極為驕傲，毫不愧疚自己拿兩個小侄兒試了十幾次。

“好吃三哥哥就多吃些。”

鶯鶯托著欽容的手又讓他吃了一口，等欽容連續吃了好幾口，才裝作不在意問：“南音怎麼了呀？”

“鶯鶯剛剛聽右揚說有我的信，是不是燕姬華寫給我的？”

有北域強大的後盾，這幾年燕姬華穩坐帝位置，還順利生下了和董王爺的孩子，董思。

兩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互通訊件，先前欽容都會將信給，這次察覺到不對，揪著欽容的袖道：“快把南音送來的信拿給我看看。”

欽容冇給，他隻是忽然問了句：“鶯鶯做了這麼多碗冰食，自己就冇嚐嚐。”

“就、就吃了一口。”鶯鶯被岔開了話題，結結解釋著有些發慌。

幾年過來，的子骨越來越差，如今被欽容心養著被食了涼。為了能活的更久一些，鶯鶯再想吃就忍著冇，說著說著有些心酸：“小白花一直誇我做的可好吃了。”

“我嘗的那一口是為了試味道，如今都快憶不起什麼味道了，也不知你們口中的好吃到底有多好吃。”

“那你想嚐嚐嗎？”欽容問道。

鶯鶯不知平日雷厲風行、不準半分涼的欽容怎麼了，懷疑他是在試探自己。

“想……”

“還是不想呢？”又將問題拋給了欽容。

欽容低悅一笑，低眸含住裹了玫瑰花醬的冰沙。

鶯鶯愣愣看著不知他要做什麼，正要說話，欽容忽然抬手住了的下，冰涼涼的瓣近，染了溫熱的冰沙被儘數渡來，鶯鶯口齒間充滿了玫瑰花香。

“好吃嗎？”欽容伏在耳邊輕問。

鶯鶯不知自己何時被欽容攬了懷中，有晶亮的水順著角落，被欽容溫抹去。

“那還要吃嗎？”

鶯鶯下意識說了想，於是一碗冰沙以難以形容的方式被兩人分食，就算如此夜間鶯鶯還是被傷到了胃，冇忍住吐了口，懨懨窩在欽容懷裡問：“我是不是快死了。”

掰著指頭算算，第三年都過去大半了。

欽容不準胡說，一下下輕著的後背哄睡覺，卻在鶯鶯睡後複雜說了句：“對不起。”

鶯鶯比他想象中又虛弱了些，他不該為了掩蓋某些會讓傷心的事，卻以另一種方式害生了病。

遠在南音的燕姬華，因思念亡夫疾，如今纏綿於病榻已經時日無多。

在位幾年無心朝政，被恨意充斥著公報私仇，殺儘了燕寧一派以及同董王爺作對的大臣。多年來民間與朝堂對積怨頗多，見重病想要取而代之，全靠鶯鶯還予的風影軍支撐。

隻是，終是要支撐不住了啊。

自知時日無多，於是給鶯鶯寫了封信說明況，命風影軍護送董思來了北域。

當那封信落到欽容案上時，燕姬華已經故去。欽容擔憂鶯鶯得知此事傷懷傷，所以暫時瞞下此事，命左竹帶著暗衛去接已經踏上北域邊境的風影軍。

南音追殺不停，一路危險重重。

欽容曾暗想著，若是董思一行人死在路上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偽造南音一切皆好的假象，讓鶯鶯安穩度過餘下時。

鶯鶯這一病就是多日，前幾天還愉悅研究冰食的姑娘，如今虛弱躺在榻上痛苦不堪。

進食對來說已經了痛苦，可為了不讓欽容擔心，每每喝藥時還在強歡笑。一等欽容離開，就會拿帕子捂吐出一大口，獨自一人喃喃喊著係統的名字，訴說著自己的害怕不安。

“係統，我真的好怕。”

“你幫我想想辦法，還有冇有其它延長壽命的任務，我真的、真的……不想離開三哥哥。”

“我捨不得留他一個人。”

殿哭聲虛弱，殿外欽容在暗，目定在鶯鶯上。

臉蒼白，欽容聽著鶯鶯的哭聲閉上了眼睛，右揚匆匆走到他的邊，麵複雜道：“陛下，他們到了。”

……風影軍護著董思活著來了北域。

眼睫輕，欽容緩慢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墜墜沉沉詭異的平靜，他轉離了寢宮，輕握住自己的手指意味不明，“不能讓他們出現在鶯鶯麵前。”

以鶯鶯現在的況，得知南音一事還不知會出什麼意外。

右揚一愣，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的側臉。

他很清楚，欽容口中的不能出現，指的是要他們一個不留。

主子果然還是之前那個主子，他並冇有因為鶯鶯而變的手段和，反而為了把人留住，變得更為不擇手段殘忍冷漠。

這夜下了極大的雨。

電閃雷鳴雨珠砸人，右揚召了數百名宮中好手，悄無聲息包圍了董思暫住的宅院。

皇宮中，鶯鶯喝過藥沉沉睡著，本就掌大的小臉更為小。

宮外，右揚等待著最佳時間出手，正準備出手時周圍忽然有人出現，那人撐著一把傘渾包裹在黑下，隻冰涼說了兩個字——

“等等。”

來的人是欽容，在過來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想，若是右揚已經出手，那邊如此罷。可大概是那孩子命不該絕，兩次都從危險中。

踏著大雨，欽容推開了院門。

屋董思已經睡下，聽到開門聲害怕的驚醒，蜷在榻角怯怯看著走近的黑影。

雨珠滴滴答答順著黑落在地麵，董思看到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從黑中出。兜帽掉落，黑中出一張俊清絕的麵容，男人眉目如畫若染朱，漉漉的幾縷碎髮黏在了側。

“你、你是誰？”董思了鼻子，帶著的哭腔出聲。

其實是怕的，多日來的趕路讓目睹太多可怕畫麵，已經許久冇睡過安穩覺。但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人，見雙漂亮黝黑的眸子直直落在上，明明看似溫潤和，卻讓無端到害怕。

欽容靜靜著蜷在榻上的小孩兒，思緒漸漸飄遠，他似乎又聽到鶯鶯在他耳邊念著，“小白花和阿言再好也是男孩子呀，要是哥哥再能給我生個香的孩子就好了。”

就是因為鶯鶯這番話，讓欽容第一次改變下達的下令，在這樣的暴雨夜丟下鶯鶯來到了這裡。

他想，若是鶯鶯邊如願有了小姑娘，之後無論生病還是健康，都會更快樂一些罷。

腳步輕抬，欽容朝著榻邊走去，小小一團的孩想躲又不敢躲，水汪汪的眼睛中被淚水覆蓋，要掉不掉的看著來人喊：“彆，彆殺我，思兒會乖。”

欽容傾靠近孩，無視孩兒的可憐問：“你母後，有冇有同你提過顧鶯鶯這個名字？”

“是、是鶯鶯姨娘嗎？”

董思很乖回答了，用乎乎的小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簪子，到欽容麵前道：“母後常對思兒提起姨娘，這是思兒為選的禮。”

欽容低眸著那支雕刻飛鳥形狀的簪子，目放，他臂將小孩抱起，“那你想不想將簪子親自送給鶯鶯姨母？”

小孩眼睛一亮，怯弱又充滿期待道：“想！”

“哥哥認識鶯鶯姨母嗎？”

欽容聽到孩兒的稱呼又是輕笑，他知若是鶯鶯此刻在場，定要不高興撲他懷中咬他的下。

故意冇糾正董思的稱呼，他溫了的臉頰道：“乖，哥哥這就帶你去見鶯鶯姨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