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姜黎擔心糖糖，前半夜驚醒很多次，每次從躺椅上坐起來，都能過昏黃的燈，看到封司夜的影，他要麼在小丫頭的腦門用手測溫度，要麼把扎著留置針的手放好，要麼是在幫換尿袋，更多的時間他端坐在那里，毫沒有要睡的意思。

“你不睡嗎？”

“不困。”

封司夜看一眼，“你睡吧，我會看著糖糖。”

“……”

姜黎第一次發現孩子多個爸爸也好。

往常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每次夜里孩子生病都不敢睡得太沉，怕孩子病加重，也怕另一個孩子被傳染。

現在有人能替守著，也能安心了，姜黎確實困了，繃的心放松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還是灰沉沉的，雨還在下，姜黎了，就發現上蓋了件男士外套。

趕坐起來。

“媽咪，早。”

“早。”

小丫頭今天神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姜黎把外套疊起來，沒在病房看到封司夜的影，“媽咪你是在找爹地嗎？”

“不是。”姜黎下意識地反駁，“我找他干什麼。”

“爹地出去買早餐了哦。”

姜黎把外套放在床尾，把折疊椅收椅子的形狀，坐在床邊小丫頭的腦門，溫度正常，對上小丫頭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的頭發，“今天覺怎麼樣，還像昨天那麼疼嗎？”

“早上那會兒疼，爹地找醫生叔叔開了止疼的，輸完之后糖糖就一點也沒覺得疼了。”

輸完了？

姜黎一愣，“現在幾點了？”

“糖糖也不知道哦。”

“……”

姜黎正打算去病房外的走廊上看時間，就看到封司夜推門走了進來，病房門不隔音，他大概聽到了剛才問話，回答道，“十點。”

“十點？”

姜黎吸口氣，竟然睡到這個時候。

“你們怎麼不我。”

小丫頭搶在封司夜之前回答，“爹地說媽咪太累了，不讓糖糖喊媽咪，醫生叔叔查房的時候，爹地還讓醫生叔叔作輕一點，不要吵到媽咪呢。”

“媽咪，爹地對你多好啊。”

“……”

姜黎掃了小丫頭一眼。

別以為不知道這丫頭打什麼主意，傷這樣在病床上躺著還不老實，還想撮合和封司夜。

姜黎直接無視。

“吃飯。”

“我先去洗漱。”

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糖糖的主治醫生又來了，這次是給小丫頭拔尿管，拔掉之后，醫生代，“拔尿管之后，可能會有排尿困難的況，如果尿不出來就打開水龍頭，讓水流的聲音刺激一下。傷口疼得不是很厲害的時候，可以扶著孩子走走，能促進排氣，也有利于傷口恢復。”

姜黎就看到平時氣場強大讓人大氣都不敢的封司夜，像個臨考被批評的小孩子一樣，連連點頭說好。

姜黎心里五味雜陳。

上其實不太想看到封司夜和糖糖走得太近，怕他把糖糖和搶走，可看到他努力地想做一個好父親，理智上又覺得這樣對糖糖和才是最好的。

飯后不久，封九辭就帶兩個孩子來了醫院。

小寒和是手牽手走過來的，看上去很好的樣子，姜黎看著十分欣。

“媽咪！”

“哎！”

姜黎一手抱住一個小家伙，在臉上親了一口，轉頭看到小寒期待的眼神，“吧唧”在小寒臉上也重重親了一口，小寒小臉微紅，角立馬飛揚起來。

一旁的封九辭捂著心臟哀嚎，“小寒你這個臭小子太厚此薄彼了，二叔一手把你拉扯大，想親你一口你老大不愿，換了你媽咪，你就高高興興的讓親了，你也太區別對待了。啊啊啊，二叔傷心了。”

“……”

小寒繃著臉拉了拉封九辭的下擺，封九辭順勢蹲下來，“干嘛？”

小家伙摟著他的脖子，有些不自然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封九辭呆住，不等他反應過來，兩個小家伙就跑去病床邊跟糖糖說話去了。

封九辭呆呆地捂住臉蹲著，半天都沒起來了。

天哪。

他們家小寒上的堅冰好像真的融化了不，換以前，他這樣調侃他，小家伙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他第一次覺，小寒的自閉癥有了好轉的跡象。

封九辭低著頭，悄悄抹了把眼淚。

……

“手機呢？”

“修好了，給你。”

“……”

姜黎趕接過來，立馬翻找音頻，果然看到了之前的錄音，姜黎猛然松口氣，見這麼多人陪著糖糖，姜黎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了。

扭頭問封司夜，“那兩個人，你送到哪個警局了？”

“現在去？”

“對！”

封司夜起向走來，“走吧。”

“你也去？”

“嗯！”

姜黎習慣什麼事都自己解決，立馬拒絕，“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留下陪糖糖吧。”

三個小家伙一直留意著這邊的靜，小丫頭耳朵尖地把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連忙說，“媽咪你要出門辦事嗎，你讓爹地送你過去吧，外面還在下雨呢。”

姜黎想說不用，卻見三個小家伙都眼地看著，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

姜黎有些心塞。

覺得自己被拿了。

偏偏封司夜這會兒還客氣上了，“還走嗎？”

“走！”

兩人一起離開病房。

病房門口放了一把傘，封司夜拿起雨傘跟姜黎一起下樓，走出住院部，他撐開雨傘，跟姜黎一起走向停車場。

雨傘不大。

兩個人撐著同一把傘，不可避免地有肢接。一把傘仿佛把他們隔了一個小天地，姜黎不自在地跟他拉開一些距離。

封司夜把雨傘往的方向偏了偏，他那邊的肩頭立馬被雨打了一片，他像是沒有知覺的工人一樣，眼皮都沒一下。

“……”

聽著雨傘上噼里啪啦的聲響，姜黎嘆口氣又默默地往他的方向靠近了點。

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洼。

沒注意到封司夜邊揚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