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江言和林杏子在家裡待的最後一天，他們晚上的車，江母起得早，這會兒天還沒亮，走出房間就看到小兩口已經洗漱完，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可能是不想吵醒，所以沒開燈，作也輕。

江母房門突然打開，林杏子愣了一下，婆媳兩人面面相窺，林杏子先反應過來，手不太自然地從男人掌心掙。

“起這麼早。”

林杏子低低地‘嗯’了一聲，“……昨晚睡得好。”

“到點兒就醒了，”江言開燈，“我看過天氣預報，是晴天，想帶薑薑去看日出。”

“去吧，”江母點點頭，“回來的時候帶瓶醋。”

林杏子先出門，江言出了院子又折回屋拿外套，江母往外看了看，林杏子走得遠。

“跟杏子吵架了？”

“……沒有。”

“還沒有，你當你媽傻？人家姑娘這幾天都沒怎麼笑，”江母也是言寡語的人，但看得明白，“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吵歸吵，有沒有理你多都要讓著點，杏子在家是爸媽的心肝寶貝，嫁給你總不能委屈。”

歎氣，“兒子隨媽，笨，不會說好聽的話。”

所以大學四年都沒談個朋友，畢業後也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去年突然打電話回來說要準備結婚，都嚇一跳，以為兒子在外面遇到事兒了，大城市裡年紀大的富婆喜歡找年輕的帥小夥兒，尤其是兒子這種沒權沒勢但長得端正素質也好的，很容易被看上。

結果兒子確實是被富婆看上了。

小富婆。

“夫妻哪有隔夜仇，想辦法哄哄。”

江言笑了笑，溫聲應著。

家門口這片海灘不太乾淨，江言準備帶林杏子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怕黑，也不悉這邊的路，就拿著手機照明，江言把電車騎到院子外面。

林杏子騎自行車摔斷過，對這種兩個子的車有影，“你怎麼騎？不要了？”

“不遠，十分鍾就到，”江言給戴上頭盔，“我單手騎，騎慢點。”

林杏子想起上次江言飆車追季秋池那車速，寧願走過去，“你才不慢，你很快。”

江言：“……”

雖然知道不是那個意思，但這話聽著總不太對。

“不騎快，聽你的，你想多慢都行，”江言手指穿進發間將被窺住的頭髮拿出來，“會冷，外套穿上。”

天際泛白，破曉微碎了散在他眼底，他在邊，林杏子就會很安心。

江言騎著車帶穿過村子，時間早村民們都還沒起，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海風裡混著的鹹味，林杏子坐在後座，靠在男人背上，想起了高中時期的年，背著一步一步走過校園裡的百步梯。

無論過去多年，還是會心啊……

“前面的廣場以前是個小學，我讀了六年，後來被拆了。”

“你以前也騎車上學嗎？”

“不騎，都是走著上學，那時候村裡人還多，跟鄰居家小孩兒一起走。”

“……哦，你那個漂亮同桌。”

“……”

“馬上下坡，抓了，”江言抓著的手放到腰上，“秋池都是跟我哥一起走，我們小學也不是同桌。”

秋池，秋池……

都沒好好過。

林杏子打了個噴嚏，沒說話，但回頭往那片廣場多看了幾眼。

沙灘一眼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沙子細膩，林杏子了鞋踩上去，江言找了個乾淨的地方，了外套給墊著。

等了不到二十分鍾，海天相接的地方就出淺淺的赤。

“好。”

林杏子上一次早起看日出的經歷已經久到想不起來，靜靜看著太從海面升起，將海面裝點得波粼粼，完全臣服於大自然的景。

而江言在看。

今天是周末，小朋友們都起得早，大海就是上帝賜予的遊樂場，他們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玩過家家，說要請客吃飯。

林杏子坐在一旁看得興趣盎然，小孩兒們都是認識江言的，熱地問他點什麼菜，要不要蔥，放不放蒜。

江言從那一堆綠草裡面找到半已經幹了的生薑，“不要蔥，不要蒜，要這個。”

“好的，江叔叔只要薑！薑！稍等，馬上就好。”

他背著，回頭看時角上揚的弧度卻十分明顯。

林杏子裝作若無其事，然而心裡海浪翻湧，線刺眼，想戴帽子，可頭盔還掛在電車的車把手上。

而那群小孩兒還在喊：“薑薑！江言叔叔最喜歡薑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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