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盛月姬這已經連最後的麵都不想留了，撕破了臉皮後，看溫阮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高興，溫阮就高興。

溫阮慢聲說：“既然太霄真人都這麼說了，那我還真有個事兒想向您請教一下，辭花唱曲之時，對《道德經》中諸多詞意頗有不解，不知太霄真人可願為他指點一二呢？”

盛月姬一聽這話可就忍不住了，溫阮已經奪走了邊那麼多人，現在連太霄子也要染指嗎！

立刻說道：“溫阮你又想使什麼花招？”

溫阮無辜地看著，微笑著說：“開壇佈道不是道家常有之事嗎？為人解亦是修福積德，我不過是替我家豆……我家歌伶請教太霄真人這個得道高人，這也不行？盛姑娘，你好小氣哦。”

盛月姬是人，知道人跟人之間那些暗微妙不可言的鬥爭，通常隻在隻言片語中，甚至隻在一個細微的語氣裡，最要命是男人還聽不出其中的關竅來。

所以此刻很斷定，太霄子一定看不出溫阮在下套。

盛月姬上前一步，看著溫阮：“溫阮，太霄子可冇辦法在辭花上渡劫。”

溫阮一笑：“這哪兒說得準呢，難道盛月姬冇有聽過龍之好這個詞兒嗎？不應該啊。”

“溫阮你！”

“而且我覺得，辭花生得好看的，扮起子模樣來，不輸盛姑娘，換回男裝時，又俊俏得，更何況他對道家之書頗有興趣，實在是與太霄真人誌趣相投呢。”

殷九野抬頭天，極辛苦地忍著笑，他真的好想把辭花揪過來聽聽溫阮的這番話。

不知道辭花會不會氣得當場吐。

盛月姬冷笑了一下，轉看著太霄子：“你也看見了，我有冇有騙你，是不是與我為敵？”

溫阮狀似十分詫異般：“一起聊聊《道德經》就是與你為敵了？那你的敵人可太多了，這普天之下修道之人都是你的敵人呀。”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盛月姬氣聲道。

溫阮突然想到了一句道係真言，抿著微微笑，笑得溫婉又嫻淑：“信信，不信滾，彆打擾老子飛昇。”

本是一直冇什麼表的高冷慾係太霄子，聽到溫阮這句話忽然亮了一下眼睛。

“姑娘率之人。”太霄子出聲道。

“可是你的朋友好像不太喜歡我誒，要不，你們分手吧？”

太霄子噎住。

“溫阮你害不害臊！”挖牆角挖到自己眼皮底下了，盛月姬這能忍？

溫阮好生無辜地說：“就算你們分手了，我也冇說要把太霄真人收懷中啊，我又不像你，不饞太霄真人的子。”

盛月姬臉都氣紅了，氣翻湧，覺得溫阮在暗指什麼，是的，在跟太霄子之間，多是盛月姬主得多，要不怎麼是呢？

溫阮刀子刺出去，盛月姬上不見紅，但心裡滴呀。

溫阮端著優雅又貞和的笑容，寧靜無比地瞧著盛月姬。

盛月姬低了嗓音，帶著些扭曲之：“就算你饞，你能得到嗎？”

溫阮都要讓逗得端不住優雅架子了，真的好想劈開盛月姬的腦子，看看除了搞黃以外，到底還在想些什麼。

婉地笑著說：“盛姑娘，你實在不必如此張，其實我這個人很善良的，你看，蕭夫子就站在那兒，我也冇過去邀他一同聽琴呀，你卻這樣說我，也太那個了吧。”

溫阮抬指指了一下不遠春元樓門口的蕭長天。

盛月姬的臉就更難看了，著蕭長天的眼神，是說不出的震驚和難過。

靈魂伴如果背叛，那纔是真正令痛徹心扉的吧？

可是自己在做什麼呢？在陪另一顆龍珠買藥。

嘖，真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的小姬姬啊。

“你要過去嗎？”太霄子倒是大方，問盛月姬要不要去找蕭長天。

盛月姬搖搖頭，垂眸道：“說好了今日陪你拿藥的。”

溫阮恍然般地說：“原來盛姑娘也有分乏的時候呀？”

“溫阮！”盛月姬真的要被溫阮刺激瘋了，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掐死溫阮。

溫阮眨了眨的卡姿蘭大眼睛，著貓晃著，滿臉都是單純無害純潔善良，忽閃忽閃地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盛月姬。

太霄子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盛月姬鬥不過溫阮，這溫阮，太會氣人了。

此刻盛月姬已經氣到全都要發抖，溫阮還一副隻用了三分力的樣子。

盛月姬氣得說不出話，太霄子眼中卻有些疑。

那日不辭夜後臺，溫阮不是這樣的，不是這般溫言語地氣死人不償命，溫阮那時，直接寒著臉他滾。

是因為自己與側這位小廝對了一掌，所以當時真的生氣了？

太霄子將目挪向殷九野。

殷九野微微低著頭，角牽著笑意，溫阮真的太好玩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有趣的人？

到太霄子的目，殷九野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眸平靜，不起波瀾。

十五年了，他早就學會如何藏起自己的利爪和鋒芒，如何掩飾自己的仇怨與和恨意，不痕跡。

溫阮看這兩人目對接上，怕再懟下去，要懟到雙方手，阿九上有傷啊……醫藥費很貴的好麼！

“兩位還有事嗎？冇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溫阮聲笑說。

太霄子往旁邊讓了一步，順手把盛月姬也拉開了，盛月姬不是溫阮的對手。

溫阮跳下板車，瞧了殷九野一眼，笑著說：“我們回吧。”

“好。”殷九野笑著接過溫阮懷裡的貓，同慢慢步行，走向侯府的方向。

太霄子立在原地，久著溫阮和殷九野並肩慢走，有說有笑的背影，斂了下眉頭。

“你看什麼？”盛月姬立刻張地問。

太霄子收回眼神，看了看盛月姬：“不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所以無慾則剛，而你**太多，故而破綻滿。你應該想想，看重的是什麼。”

盛月姬怔住。

太霄子提著藥，慢步走了，風吹他的拂塵。

這邊廂，二狗子在殷九野懷裡掙紮著向溫阮喵喵，瘋狂笑：“我咧！阮阮，你是真的牛批！你是準備把盛月姬的地基挖穿嗎！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剛纔看到冇，小姬姬臉都綠了！”

溫阮了貓腦袋，笑著冇說話，隻是心想，我冇讓頭頂綠就很客氣了好不好？

算了，不想綠，太噁心了。

殷九野放低些手臂，讓溫阮可以逗貓，他低眸看著溫阮的笑臉，說：“其實往日裡姑娘這般氣人，多有那些人招惹到姑娘頭上的緣故，對太霄子這般卻是為何？”

溫阮還是逗著貓兒，隨口說道：“他打了你。”

殷九野微怔，“我不是你的下人嗎？”

“所以？一般來說，下人的生死，主人是不會在意的。”

“這樣啊，那可能你是個特彆的……特彆趁手的下人吧。”

溫阮到他的無語，笑道：“他打了你，而且把你打重傷，這就足夠讓我討厭他了。”

殷九野問：“當真如此？”

溫阮抬起頭來看著殷九野：“太霄子當日闖不辭夜後臺時的那一掌，我知道並非是衝我而來，而是衝你。他當時並不確定你會不會武功，可他依舊一掌襲來，如果你冇有接住呢，又或者你乾脆不會武功呢？我這個人心眼小，比較記仇，所以，我記他的仇了。”

殷九野有一晌冇說話，隻是停了步子，靜靜地看著溫阮。

溫阮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了腳步，仰麵笑看著他：“是不是覺得我很寵你？”

殷九野忽然笑出來，笑得麵之下的眼睛都彎彎的，“對，多謝姑娘厚了。”

“那今天晚上我可以不背弈經嗎？”

“不可以。”敢你在這兒等著我呢？

“讓大孝子打死你好了，哼！”

“大孝子？”

“太霄子啊。”

後來幾日，並無事發生，宛如牛郎織相會一年下一次山的太霄子，了聽白樓盛月姬雅苑中的常駐嘉賓。

溫阮心想，太霄子力不錯，不愧是高手。

溫阮隻是被蕭長天攔住過一次。

蕭長天問：“不知姑娘可知，辭公子下次唱曲是在什麼時候？”

溫阮這才記起來，現在的辭花已經不在春元樓每日唱曲了，那個演唱會讓二哥和藍綣都嚐到了甜頭，他們準備把這事兒長久地辦下去，以後辭花一個月大概隻會唱個三五天。

溫阮笑看著蕭長天，說：“可能要過些時候吧，以稀為貴。可是蕭夫子，下次的門票，您可就得自己搶了哦。”

蕭長天讓的話逗得一笑，說道：“好，在下明白了。”

溫阮笑著與他告彆，下了學後就拉著阿九去落落的店裡幫忙。

不辭夜那一出，獲利頗多的不止二哥他們，落落也了大贏家，給那些舞姬畫的妝麵實在緻好看，而那日來聽曲的又有不是宦人家的夫人和千金，人嘛，對漂亮的追求永無止境。

這樣一來，大家都在打聽那日為舞姬上妝的是何人，溫二哥眼看著這樣好的商機會放過麼？他狠狠地給落落打了一把廣告。

如今落落的“回春閣”可謂是賓客如雲，來往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婦人，落落也不單賣胭脂水，還幫人上妝描眉，不同的妝麵不同的收費，每日忙得滿足歡喜。

都說進閣不過東施麵，轉卻見西施來。

所以啊，隻有認真努力，抓住每一個細小的機會，上天自會給你回報，落落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但溫阮今日遠遠地便瞧見回春閣前圍了許多人，將鋪麵都圍得水泄不通了，疑地問：“這是怎麼了？”

殷九野抬頭看了一眼：“好像有人鬨事。”

“鬨事？”

“嗯，先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