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林霜遲急道。

誰想到，正是的異常反應，使得蕭眠舟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進一步的驗證。

他當即冷下臉，不容置疑道：“還愣著做什麼？不趕把人拿下？”

玄硯一怔，心中雖有疑，但素來是“主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二話不說就走上前，五花大綁地扣住李昆，扭頭問：“主子，拿下之后呢？”

“丟進大牢！嚴加看管！”蕭眠舟沉聲吩咐。

這下子，別說林霜遲，就是李東明和王磊等人都不著頭腦了。

李東明不解地問道：“王爺，雖說李昆已經承認了不罪行，但案子尚未結束，理應繼續審完啊……”

“對，”林霜遲也盡力爭取，“之前我們還說，府辦案有辦案的章程，絕對不能半途而廢。王爺突然手，難免會讓人質疑朝廷法度不公。王侍郎，我說得可對？”

本想作壁上觀的王磊：“……”

他雖然不懂宣王手的用意，但為多年，早已練就了一“明哲保”的本事。

這個時候去宣王的霉頭，他是不想活了嗎？

思及此，他呵呵一笑，擺擺手道：“本只是刑部左侍郎，對朝廷辦案的法度遠不及宣王爺理解得深刻。不過，宣王爺這麼做，想必也是事出有因，林師爺何必阻撓？”

林霜遲氣得磨牙，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尤其此刻蕭眠舟還一臉冷漠地盯著，雙繃一條直線，與往日尊貴高華的形象迥然不同。

有那麼一瞬間，林霜遲覺的小心思都被此人窺探到了七七八八。

“放開我！知府大人都沒給我定罪，你不能帶走我……林師爺，你跟他們說說……”

李昆被玄硯提在手里，雙腳懸空，一前所未有的恐慌漫上心頭。

他的事還沒做完，不能就這麼被丟進大牢！

至，要等他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啊！

林霜遲立即反應過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攔住玄硯，目卻盯著蕭眠舟，急道：“宣王爺，李昆現在還不能被帶走。”

“你確定？”蕭眠舟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不知為何，竟從這三個字中聽出了一咬牙切齒的意味。

林霜遲頭皮發麻，卻毫不退讓，“我確定！”

而后又見他笑得詭異，又補充了句，“宣王爺，不知道李昆做錯了什麼……”

“污蔑朝廷正二品員，顛倒黑白是非，算不算罪大惡極？”蕭眠舟直接回答。

這結果，可算是非常的出乎意料了。

隨便帶點腦子的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替齊正清“鳴不平”。

最高興的莫過于齊老夫人了。

“王爺英明！我兒不可能罔顧朝廷法紀，做下那等遭天譴的事啊！”指著李昆，一臉憤怒，“一定是這個人威脅了我兒！一定是他！王爺，您可一定要為我兒做主啊！”

這況急轉直下，饒是李東明見過許多次大風大浪，此時也有些懵了。

他著后腦勺，問：“王爺，李昆怎麼污蔑朝廷正二品員了？下怎麼沒懂啊？”

這樣的問題，同樣縈繞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里。

林霜遲抿瓣，也想聽聽他能給出怎樣的理由。

“從十幾年開始，朝廷在認命任何一個員前，都會對那個員的品德行進行詳細的調查，一旦發現品敗壞，本沒辦法進朝廷中樞。當然，齊正清也不里外。”

“就在他就任兵部尚書前，曾經當著朝廷眾多文武百的面，主闡明他在朝中沒有人牽扯，只此一效忠朝廷。當今圣上也曾經派人去查過，事實證明，他沒有說謊。李昆，你口中所謂的“兄弟背叛”，更是無稽之談。”

盡管話是對李昆說的，但蕭眠舟雙眸始終盯著林霜遲，似是極為在意的反應。

而事實上，林霜遲只覺得無比好笑。

道：“他說沒有，就是沒有？萬一查不出……”

“林師爺，請你慎言！”蕭眠舟差點被驚出一冷汗。

明明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而這件事也得到過他父皇的認可，怎麼還執迷不悟？

這里人多眼雜，萬一被哪個不懷好意的人傳出去，一個“大不敬”的罪名遲早要扣到的頭上。

然而，這世間的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王磊似乎看熱鬧不嫌事大，道：“王爺說得對。那可是得到過當今圣上承認的事，金口玉言，絕對不可能有錯。林師爺這是要質疑當今圣上的旨意嗎？”

剛說完，一道涼涼的目直他的脊梁。

他扭頭一看，卻見蕭眠舟正一臉不善地瞪過來，他頓覺脖頸一涼，有些尷尬地解釋道：“王爺別誤會。下只是覺得，林師爺不像咱們在朝廷待過，容易對‘旨意’這類的東西把握不住分寸。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說到最后，他都覺底氣不足，了脖子，悻悻然地閉上了。

蕭眠舟冷眼掃過四周，沉聲道：“本王知道，林師爺年紀輕輕，又剛從鄉下回來，難免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也容易聽信他人的讒言。既然李昆所講之事，已經超過林師爺的能力范圍，那就給本王來理罷！”

盡管字字句句對準的是林霜遲，但眾人聽著，似乎總覺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仿佛有那麼一丟丟維護林霜遲的意味？

林霜遲眉尖微蹙，幾乎在他提到“當今圣上”時，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剛才那番話，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果真知道的目的了！

怪不得世人都說，宣王蕭眠舟多智近妖，絕對不容小覷。

是這份“見微知著”的本事，就已經令陡生敬畏。但好不容易抓到這麼一個好機會，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權衡之下，只能辜負他的好心和好意了。

“多謝王爺誠懇相告。但國有國法，若是因為畏懼于這點小磨難，而不去探求案件的真相，才是對死者和所有涉案人員的不尊重！”

蕭眠舟倏地瞇起眼，像不認識似的，問道：“你確定真要這麼做？”

“確定！”

“不擔心將來賠了夫人又折兵？”

“擔心，”林霜遲看著他，話音陡然一轉，又道，“但我更擔心，沒人去揭穿此案背后的真相，任由兇手瞞天過海。屆時，正義得不到張，冤屈沒辦法洗清，天底下還有誰敢再相信朝廷法度的公正無私？”

“是以，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說完，走上前一步，以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態，朝蕭眠舟福了福，算是謝過他的好意。

蕭眠舟靜靜地凝視著，見神堅定，哪怕聽他闡明其中的利害關系，也不打算改變主意，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良久，他間溢出一抹輕嘆聲，有些無奈地了眉心，嘆道：“罷了。既然你有自己的堅持，本王再阻撓，豈不了不識好歹之人？”

“你，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