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倒是把糯糯逗笑了,半躺在那裡,笑得聲音分外爽朗好聽,一邊笑著一邊道:
「你說你如今也不是以前了,留在我府里,傳出去總是不好,明日你搬出去吧。」
睿信帝這些日子一直留在糯糯這裡,白天出去忙他為一個天子該乾的事兒,晚上則是隨著侍們一直陪著糯糯,甚至還會親自照料糯糯。
糯糯仰臉看他,依舊笑道,好聲好氣地商量:「你回去吧,好不好?」
睿信帝一怔,他低頭凝視著,卻見眉目清朗,澈亮的黑眸中倒映著那個自己。
三年過去了,依舊是,那個讓他無法把控的。
他不聲,淡笑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糯糯擰眉,倔強地搖頭:「才不呢!」
睿信帝收斂了笑,坐在旁邊,端起一盞溫熱的淡茶來遞給:
「你既不走,為什麼要讓我走?」
糯糯別過臉去不看他,也不接那茶:
「你和我不一樣。」
睿信帝遞出去的茶舉在那裡,半響都沒人接。
他收回手,抿不言,好半響后,他放下那茶盞,低聲道:
「糯糯,咱們年紀也都不小了,如今我若回去燕京城,每天收到的奏摺都有桌子高,一個個都是要我充塞後宮的,真是眼瞅著要被死了。」
糯糯咬:「那你就趕充塞後宮吧。」
睿信帝盯著糯糯姣好的側,笑著問道:「真的?」
糯糯點頭,認真地道:「嗯,我知道你來錦江是為了什麼,也知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咱們都這麼,沒必要拐彎抹角。」
睿信帝呼吸微窒,他放在箭袖下的手握了,指骨發白:「好,你繼續說。」
糯糯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可是皇上,末將真得沒有那個想法。咱兩本不合適,你需要的是一個皇后,能為你打理後宮的人,而我——」
有些艱地道:「我不行的。」
睿信帝袖子下的拳鬆開又收,呼吸急促,臉上微微泛白。
他盯著糯糯,啞聲道:
「糯糯,你錯了,我需要的不是什麼皇后……」
他走近一步,去捉住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心裡:
「我需要的是一個妻子,一個能相伴到老的妻子。」
糯糯掙扎著,要從他手心裡逃開。
可是睿信帝這些年也並不是每天只讀書打理政事,他請了數個高手,每天練習武藝的,如今的他牢牢攥著糯糯的手,就是不放開,糯糯竟然怎麼掙扎都不行。
睿信帝咬牙道:「糯糯,我來的時候告訴自己,假如你如今已經心裡有了別人,那好,我走,我轉就走,再也不來擾你。可是沒有,你心裡也沒別人,邊也沒別人,既是如此,為什麼不好好想想,為什麼我不可以?」
糯糯怎麼也掙不,這時候才發現他早已經不是小時候任憑使喚欺負的胖墩兒,他果然已經是一個萬人敬仰的帝王。
有些惱怒,大聲道:「放開我,我和你沒什麼關係!」
睿信帝聽到這話,依舊不放,反而冷笑:「沒什麼關係?誰說的,當年你咬了我親了我,如今倒是說沒關係!」
糯糯原本正怒著,此時聽到這個,臉都紅了,又氣又無語:「是你先親我的……」
睿信帝看難得臉紅的樣子,一時竟覺得百爪撓心,不知如何是好,一拉的胳膊,順勢將摟在懷裡,灼燙而低啞地道:「糯糯,我不管誰先親的誰,反正當年我們是親了,我清白已失,你不能賴賬,更不能說我們沒關係!」
清白已失……!
糯糯只覺得腦門雷轟轟的。
咬牙切齒地著睿信帝:
「胡說八道,我不過是咬了你一口而已,你後來還有王妃呢,你去找你的王妃去吧!」
並不知道那個王妃到底怎麼回事,沒人告訴,也沒太關心過,只約知道他是親了的。
睿信帝抱了,氣息灼燙,眼神洶湧,可是口中卻是恨極:
「蕭糯糯,我如今告訴你,我娶那個側妃純是做給父皇看的,那個人原本心裡就有別人,後來人家更是和宮裡太醫打得火熱,如今已經被我放出去和太醫私奔了!我和清清白白,從來沒有過一手指頭,你信不信!」
糯糯擰眉,驚疑不已,不過轉念一想,頓時明了:「你心思太深,竟然拿著婚姻大事當兒戲,你太壞了!」
睿信帝氣得無言以對:「我就是不夠壞,才縱容你跑這麼遠的地方來!」
說著這話時,他也不管不顧了,低首就咬上去,咬的是糯糯的耳。
毫不客氣地咬,一點不心疼了,咬出來最好!
糯糯嗷嗚一聲低,兩個人一番掙扎和氣吁吁后,糯糯捂住耳朵,忿恨地著睿信帝。
「疼。」
睿信帝低哼:「你也知道疼?」
糯糯無言以對:「你到底要怎麼樣?」
睿信帝:「糯糯,嫁給我。」
糯糯揚眉:「你這是在威脅我?」
睿信帝抱著不放:「是,你不答應,信不信我還咬你?」
糯糯抹了抹耳朵上的一點跡,利索地抹到了睿信帝臉上,將他抹了一個花貓。
睿信帝依舊淡定如初:「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有什麼想法可以提,除了必須嫁給我,其他什麼都可以。」
糯糯歪頭:「如果我偏不呢?」
睿信帝淡道:「那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他從容地坐在炕頭,看了看這屋的布置:
「這裡布置得好的,後院還有廢棄的菜地,倒是適合長久住下去。等過個三年五載,你的清白沒了,我的名聲也沒了,也許孩子都出來了,到時候嫁不嫁也沒什麼大不了。」
糯糯直接一個掌過去:「你跟誰學得這麼不要臉!」
睿信帝原本臉上是有的,如今糯糯直接在他臉上印了一個紅掌印:
「不要臉是學的蕭伯父,忍辱負重是學的大人。」
糯糯頓時無話可說,盯著睿信帝看,看了好半響后,最後終於喃喃地道:
「你真是變了好多。」
變得臉皮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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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開始的時候還很無奈,後來也聽之任之了。如今大越王帶著王后也來到了錦江城。糯糯如今和這位大越王叔叔以及南鑼嬸嬸是極為稔的,就躲到了這兩位邊去,死也不想搭理睿信帝。
睿信帝見此,毫不客氣也跑過去。
慢慢地南鑼公主和大越王都看出苗頭來了,大越王笑呵呵地拍著糯糯的肩膀:「糯糯啊,其實大昭皇帝對你極好,不行你就認了吧!」
糯糯哼一聲:「不要不要才不要呢!」
南鑼公主私底下勸道:「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看邊便是有慕你的,也被你嚇跑了。他是唯一沒被嚇跑的,也只有他能配你了。」
糯糯抿著不言語。
後來跑回自己的將軍府,在那裡生了半響悶氣。
當初堅決地離開,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尋常,而胖墩兒是一心要登上那個位置的。清楚地記得當初父親大費周章在先帝面前瞞過自己世的事。如果自己嫁給胖墩兒,胖墩兒一定會發現的。
胖墩兒發現了會如何呢,會不會對自己父親不利?
雖說如今大昭和大越兩國好,可是帝王心難測,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
坐在那塊菜地旁,手胡地拔著上面的枯草,滿心裡覺得無可奈何。
其實他不來,自己也不會特別想這件事,可是他來了,自己竟是心猿意馬無可奈何,要不然怎麼就恨不得給他一掌,然後走得遠遠的呢!
正在那裡拔著草呢,便覺面前的菜地彷彿一片影,抬起頭來看過去,是睿信帝,面無表地站在那裡,定定地著自己。
糯糯賭氣扭過子,背對著他。
睿信帝的目從的背落到了那片菜地上。
「雖然廢棄多年,但是可以看得出,這塊菜地當年也是被人好生打理過的。」
糯糯聽到這個,便胡道:「那當然了,這是我爹娘當初住過的地方。」
睿信帝忽然笑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岳父母當年在錦江城開荒闢地,發展經濟民生,如今你我留在這裡,種地守城,這日子也逍遙。」
糯糯聽得「岳父母」只覺得耳中再次轟隆隆的,就跟晴天打雷一般,不敢置信地著這個胡說八道的睿信帝:
「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小心我爹打你!」
睿信帝笑道:「你那親堂侄子已經派人八百里加急把信函送到了燕京城岳父大人手裡,岳父大人已經決定把你許配給我了。」
糯糯此時連剛才那轟隆隆的雷聲都彷彿聽不到了,周圍萬籟俱寂。
擰眉著眼前的睿信帝:「你,說什麼?」
睿信帝蹲下來,抬起手,憐惜地將頭髮上粘著的一什麼枯草摘去,聲道:
「岳父大人已經允婚,把你許配給我,糯糯。」
糯糯一屁蹲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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