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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行》 第7章 善後

議事廳里格外寂靜,除了偶爾傳出一兩聲嘆息,再沒有其他聲音。過了一會肖正業清了清嗓子,看向呼延長林苦笑著說:「老將軍,這次您可是大意了,釀了大禍啊,萬幸武關保住了,否則我們萬死也難辭其咎啊。」雖然肖正業比呼延長林階高,但是呼延長林從軍日久,軍中威不低,肖正業還是很尊敬他的。

「唉!」呼延長林嘆了口氣,「此事已出,多說無益,將來朝廷怪罪下來,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我年紀大了,罷個砍個頭也沒什麼,諸位還有大好時為國效力,不能陪著我栽在這裡。」

這時一名軍來報:「肖將軍,戰況統計出來了。」

「說。」

「此役,左右騎軍折損過重,左騎軍武關外戰一夜,一萬士卒戰死者七千三百六十二人,傷者無算,校尉戰死者五人,重傷一人。右騎軍除去戰死者以及跟隨趙子才二人叛逃者,還剩三千餘人。目前武關騎軍戰力大損,幾乎已無法形有效戰鬥力。左右步軍死傷不多,建制完整,右騎軍,巡防營等部軍已經盡數收押,還需辨別那些人參與了叛,目前城局勢已經穩定,各部正打掃戰場。」

聽到這個消息周如海閉上了眼睛,塵岳的眼眶也潤了:「將軍,您……」「想我左騎軍,前些日子還和他們有說有笑,看著他們練,巡防。今天就已經生死相隔,就連石匯也戰死了,跟了我這麼多年。唉!」周如海有些哽咽。塵岳對這位石匯很有好,也是一陣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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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正業看向塵岳:「這位小兄弟就是那位說服左騎軍全軍迎敵的人吧,武關能守下來,你功不可沒啊。」

「將軍言重了,要不是周將軍和呼延將軍在城以命相搏,左騎軍兄弟人人悍不畏死,我一個人能有什麼用。」塵岳哪敢一個人貪功,立馬扯出了兩位頂頭上司。

肖正業環顧一圈:「還有一件事,宇文清的死也是個麻煩,他的爺爺是當朝太傅,父親乃是禮部尚書,此次在戰中被殺,宇文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的意思是,上表朝廷的奏章,就寫宇文清率軍平叛,勇爭先,不幸戰死,這樣宇文家的面還在,我等日後見面也好看。」眾人點了點頭,都沒有異議。

塵岳不由得對這位涼州將軍刮目相看,雖然看起來是個直來直去的軍人,做事的手段卻當真漂亮,這封奏章呈上去,雖然戰死了一位孫子,但整個宇文家必定會到皇帝賞賜,對外也是大漲家族威名。

隨即,兩騎飛馬出關,分別前往涼州和京城通報戰況。

燕戎大營

看著匍匐跪在地上的趙子才二人,慕雲笙不由得心煩意,眼看到手的潑天軍功轉眼間灰飛煙滅不說,還折損了萬餘士卒,自己也負了傷。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要先籠絡人心為主:「此事不怪你二人,我也有責任,先下去吧,你們的家人等你們好久了,日後好好為我朝效力,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趙常二人心有餘悸,差點就代在武關了,當下激涕零,磕頭謝恩,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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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一到京城,滿朝嘩然,宇文家更是鬧的天翻地覆,皇帝為了安宇文家,特追封宇文清為忠勇伯,以示表彰,宇文家家主宇文化即日起卸任禮部尚書,改任兵部尚書。相比之下,兵部權力之大不是禮部可以相提並論的,宇文家這才稍稍平息。當晚,司禮監太監領聖旨,星夜兼程趕赴武關。

武關議事廳

武關的頭頭腦腦跪在一起,聽候聖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子才常天虎一干人等通敵叛國,當誅九族,著涼州府即日起,捉拿相關人員家眷,以正國法。原步軍宣使袁泰,革職查辦,絕不姑息。武關宣使司同知呼延長林,掌軍無方,下不利,念其為國效力多年,征戰一生,功過相抵,特賜解甲歸田,頤天年。原武關宣使周如海接替呼延長林升正四品宣使司同知,總領軍務。餘下之人由涼州府論功行賞,論罪罰,爾等同心協力,抵外侮。欽此!」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叩首。

宣讀完聖旨太監便急吼吼的走了,其名曰戰事張,不能耽擱武關軍務,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吃不了邊塞的苦,怕一不小心死在燕戎蠻子手裡。

大家看向呼延長林,雖然都明白這個鍋肯定要有人背,但是還是替老將軍惋惜。呼延長林倒是看得開,擺了擺手:「老夫年事已高,沒什麼,做也做到頭了,從軍之人,有多馬革裹,埋骨沙場,我能落個善終,已經很好了,大家不必在意。倒是如海啊,武關現在是個爛攤子,可苦了你了啊。」老將軍的豁達著實令人敬佩,說起來常天虎右騎軍叛也並不能怪他,趙子才和他階相等,很多時候老將軍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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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正業開口道:「此次校尉以上軍折損嚴重,我意破格擢升塵岳為正五品騎軍校尉,領千夫長,如海,你意下如何。」塵岳聞言一驚,這階爬的太快了吧,前一刻自己還是個大頭兵呢,現在就了正五品的大了。

周如海點了點頭:「塵岳跟著我有些日子了,確實是把好手,此次也功不可沒,理當封賞,十八歲的校尉,這在邊軍中也是難得一見啊,塵岳啊,你要好好乾。其餘有功之人也都應一併封賞。目下還有件要的事,武關騎軍折損嚴重,急需補充兵力,肖將軍您看?」

肖正業一臉苦笑:「如海啊,你這是坐地要價啊。此次我帶出來的三萬人是涼州的家底,日後戰事一起,可是我們手裡的底牌,這樣,我給你留下五千人,另外平遠二城之前徵募的五千新兵,都歸你調遣,只不過新兵要加練,儘快形。」

周如海哈哈大笑:「多謝肖將軍,放心,我在城在,城破我亦不茍活!」

「那就告辭了,我先回涼州,有軍務必即使報我。」肖正業拱了拱手。

武德四年,涼州捉拿叛軍九族共計一千餘人,皆斬,通報各軍,凡通敵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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