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夜打開電腦。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手指的殘影。

姜黎屏住呼吸，不敢打擾他。

整個客廳只能聽到姜志遠痛苦的哼哼聲，以及外面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

等待的時間格外焦心，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只過了幾秒鐘，姜黎看到封司夜的手指停了下來。

“怎麼樣？”

“找到了。”

位置還在高速移。

封司夜一句廢話沒說，撥通了封九辭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后，他就把綁匪現在的位置和正在移的方向告訴了封九辭，“保證糖糖的安全。”

“我知道。”

掛斷電話，姜黎已經站不住了，“我要去找糖糖。”

“九辭會安全把糖糖帶回來。”

“……”

是糖糖的媽媽。

沒辦法說服自己安心在這里等著。

封司夜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姜黎看了眼窗外的大雨，把刀子扔進垃圾桶，“如果可以，麻煩你看著他們，糖糖安全回來之前，別讓他們離開。”

“你要出去？”

“是。”

封司夜看著上的跡，這樣出去，不等打到車，恐怕就被人報警帶去警察局了，他看了眼被捆住手腳的兩人，“我跟你去。”

“……”

這種時候，姜黎沒辦法拒絕，咬著，“謝謝。”

封司夜什麼話都沒說，給溫凌風打了個電話，讓他帶著藥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他怕姜志遠死在這里，會給姜黎帶來麻煩。

大門倒了，溫凌風到之前，姜黎去房間里找了寬膠帶準備給兩人的粘上，防止兩人呼救。

租的房子雖然是兩梯四戶，但好在帶連廊，連廊上兩頭都有門，平時這道門關著，同一層另外兩套房子的業主和租戶基本不會用他們這個電梯。

私相對來說會好一些。

眼看著姜黎拿著膠帶靠近，姜志遠忍著疼了起來，“司夜，你是我們的未來婿，怎麼能幫著別人對付我們。”

別人？

姜黎明明也是他們的兒，在他們口中竟然了別人。

綁了自己的外孫，迫自己親生兒……這種父母，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封司夜毫不為所。

“封司夜，唔……”

“閉吧你。”

姜黎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拿膠帶狠狠堵住他的，到楊靜語時，楊靜語眼底都是哀求，姜黎恍若未見，封住的。

而此時。

封司夜已經來了隔壁的張媽，張媽看到這場景嚇了一跳，封司夜也沒有多解釋，只叮囑，“盯著他們，溫凌風很快趕到。”

“好的，先生。”

姜黎怕不知道輕重，臨走前特意跟張媽說了一句，“他們兩個是壞人，綁架了糖糖，不管他們做什麼，你都不要理會，更不要解開膠帶。”

張媽心中一凜，“我知道了姜小姐，您放心，我會看好他們等溫醫生過來理的。”

……

大雨滂沱。

車子的擋風玻璃全是水幕，雨刷一直狂刷，也只能勉強看清前方的道路。

好在因為暴雨，道路上的車并不多。

車子在暴雨中疾馳。

姜黎坐在副駕駛，膝蓋上放著鏈接了熱點的電腦，看到他們和電腦上那個紅點的距離逐漸拉近，姜黎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紅點，越繃越。

封司夜目視前方，耳朵上卻像長了眼睛，他低聲安，“別張……”

姜黎現在就是一只渾豎起刺的刺猬，聽到封司夜的話，紅著眼睛，想都不想就口而出，“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張！”

封司夜抿。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姜黎死死咬住。

人家跟無親無故，不顧姜志遠和楊靜語是他孩子的外祖父母，堅定地站在這邊幫，又是出人，又是出力，卻說出這種話。這已經不是不知好歹，可以說是非不分了。

姜黎閉了閉眼，啞著聲音道歉，“對不起。”

“我明白。”

姜黎眼眶倏然紅了。

糖糖從小就怕疼怕黑怕冷，不敢想象現在有多恐懼，也不知道糖糖有沒有到那些人的傷害……

姜黎的心像被放在烙鐵上煎，拳頭，“能再開快點嗎？”

“……”

封司夜一言不發，踩油門的腳又重了一些。

突然。

屏幕上高速移的紅點驟然停了下來。

姜黎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車停了……是封九辭停他們了嗎？”

下一秒。

封九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封司夜在開車，把手機給姜黎，姜黎手指抖地劃了接聽，剛要問是不是把糖糖救回來了，就聽到封九辭焦急的聲音，“哥，不好了。”

“……”

姜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綁匪發現我在追他，車子開得太快，轉彎的時候跟一輛轎車撞到一起，現在……兩輛車都嚴重變形。我已經讓人救人了，也打過120了，但是車禍太嚴重了……哥，你趕帶姜姜來現場。”

“……”

姜黎心跳幾乎停止。

眼前發黑，狠狠掐著掌心才勉強不讓自己暈過去，張張想說話，嚨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車禍！

糖糖坐的車發生了車禍。

車子嚴重變形。

趕帶去現場……

姜黎渾冰冷，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然后是胳膊……接著渾都劇烈地抖起來。

“我先去救糖糖，掛了。”

“……”

救糖糖！

對！

現在要去救糖糖。

糖糖肯定等著去救呢。

姜黎紅著眼睛像是發了瘋，“加速，求求你再快一點。”

“……”

不用說什麼，封司夜已經把油門踩到了最底。

伴隨著暴雨。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在公路上，封司夜全神貫注地開車，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綠燈，終于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車禍現場。

現場一片慘烈。

兩輛車不知道打了多個滾，嚴重變形，側翻在地。路邊飛濺著撞飛的車部零件，滂沱的雨幕中，十幾個人在那輛只剩半截的面包車殘軀中搜救。

車子剛停穩，姜黎就瘋了一樣沖進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