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春雨一過,北方的天氣漸漸轉暖。春風吹過,京城的積雪早已化盡,明郡王府沉寂的後院也慢慢熱鬧了起來。
夏花前段時日突然從蕭衍口中聽來一個消息。高興得,躲在被窩裏直掉眼淚。
蕭衍告訴,那日來的定國公府世子是們暁兒的夫主,而被蕭衍調笑周斯年藏著掖著的寶貝妾室,就是的麼妹。
另夏花喜極而泣的是,夏暁如今懷六甲。
為此夏花高興了好一段時日。
生活有了盼頭,夏花伺候蕭衍十分用心,指從他口中聽到更多夏暁的消息。蕭衍都看在眼裏,某日突然給了個恩典。說,如果表現得令他滿意,他會帶去定國公府小娃娃的洗三宴。
夏花喜不自,保證定會不負他所。
蕭衍懶懶靠在床榻上瞇了眼看:「花兒,說到就得做到呢。若不然,本王真的會換人喲……」
夏花被他這話說得一激靈,低下頭來。
蕭衍閉門思過這三個月,並非所有時日都呆在府中。他神出鬼沒的,有時候三更半夜才回來,更多時候昨夜進門天還未明就起又不知去向。
次數多了,夏花難免會猜測他到底在做什麼。
夏花不敢問,怕知道太多。
***
這日一早,見屋外天正好,夏花難得出了院子去外頭轉轉。
珠翠釵環兩人跟在後,帶了剪子挎著籃子,準備采些花回去做花茶。夏花喜歡花茶,文錦院裏常備花茶,蕭衍跟著也時常會飲些。
夏花見蕭衍喜歡,特意央了兩人從採摘到烘製都教。
趁著這日不冷,正好想起這事兒來。
雖說京城的氣溫上來了,但卻沒到花開的時候,園子裏的花開得並不多。
夏花領著兩個丫頭繞著園中小蹊走,轉悠了一圈,沒看到適合泡茶的花。正掃興,就聽打理院子的下人說,明郡王府特意置了花房。即便在這個時節,花房裏的花也應有盡有。
花房在明郡王府的西廂,有專人打理。
夏花一行人進去之時,並未驚花房的婆子。只從小門進去,由釵環在前指認,徑自繞到能泡茶的花田去摘花。
直到主僕三人繞到一蹲下,才驚覺這裏頭不止們三人。
夏花耳聰,清晰地聽見有人說話。稍稍一抬頭,就看見離三人幾步遠的巨大花樹底下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三人很,是文錦院的幽蘭。另一個看打扮不像下人,上穿得雖不及夏花的鮮亮,但看規制應當是府中的侍妾。
兩人一站一蹲的,態到像是主僕。
「這不是林侍妾?」珠翠低了聲音詫異道,「這林侍妾在府中總一副與世無爭的做派,居然都把手進咱們院子裏來?」
釵環也驚訝,可不是?
沒想到幽蘭平日裏傻獃獃的,私底下竟跟外院的人有首尾。釵環眉頭蹙了下,低聲喚了聲:「主子……」
夏花連忙沖珠翠擺手,示意兩人莫作聲。
悄悄地往前走了幾步,非常輕盈地躲到一灌木後頭藏好,豎著耳朵聽幽蘭在跟這什麼林侍妾說些什麼。
可聽著聽著,夏花的臉變得十分難看。
在跟幽蘭打聽蕭衍的行蹤。
林侍妾問幽蘭,蕭衍今日是不是不在府中?態度很有些頤指氣使,而平日裏傻獃獃的幽蘭這時候不見半點遲鈍,言語十分伶俐地一一代。
林侍妾低低地哼了一聲,輕蔑道:「看來,這夏氏也並非如傳聞中那樣的得寵!」轉而,又問幽蘭,「王爺時常會這樣?」
幽蘭點頭,然後,又將蕭衍的不定行蹤說於林侍妾聽。
林侍妾沒說話,低頭沉起來。
夏花覺得不太對,眉頭蹙了起來。
然後又聽林侍妾問幽蘭:「王爺去哪兒,你可知道?你可注意過王爺一般何時走?何時回來?可有見過什麼人?」
林氏打聽這些,就不太像後院爭風吃醋。
夏花清楚蕭衍背地裏在做一些事兒,只是面上裝得閑散。這般藏頭尾,定是背地裏不得有旁人盯著他的一舉一。
心中飛快地權衡,心中有了決斷。這儼然是個表現一把的機會。
拿起籃子裏的剪子,『咔嚓』一下將花枝剪斷。
枝椏斷裂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花樹下的林氏立即偏頭看過來。
夏花眼微瞇了下,抬眉間,神染上傲慢。
「唉呀,這可如何是好?」
角掛著弱人能一眼看出虛假意的笑,夏花施施然走出花叢。
林氏眼裏一刺,袖中手指扣進了手心。
只見一個一簇新的寵妾打扮的人款款而來。
緻的頭面,漂亮的妝容,從頭到腳都出主人的寵。夏花偏過臉,出一張傾城的容。通弱堪憐的氣質,頓時從沒見過夏花的林氏認出來。
林氏難掩驚慌,心裏猜著,方才的話定是這夏氏聽去了!
盼著夏花沒見過世面不懂,極力鎮定道:「可,可是文錦院的夏侍妾?「
夏花並未理,手裏舉著尖銳的剪子像上面有花兒似得盯著看。
須臾,斜睨了一眼,神態頗為傲慢:「這位不知是誰的,你竟然這般關心我文錦院的事兒,可當真我心煩悶……」
林氏聽言語這般輕慢,臉上立即便有了些難堪之。
夏花卻不管,轉而將森然的目對上了幽蘭。幽蘭碩的子一抖,目閃爍地不敢與對視,終是噗通一下跪倒地上。
夏花角甚至更深了些:「幽蘭啊幽蘭,原以為你是個木頭,沒想到在旁人跟前皮子竟是這般利索的呢……」說一句幽蘭臉就白一寸,夏花不疾不徐,「這般看來,是我耽誤你了。」
「對了,你們打聽王爺的行蹤作甚?是想好日後截胡還是怎地?」
夏花此話一出,林氏心中鬆了一口氣。
面上立即出了些不甘。
林氏委屈地指責:「還不是夏妹妹你吃獨食吃相太難看?你一人將後院的人路都堵死了,姐姐我自是要為自己打算的……」
夏花濃的眼睫了,手裏拿的剪子又咔嚓了一下。
不管什麼吃獨食不吃獨食的話,就輕聲問了林氏一句話,樣子頗為滲人:「你說,我不像傳聞中那麼寵?」
林氏抬起眼簾,抿著沒說話。
夏花又笑了,連眼睛也彎起來,「說出來有些汗,想必整個後院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呢,出不好,所以心眼兒便極小。你今日說了我壞話被我抓到,我就想拿你試試我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寵?」
說著,夏花弱弱地說:「珠翠,釵環,有人不太討喜,給我掌。」
珠翠釵環聽這般吩咐一愣,忍不住有些詫異。心想,們主子並非這般得利不饒人的子,今日是怎麼了?
不過夏花的吩咐都說出口,們便依言上了。
珠翠釵環兩人上去就要一個抓林侍妾的手,另一人就要扇耳。幽蘭不敢,跪在地上面焦急。
夏花慢慢走過去,妍麗的擺在走間有種奇異的,彷彿九天上的仙子。這般表裏不一的做派,林氏看了心中的火氣立即衝上來。
不過忍著沒,知道今日這苦頭吃了才是對的。畢竟只有這蠢貨夏氏出了心中一口氣,才不會往蕭衍的耳邊捅。
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等著。
心道這夏氏若不是真傻,即便耍威風也不敢太過火。
可等兩個丫鬟的掌結結實實打在臉上,的臉腫得老高,林氏才知道夏花的猖狂,自己的大錯特錯。
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夏花。
這賤人當真猖狂!!!
然而,就見夏花不知何時靠得十分近。手裏還拿了把剪子,看那架勢,似乎很想往的臉上劃一下。
林氏被自己的這個認知給驚出一冷汗。
等夏花靠近了,出手如電地抓住了夏花的手腕。然後在夏花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飛快地使了個巧勁兒給扭過去。
夏花對上的眼神,立即猜到了的想法。
在摘星樓之時,多了去的人想毀了的臉,林氏眼裏的惡意毫不差。於是,手上用了勁兒,死死拿穩了剪子。
林氏吃驚了!
若尋常生慣養的婦人定會吃痛丟開剪子,誰知這夏氏不僅拿的穩穩的,心中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先下手為強,作勢拿剪子對夏花的臉劃去。
人的臉就是命!
夏花沒料到會有這般,一時間真被嚇到了。
林氏是會拳腳功夫的,武藝不,但對付手無縛之力的弱子綽綽有餘。夏花沒學過武,但學過舞,反應快得也是驚人。
這般好幾下躲過林氏,刺激的林氏起真格的來。
夏花想立功並不想掛彩,立即喝道:「珠翠、釵環,抓了!」
幽蘭見林氏吃虧,心中掙扎要不要幫忙。剛要起,就見珠翠適時回頭,眼疾手快地按死了。
了一個人,兩個對一個,制不住林氏差點被反劃傷臉。
夏花彎一個奇異的角度躲過,反手抓過手對著臉來了一下。林氏心中存了狠毒之心的,用的力有多大,臉上的傷口便有多深。
臉上劇痛后,林氏憋不住大聲了出來。
這鬧劇,立即驚了外面人。
兩個侍妾拔剪子相向,像個什麼樣子?!
這般捅到了張氏跟前。
張氏還在臥病在床中,聽說林氏被夏氏給劃傷了臉,激得立即坐了起來。夏氏這賤人當真作死,可總算抓到把柄了!
也是這時候,蕭衍恰恰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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