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親自下令,大理寺刑部史臺京兆尹全部行起來。
按照名單挨家挨戶的抓人,抓的都是朝廷大,京城人心惶惶。
大街上都是喊冤屈的聲音。
老百姓們站在街頭指指點點,看著這一出出鬧劇。
“發生了什麼?這是史史家。”
“是是是,我正從前頭過來,前頭是廣平侯府,也被抓了。”
“這幾日真是京城大,日日都有員被抓。”
“可不是嗎,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無論怎麼變都好,只希咱們老百姓能別太大影響。”
東街街頭巷尾,響徹那些后宅子哭泣的聲音。
只有護國將軍府秦家安靜許多,哪怕被兵圍著,也沒有一個人在喊鬧。
來秦家的是林甫,只抓了秦家的男丁,眷留在府中,在案件判決之前,眷不得離開一步。
秦夫人溫氏對著被抓走的兒子和丈夫抹著淚,不多一言。
秦老夫人敲著手中的拐杖,臉上堅毅:
“我秦家忠肝義膽,卻被小人陷害,天子給秦家清白。”
圍觀眾人都被鎮住,秦司瑤已然淚流滿面,但卻不敢哭出聲響。
眷們目送秦家男丁離開,老夫人帶著眷進了府,在兵衛們的注視下,關上了秦家的大門。
秦家被帶走的,除了秦重,還有秦家大公子秦闕,秦家小公子秦曉,還有一些秦家的庶出旁支。
此時,秦曉一臉憤憤。
“父親,究竟是誰要害我們,我們秦家這麼多年來為大魏忠心耿耿,如今卻遭此橫禍,天理何在?”
秦重也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他心知是被人暗算了,最近的晉王貪污案,鬧得沸沸揚揚,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樁事居然落到了秦家的頭上。
林甫帶著人走在前頭,并沒有對秦家的人太過苛待。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悄悄的過來,對著秦重說了幾句話。
“秦大人是加之罪,下知道,秦家是被陷害的,卻無能為力。下會盡力保住秦家,還請秦大人穩重。”
言盡于此,林甫離開。
他遵從上頭說了這些話,算是完了任務。
對秦家,他雖然惋惜,但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本沒有任何辦法。
想來秦重也是跟他一樣,得了上頭那位的青睞,所以才有此舉。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囚車,林甫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后怕。
晉王本沒有保任何人的意思,包括盛家,晉王都不肯出手。
宋弗說的對,在這種況下,他林家又算是什麼?
若不是自己邁出了這一步,今日這其中便還有他林家的影。
他十分慶幸那一日,聽了宋弗的話。
想到那一次,宋弗和他談話的模樣,一時心里對宋弗更為敬佩幾分。
他回頭看了一眼秦家眾人。
宋弗是秦家的外孫,照理來說,宋弗連林家都幫了,秦家也定然會保住才是。
他不知上頭人的想法,只能聽話照做。
后的秦重聽完林甫這番話,卻是心頭翻起巨浪。
這件事,怕是清白不了了。
林甫說加之罪,何患無詞,那便是有人刻意針對了秦家。
對于林甫說的,想要盡力保住秦家,他并未放到心上去。
所有的給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明著看不到,背后也必須要付出。
而且他秦家跟林家幾乎沒有來往。
他不覺得,林甫會為他秦家做什麼,最有可能的是背后有人囑咐了,所以這麼說。
人家的幫助他要不起,所以他并不對林家抱任何期。
一旁的秦曉,也聽到了剛剛林甫說的話,往前湊去:
“父親,剛剛……,是什麼意思?”
秦重搖頭。
秦曉一臉擔憂:“那我們會是如何下場?”
秦重沒有說話,好久才吐出一句:
“我秦家朗朗昭昭,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大魏,無愧于百姓,無愧于自心。其他的,自有天地正義主持。”
后面的話,秦重沒有說出來,秦闕和秦曉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曉作為秦家最小的公子,在這一刻對大魏朝廷生出了失。
這大魏,他們以命相護,但是皇子爭斗,把他們牽連其中,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自救。
整個四方街,哭聲震天,刑部大理寺史臺的牢房也人滿為患。
三司一齊升堂,府衙前所未有的熱鬧。
這場案子,罪證確鑿,全部都是過堂審。
無論招不招,認不認,人證證俱全,一并按律審判。
首先審的是盛家。
盛家除了牽連晉王貪污案,還牽連賣國求榮的案子。
在晉王案中,盛家為吏部尚書,又是主要案犯,蒙蔽皇子,禍朝綱,通敵賣國,數罪并罰。
除了盛家三房舉報有功,且和盛家無牽連,盛家其余的人,抄家判斬立決。
另外有幾家,是專門在外為晉王貪污案奔走的,其中以廣平侯府為首。
三家男丁全部斬立決,眷充奴籍,抄家。
其次便是秦家,秦家罪責重,朝廷又念其護朝有功,駁回秦家護國將軍府的封號,抄家之后,所有男丁判流放蘭城。
罪責再次一等,便不用判流放,抄家后全部貶為庶人,遠離京城。
整整十大家府邸,只在第二日一早,便全部出了告示。
三月二十四。
告示還未發到各家,京城便起喧嘩。
接著,該斬的斬,該判的判,該流放的離京,本不給任何人時間,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一早。
京城都籠罩在霧氣里。
秦家的判決下來之后,立馬便有差為秦家父子換上囚,帶上鐐銬準備出城。
秦闕和秦曉聽到這個結果,都暗自咬牙,為自己護著大魏不值,為整個秦家不值。
秦重雖然不平,但到底得住。
離開刑部大牢時,林甫又來了一次。
“秦大人,蘭城路遠,還珍重。
家中親人不必擔憂。”
在林甫說后面這一句的時候,秦家三人面俱是一變,不知該放心還是該憂愁。
秦重沒有說話,眉頭皺,看著林甫,想聽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就應該該提要求了。
但是林甫什麼都沒有說,只對他行了禮,然后便離開了。
秦闕和秦曉圍上來,“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秦重著林甫走遠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答:
“可能這背后,真有人護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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