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蓉點點頭，心想這后勤主任還盡責的。

吳志剛繼續道：“我也想過直接跟你買現的鹵，但考慮到鋼鐵廠上萬員工，需要消耗的量不，讓你做現的，你找原材料也費勁，而且......”

他低了聲音：“我知道你在‘自由市場’有途徑買，但上面要是查下來，我們對外購買豬，會有不麻煩。”

栗蓉大概懂了，說：“方子可不便宜。”

吳志剛說：“你先說個價，不合適可以再談嘛，買賣就是拉扯出來的。”

栗蓉說：“我先回家跟家里人商量會兒，約個時間找地方談吧。”

“行，”吳志剛說，“明天我來找你。”

晚上，栗蓉跟趙青松提起有人要跟買鹵味配方，問他這個多錢合適。

問的價錢多合適，說明已經決定要賣了，趙青松沒有阻止的決定，沉思了會兒，說了大概的價格。

趙青松問：“那人真是鋼鐵廠主任？”

“誰知道真的假的，他是這麼說。”栗蓉說，“那我按你說的價格賣？”

趙青松“嗯”了聲，又說：“你決定就好，可以再點，結這種人說不定以后派得上用場。”

趙青松并不知道他隨口一提的話，在后面竟一語讖。

栗蓉點了點頭：“好。等他明天來找我時，再跟他談價格。”

“等等，那男人多大年紀？”

“差不多三十吧，沒問，怎麼了？”

趙青松抱住栗蓉：“我媳婦那麼好，怕你被人拐走了。”

栗蓉笑得合不攏，手趙青松的臉：“真以為你媳婦是寶啊？那主任，大概估計都當爹了。”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吳志剛，他正好在買呢，而且看樣子，也是當爹的年齡。

“我媳婦就是寶。”

栗蓉還沒說話，上就上了重，趙青松翻上來，低頭啃栗蓉：“我也想當爹了。”

“嗯......”

臉紅潤，屋泛起春暖，古典樂響了半宿，又逐漸歸于平靜。

本打算休息的栗蓉第二天還是起來做了些包子點心，反正都是要去到“自由市場”的，順路拿去賣些，多賺點錢回來。

栗蓉賣東西時，怕常來的客下次來撲空，就給他們說了要休息幾天，客自然是惋惜得不行。

吳志剛來的晚，栗蓉都開始收攤了，還以為吳志剛要放格子呢。

吳志剛滿頭大汗的，后背的襯衫了一片，還粘上了后背，聲音中滿是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臨時開了個會，遲到了，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他今天還用發膠梳起背頭，配上金邊眼睛，更像一位干部了。

栗蓉故意開玩笑：“我還以為吳主任耍我玩呢。”

“不敢不敢，”吳志剛連忙擺手，“真是開會來遲了。”

“噗。”栗蓉笑了，“我知道，不用解釋。”

吳志剛說：“我們去國營飯店談吧，順便請你吃個飯，誰讓我來晚了。”

栗蓉還沒去過國營飯店吃飯呢，這會兒也差不多飯點，一口答應：“行。”

別人說請客都是先推拒下，栗蓉如此爽快，赤誠的樣子讓吳志剛沒忍住笑了，他坐到這個位置跟不人打過道，還是第一次遇上栗蓉這樣的人。

到了國營飯店，里面的服務員看到吳志剛笑著打招呼，喊他吳主任。

看來吳志剛是常客。

可惜吳志剛不知道栗蓉心中所想，不然還能給解釋原因。

鋼鐵廠領導班子，或者接待來視察的領導都來國營大飯店吃飯，久而久之，自然了面孔。

國營飯店的飯菜也是限量供應的，而且進來吃飯同樣需要糧票。

吳志剛掏出糧票，給了錢后，跟栗蓉兩人找了位置坐下，飯菜沒多會兒就端了上來。

量看著還多的，栗蓉不懂這是正常量，還是因為吳志剛是客，大概更大原因是后者吧。

吳志剛很紳士的做了個手勢，讓栗蓉先吃飯，邊吃邊談。

栗蓉大方起筷，果然，國人談生意，從古至今，都喜歡在飯桌上來。

國營飯店的飯菜，在栗蓉嘗起來，味道不算太好，至跟比可是差遠了，不過質量很有保證，就是，素就是素，不像后世那種飯堂，幾片配著素就收葷菜的價格。

聽說國營飯店的員工都是要考證的，不是誰都能進來做工的，能在國營飯店工作，換后世的眼來看，那就是在給國家干活，是鐵飯碗。

同時這樣的職工家庭，收跟生活也是相當不錯，可以當做炫耀的資本。

飯吃到一半，吳志剛終于開口提正事了。

栗蓉沒打算墨跡，把想好的價格說了。

吳志剛臉上維持著笑，卻沒立刻開口還價，他思索了一口飯的時間，砍了栗蓉報價的百分之三十。

他的回價在栗蓉意料之中，栗蓉也不會以他的價格，一頓飯下來，最后各退一步。

的價格只了百分之十五。

這個價格接近栗蓉的理想價格，很清楚一開始的報價不可能是的價格，把報價在理想價往上提了些。

栗蓉對結果甚是滿意，跟吳志剛還聊了不東西。

聊著聊著，吳志剛說：“要是你這包子能供應就好了，唉，就是我們有專門的廚師負責做飯了，可要是和你買包子，那就是外包，被人發現了，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栗蓉沒告訴他，在后世工廠和學校幾乎都是外包餐飲。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能說服吳志剛把早飯，就算不是早飯，只是給一點油水，比如向訂購一定量的包子。

像鋼鐵廠上萬的員工，能吃不東西，就算只跟栗蓉定一千個包子，也能賺到不錢。

栗蓉開玩笑似的跟男人說了自己的想法。

吳志剛哈哈笑了幾聲，說栗蓉腦瓜子還好使的。

但下一秒，他放下筷子，神正經：“外包現在是行不通的，等政策再寬松點，咱們再合作。”

男人看似誠懇忠厚，實則城府頗深，這是栗蓉一頓飯聊下來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