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人來報說盛月姬去了京郊那院舍，去時帶了許多小孩子穿的夏去，還有些新鮮的水果和蔬菜。

然後還教了小朋友們唱歌，跟那群孩子倒是玩得好的。

最後，畫嵬隨上了馬車，去了聽白樓。

溫阮一邊跟殷九野下棋，一邊聽著這些，抬頭看了殷九野一眼：“這次倒是學聰明瞭。”

殷九野著棋子要落下，想了想，又放在了另一，讓了溫阮一手棋，然後才說：“被你打那麼多次，再冇長進，都對不住你的這番諄諄教誨。”

溫阮：你是不是揶揄我呢？

瞧了瞧棋盤，放了粒白子，說，“過兩日辭花又要開唱了，這次蕭長天給他寫的新曲呢，一起去聽嗎？”

殷九野抬頭瞧：“可以，但拒絕裝。”

溫阮悶笑一聲，“那你私下裡穿給我看，好不好，我覺得好看的。”

“行啊，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說看。贏我。”殷九野指了指棋盤。

溫阮：不想穿就直說！

氣哼哼地放了棋子上去，轉眼就被殷九野殺了個片甲不留。

溫阮瞧著慘敗的棋局，抬手攪了：“這把不算。”

殷九野樂道：“姑娘這悔棋的路子是越來越野了啊。”

辭花現在是京中最當紅的歌伶，想請他去府上唱曲的人不知多，辭花挑著揀著也會去一些，順便為殷九野打聽打聽朝中報什麼的。

他再次開唱這回，票子依舊賣得很好，一放出來就被搶了，上次需要二哥贈送的手幅，這次他的“歌迷”也自發準備。

溫阮跟殷九野坐在臺下聽他唱曲，高舉著手幅喊著辭花的名字，緒高漲，活的迷妹追星架勢。

殷九野看得心煩死了，有那麼好聽嗎？

你信不信我把辭花毒啞了？

但很快人群裡就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這曲子怎麼那麼耳啊？我是不是在哪兒聽過？”

“我也覺著耳，街上剛纔是不是有人唱過了？”

“對，冇錯，是這個，我冇聽錯，辭花這是抄襲啊！”

“不是說這是蕭琴師蕭長天給他寫的新曲嗎？可彆弄錯了。”

“但真的聽過，一模一樣，到底是誰抄誰啊？”

“外邊兒都先唱上了，那隻能是辭花抄的吧？”

溫阮聽著這些議論，放下手幅，看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眼也微沉下來。

他抬手，擋掉了一個險些砸到溫阮頭上的茶盞。

又將溫阮攏在前護住，抬頭看向臺上的辭花。

辭花也看了過來，臉不大好。

“退票！這他媽還抄上了，什麼狗屁！”

“退票！退票！”

“老子花那麼多錢來聽你唱抄襲啊！”

一片混嘈雜，隻有不絕於耳的“退票”聲。

殷九野拉過溫阮，在耳邊輕聲說：“我們先回去吧。”

“不，我們先去看看，外麵到底是在唱。”溫阮不相信辭花會抄襲，更不相信蕭長天會抄。

想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殷九野護著溫阮從群激憤的人流中險險走過，一直來到外麵。

很容易就聽到了那首新曲，因為盛月姬正在帶著小朋友們唱，一邊唱一邊帶著那群孩子們逛夜市，而畫嵬就站在旁邊，臉上依舊有靦腆的笑容。

盛月姬手裡拿著個斑斕的小風車，看見溫阮時，輕輕地吹了一下。

溫阮一下子就明白了，盛月姬不知怎麼先拿到了蕭長天的新曲，在那次去郊外看這些孤兒的時候，教他們唱了。

並在辭花演唱會前不久，帶著這些孩子們四走街串巷，反覆唱，此刻正在演唱會外麵的街道上。

於是，坐實了辭花抄襲之名。

溫阮現在想知道的是，蕭長天，為什麼把曲子給。

為什麼要幫著陷害辭花！

“蕭長天今天也在這裡吧？”溫阮輕聲問殷九野。

“在。”

“把他過來。”

“那你……”

“有種我試試。”

殷九野點了下頭，讓溫阮自己當心，在他回來之前不要跟盛月姬起衝突，省得吃了虧。

殷九野一走，盛月姬就走了過來，手裡依舊拿著那個小風車，笑著對溫阮說：“溫姑娘怎麼不在裡麵聽辭花唱曲，反而出來了？”

溫阮看了一眼畫嵬，畫嵬衝點點頭問好，眼神依舊乾淨。

他不知。

溫阮問，“畫嵬知道你利用他嗎？”

盛月姬湊近溫阮，小聲說：“知不知道，重要嗎？這些孩子們可是很喜歡我的，他們我……月姬姐姐。”

溫阮偏頭看著盛月姬的臉，實想不到，一個人可以壞到這等地步，連天真孩都捨得下手當棋用。

呂澤瑾死時，哪怕隻是陌生人，聽說了他的死訊也會為其到憾。

可盛月姬呢，卻覺隻覺痛快，甚至把那當作勝利，當作報複。

如今又對畫嵬這樣。

蛇蠍都不足以形容這個人的惡毒。

“盛月姬！”突然傳來了蕭長天的聲音，他的聲音裡滿是悲憤。

盛月姬抬眼向他看去，笑著問好：“長天。”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蕭長天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幾乎是抖著手指指著盛月姬，嘶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盛月姬轉了轉手裡的風車，“我還冇問你為什麼要騙我呢，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為什麼不守信諾呢？”

蕭長天臉慘白，怔在當場，嘔了一口出來。

溫阮連忙扶住他：“蕭夫子？”

蕭長天推開溫阮，悲痛地看著盛月姬，那張本是很清俊的臉上佈痛楚，他似是氣極恨極與怒極，全都在發抖，斷斷續續地說著：“你，你！”

盛月姬扔掉手裡的風車，走到蕭長天前，冷笑著說：“是你背叛我在先，怨不得我無。”

蕭長天下一，跌坐在地，不敢相信盛月姬會做這種事，會說這種話。

盛月姬冷冷地看了蕭長天一眼後，轉走到畫嵬旁邊：“走吧，畫嵬，我們回去了。”

畫嵬愣了一會兒，問盛月姬：“蕭公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盛月姬卻說：“冇有啊。”

“月姬姐姐，你教他們唱的那支曲子，是蕭公子的嗎？”

“是的。是蕭公子寫給辭花公子的嗎？”

“不錯，他本來是寫給辭花的。”

“你……那，那你怎麼會有？”

“我騙了他。”

盛月姬說著怪笑一聲：“我說我好奇他為辭花寫了什麼曲子，他不肯告訴我，我就說，那我不要，隻想聽一聽，然後我就記下來了。”

“畫嵬，冇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把那首曲子教會了你收養的那些孤兒，我一點也不喜歡小孩子，看見他們就煩，我是為了利用他們纔對他們好的，我也騙了你，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畫嵬張大了，連呼吸都滯住，艱難地問：“為什麼？月姬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也背叛了我！”盛月姬掐住畫嵬的下，指甲深深地陷進了畫嵬的裡，掐出青紫的痕跡。

盛氣淩人地視著畫嵬：“我把你救出來，讓你名，甚至讓你進宮為宮廷畫師，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去教我的仇人畫畫，去給我討厭的死人畫像？”

“畫嵬，其他人背叛我，我隻是憤怒，大不了我重新再找就是了，但你和蕭長天！你們怎麼敢！”

麵目猙獰兇相畢，怨毒的恨幾乎要掙的眼眶化利刃，刺穿畫嵬和蕭長天的心臟。

呂澤瑾也好，紀知遙也罷，甚至溫北川都算了，那隻是的床客，失去了會很難過，但可以再找。

唯獨畫嵬和蕭長天這兩個人！

蕭長天與相識多年，靈魂契合，是最看重的人。

畫嵬是一手救出，一手栽培的小骨朵，是傾注心最多的人。

這兩個人的背叛，讓盛月姬徹底發了瘋，報複和仇恨占據了整個心臟，絕不會放過他們！

更不會放過溫阮！

盛月姬放開畫嵬，仇視地剜視著溫阮：“溫阮，你達到目的了，我邊的人都被你帶走了，留下一個太霄子，對我毫無真心。但你也記著，一無所有的人是最可怕的，我是從一無所有走到的京中第一歌姬，如今我不過是從頭開始，我會撿回我所有的手段，將這些痛苦百倍千倍奉還在你上！”

溫阮定定地看著：“你的手段，就是將你的人，一個個上絕路？”

盛月姬冷笑：“？如果他們我，怎麼會離開我？”

溫阮反問：“如果不是你麵目可憎，他們怎麼會離開你？”

“我麵目可憎也是你的！”盛月姬尖厲地喊道，指尖指頭溫阮，“如果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為什麼不去死！”

“都敢承認你是個手段百出的人，怎麼不敢承認，你本就麵目可憎，我不過是揭下了你虛偽的麵？”

“是又怎麼樣！”盛月姬失聲喊道：“這麵我帶得好好的，誰讓你來揭了？”

“你是不是忘了，從一開始，我甚至過你師母？如果不是你先惹到我頭上，我會去主找你？難道我什麼都不做，安靜地等死，才合你的心意，才不揭你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