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蘇禾正幫著唐摘菜。

「這房子，到底怎麼回事？」蘇禾從進屋那一刻起，就知道事不像養母說的租房子那麼簡單。這屋子裡的傢一看就是全新的，且沒有一點兒生活的痕跡，他們該不會是聽說要帶陸晏北回來，臨時找的樣板房吧？

唐將青菜往簍子里一扔，說道：「好啦，我老實跟你說吧。這房子呢，的確是我借的。這是我一個朋友給他兒子準備的婚房，因為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空著沒人住。我想著，婿第一次來，總得給他留個好印象吧，就找朋友借來住幾天。」

「婚房也能隨便借的嗎？」蘇禾低聲說道。「萬一被您朋友的兒子知道，指不定要鬧什麼樣！」

「其實沒必要的，咱們家什麼況，他又不是不知道。」蘇禾著太說道。

「我都說了，是租的，又沒打腫臉充胖子，說是咱家買的，沒事的啊。」唐拍了拍的肩膀，以示安。

蘇禾還想說些什麼，唐已經端著洗好的水果走了出去。「這是老家自己種的水果，全天然無公害，你嘗嘗。」

陸晏北看著那些形狀幾乎一模一樣的草莓，不聲地拿起一粒。

這些水果看似尋常，但無論是澤還是大小都是心挑選過的。尋常水果店裡賣的東西大都是次品，只有高檔市場里才會有這種賣相，價格翻了好幾番，一般人可吃不起。

還有蘇大志跟唐上的那些行頭，應該也不便宜，不像是他們這個階層能穿得起的。尤其是唐脖子上的那條鑽石項鏈，他曾在國外某個拍賣會上見過，價值八位數。而且，從鑽石的澤度跟切割工藝來看，不像是贗品。

試問，一個窮得只能蝸居在城中村靠收廢品為生的人，怎麼會有如此的消費能力？

蘇大志的底細他仔細查過，確實不像大富大貴的樣子。沒什麼背景，社會關係也很簡單，言行舉止也都很接地氣，可他總覺得這二人上著一怪異。

哪裡奇怪，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總有些違和。

陸晏北垂眸，將這些疑下。

吃飯的時候，蘇禾無意間問起蘇家其他幾位員。

「蘇辰工作忙，說聖誕節應該能回來。」

「蘇瑩今晚的飛機，到的話都是凌晨了，所以趕不回來吃飯。」

「至於蘇林，好像是在深山裡拍戲呢，好久聯繫不上了。」

蘇禾哦了一聲，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嚼著。

「放心，你的婚禮，他們肯定能趕上的。」唐以為是因為這個有些不開心，笑著哄道。「他們不回來，我綁也要把他們綁回來！」

「沒有啦。就是覺得平時聚離多，都各忙各的，家裡冷冷清清的，有些不習慣......」

「他們不回來，沒人跟你爭寵，不好麼？」唐笑著說道。

「哪有，他們平時都讓著我......」

陸晏北和蘇大志吃著菜，沒有打擾們母倆敘舊。

蘇大志是不善言辭，陸晏北則是想要從們的談話中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唐和蘇禾說笑了一陣，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飯桌上過於安靜了，於是拿了公筷給陸晏北夾菜。「別顧著吃飯，這魚是蘇蘇的拿手菜，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蘇禾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陸晏北對吃的很挑剔。像魚這種腥味重的菜，他平時都是不筷子的。

蘇禾正想著該怎麼不聲地替唐打圓場，就見陸晏北夾起魚塊默默地放進了裡。

蘇禾：......

唐見他這麼給面子，笑得都合不攏，乾脆將那盤魚端到了他的面前。「你多吃點兒。」

陸晏北道了聲謝。

蘇禾的都還沒站直，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他們兄弟姐妹一向很好，也都很有本事，哪天等他們回來，大家再一起聚聚。」唐笑瞇瞇地跟陸晏北拉著家常，毫不管對方是否高興。

陸晏北全程不是嗯就是點頭，大多時候都是唐在拉拉說個不停。

蘇禾和蘇大志對視了一眼，繼續埋頭吃飯。

只要他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

吃完飯，唐和蘇大志將兩人送到了車上。

揮手告別後，蘇禾看著沉默不語的陸晏北，小心翼翼的解釋，生怕他有什麼想法。「他們就是太熱了，沒什麼壞心思。」

陸晏北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說道：「我覺得他們好的。我很喜歡你們的家庭氛圍。」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齊齊整整，拉著家常，很溫馨。

不像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又是個不著調的。陸老爺子雖然很疼他這個孫子，但對他甚為嚴格，他幾乎沒有年，沒有任何輕鬆愉快的回憶。有的只是學不完的知識，看不完的書，以及隔三岔五的考核。

甚為陸家的接班人，他肩上的擔子很重，且沒人替他分擔。

唯一一段好的時，是在國外進修的那一年。

他遇到了一輩子想要珍惜的孩兒。

陸晏北怔怔地看著旁的蘇禾，試圖將和記憶中的融合。可不管是子，還是容貌，兩人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以前的蘇禾格開朗，還氣得很，不就跟他撒。要他背，要他抱，要他舉高高。相貌也比現在好看很多。

他知道，那一場事故，不斷讓蘇禾喪失了一部分記憶，還毀了容。如今這張臉，應該是做過植皮手的，雖然五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卻沒有以前那般耀眼。

想到蘇禾的那些罪，陸晏北就自責不已。

他不自地手將蘇禾攬懷中，深地低喃。「阿喵，謝謝你回到我邊。」

這突如其來的舉，讓蘇禾子猛地僵住，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還有，他剛剛阿喵？

這個稱呼，似乎格外親近，彷彿在哪裡聽過。

「阿喵，小懶蟲，該起床了，不然要遲到了！」

「阿喵，等回國后，我帶你去見我爺爺，好不好？」

「阿喵......」

蘇禾耳朵嗡嗡地，雙眼一陣發黑，腦海里閃過一個個零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