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議事廳，塵岳和褚玉兩人流看著各門守將送來的戰報。過了一會兒塵岳看著褚玉問道：「如何？」

褚玉看完了戰報，一隻手指緩緩的敲著桌子，開口說道：「況比預想的好一些，開戰第一日，傷亡不到千人。按我最初的預計，就算能堅守到十五日後援軍到來，城中士卒應該會損失殆盡，我們能活下來幾個還真不好說。但是現在來看，城中士卒原本有一萬人，加上涼州一開始的五千援軍，還有徵調的數千民夫，第一天傷亡比預計的小，守十五日我很有把握。」

塵岳聽完也點了點頭，隨即若有所思起來，似乎有什麼話想說。褚玉踢了塵岳一腳：「是不是還有話說，磨磨唧唧，快點。」

塵岳略微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今日我去三門轉了一圈，我發現燕戎的進攻似乎，似乎不是很猛烈，攻城械覺有些簡陋，士卒攻城舉措也顯得很生疏，這也是我第一次面對攻防戰，所以我不是很理解這是為什麼？」

「哈哈。原來是這事。」褚玉哈哈一笑：「不止是你，我跟你打賭，城外那五六萬人，也絕大多數是第一次打圍城戰，所以戰法戰顯得生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燕戎是游牧民族，以往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能搶就搶，搶不到就走，如今想要死磕武關，一時間思維還轉換不過來。」

「那械呢？」

「其實燕戎統一草原之後境是有鐵礦的，他們的雲車外面要是裹一層鐵皮，防力會上升一個檔次，我們的傷亡會更大！可他們雖然有了鐵礦，但是缺工匠，除了打造基礎的武之外，其他的東西實在是沒那個鍛造能力。」褚玉繼續說著。

塵岳聽完之後恍然大悟，頻頻點頭，一會突然抬頭說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該不會是燕戎的探子吧？」

「滾，你以為我嶽麓書院這麼多年白呆的！」褚玉氣急敗壞，狠狠地踹了塵岳一腳：「不過，這個慕雲笙野心很大，我們得小心提防著點。」

「你是說他換士卒攻城的事吧，我今天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這是在練兵，哼，還真想攻涼州嗎？我讓他這武關都不過去！」塵岳臉瞬間冷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雙方又陷了攻防大戰，有了督戰隊執刀在後，燕戎各路大軍還是著頭皮頂了上去。

缺了大量雲車的幫助，燕戎的攻城顯得比之前要困難的多，相比之下，城樓之上的武關守卒戰心卻越來越強，人人悍不畏死，檑木滾石，火油箭雨，有條不紊的從城樓傾斜而下。

激戰數日，燕戎丟下了越來越多的，所有的雲車徹底都被燒毀了，士兵逐漸變得畏戰起來，慕雲笙的心態也逐漸的變得急躁。

慕雲笙坐在大帳之中，拍著桌子大聲怒喝：「三日之再不破城，我就砍了你們主將的腦袋！」帳下三名負責攻城的萬夫長嚇得一哆嗦，當即下去準備。

次日武關的力驟增，尤其是北門，燕戎的攻擊力度最大，翟龍所部傷亡最為慘重，換的三隊士卒已經編了兩隊。

年長的萬夫長看著自己面前的將校，朗聲說道：「諸位，我等也是堂堂草原男兒，南征北戰，也曾所向披靡，如今這一座城把我們擋在了這裡，我們在城角下丟下了無數兄弟的！六皇子殿下說了，三日不破城，主將皆斬！老夫不怕死，但不甘心死在自己人手中，所以今日，老夫與爾等並肩作戰！攻城錘進攻！」

「殺殺殺！」面前的將校怒吼著。

攻城錘狠狠的撞在了城門之上，「咚！咚！咚！」連續遭進攻多日的北門搖搖墜，終於，「砰！」的一聲，北門再也支撐不住，被撞開了。

年老萬夫長看著被撞開的城門，大喝道：「跟著我！殺！」燕戎騎卒呼嘯著跟在萬夫長後朝著城門涌去。

翟龍看著湧的燕戎士卒，二話不說就拎著鮮淋淋的刀帶著士卒擋在了城門口，城門口雙方大量的士卒在了一起，憤怒的嘶吼聲從翟龍以及武關士卒的中發出。翟龍左衝右突，不停的有燕戎士卒殞命在他的刀下。

燕戎士兵也殺紅了眼，攻城了這麼多天，損失慘重，人人也是憋足了一口氣，瘋狂的向前砍著。

戰良久，眼看北門守軍就要撐不住了，突然一聲怒喝從後方傳來「山字營，逢敵當如何！」

「死戰！」一陣衝天怒吼，震得混的戰場都出現了一寂靜。塵岳披黑戰甲，手握彎刀，親自帶著山字營來支援，與此同時東門和西門也出現了危機，薛猛薛天已經帶著人分別趕去支援了。

一時間，整座武關都陷了巨大的混之中，喊殺聲衝天而起，隨都是混戰的雙方士卒，每一刻都有一條的生命被死神帶走。

從白晝廝殺至深夜，從士卒到將校紛紛提刀上城，燕戎不斷的增兵，到最後連褚玉也帶著最後的預備隊也投了戰場。這是武關攻防戰中最腥的一天。

武德五年春，武關守城戰第十日，原武關左騎軍都尉翟龍戰死，步軍都尉李德志戰死，武關守軍陣亡六千三百一十六人，武關寸土未失！

燕戎大軍三名前線指揮萬夫長接連陣亡，傷亡巨大，戰至深夜，燕戎攻城士卒終於崩潰，丟下近兩萬之後狼狽後撤，潰不軍。

慕雲笙獃滯的看著眼前的三，從開戰至今他的六萬人只剩下兩萬多人，還有不帶傷，傷亡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武關到底還有多人，但是他知道，這個城不能再攻了，他猛然起：「傳令，大軍停止攻城，圍住三門即可，派人去拓拔大營要求增兵！」

說完慕雲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求援定會讓他面盡失，六萬人對一萬多人，被打了這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塵岳在城下說的那句話：

來了，就別回去了。

慕雲笙渾一，一恐懼自心底悄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