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一烈日,炙烤著大地,地麵在冒煙,地麵以上的空間一條扭曲線,好象空氣在跳舞,所有的樹木、灌木沒打采、懶洋洋地站在村裏,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點風。
戴著墨鏡的李有才,趴在地上,聽見對麵就隻響了一槍,然後沒有了靜,這幾個意思?
李有才八百年沒開過的駁殼槍還在槍套裏睡大覺,沒有拔槍,也沒有選擇邊退邊還擊的方式,直接爬起來就往托車邊跑。
那一槍,子彈會打在三人麵前,是因為二妞沒調標尺。
治安軍班長也傻了眼,村裏還有八路!得先與敵離接,拔就跟著跑,尾自然唯李有才是從,跑得比兔子還快。
在李有才眼中,那顆子彈也許是警告,可能對麵有認識自己的人,多半是九連的人,既然八路沒事,也不再糾結,上托車,發,帶著兩個一起跑回來的家夥,調頭,往東,不要命的跑了。
留下一地煙塵,跟地上四道歪歪扭扭的胎印兒。
剩下抬傷員的治安軍,都走了半天,累得汗流浹背,眼見響了槍,帶領自己的班長坐上洋玩意兒跑了,立即丟下手上的擔架,哪還管鬼子傷員跟,跟著托車往東,撒開一溜煙跑了!
唐大狗的擔心變了笑話,二妞那一發子彈鑽進土裏,卻打垮了一個班的治安軍、梅縣偵輯隊,偽警察。
地上丟下一鬼子,一個傷兵。
唐大狗看著鬼子傷兵恐懼的神,立即麵目猙獰,馬四環對著鬼子頭部一次次拉著槍栓:“特麽的追老子,特麽的⋯”
打一槍罵一句。
旁邊的二妞已經把死了的那個鬼子得隻剩兜布,猶豫看著爛西瓜,胃裏翻滾,終於沒忍住,蹲在邊上吐了出來。
唐大狗反應了過來:“嘿嘿...“傻笑。
二妞參加的第一次戰鬥,大捷,單人擊潰敵人一個班,唐大狗斃鬼子一名,繳獲軍裝兩套。
一路向北的大腳印,指引著前進的方向,不再猶豫。
......
在灌木叢裏行進的隊伍,垂頭喪氣,沒有一丁點的士氣,機械的挪腳步。
前麵西南方向的槍聲愈發集,清晰,子彈打不到自己,漠不關心。
胡義沒有盲目的想去抄李有德後路,那純屬活不耐煩了。
所以選擇了再次折向北,與治安軍火的對象,是誰,不清楚,有可能是接應後逃跑的馬良,也許是突出去的高一刀。
胡義並不清楚馬良跟高一刀都是橫著回去的,隻是覺得打這麽激烈,部隊的人數不大對勁。
胡義的想法,看起來是對九連跟二連不管不顧,其實主要是不可能穿過李有德防線,都穿的治安軍軍服,大白天要想混進去很難,在雙方激烈火的戰場上,沒法識別敵我,往灌木叢裏鑽,被自己人打死才冤。
何況邊的治安軍隨時可能反水,這沒任何疑問,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北麵再開辟一個“戰場”。
至可以讓李有德部分兵,四個治安軍將胡義抬到一小土包上,胡義艱難起,邊的治安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扶了一把,旁邊小紅纓的駁亮槍槍口猛的抬起,嚇得治安軍差點丟掉擔架。
槍口垂了下去,治安軍的心還在狂跳。
遠鏡裏,綠黃褐灌木叢裏,看不清進攻與防守的戰雙方,偶爾有灌木被打斷野草橫飛。
看起來到是開闊地,荊棘布的灌木叢裏,大部分地方本沒法行走,這才是鬼子跟治安軍沒有迂回包抄的主要原因。
觀了一會兒,荒野灌木叢裏,兩支隊伍拉得很開,呈兩條平行線在對,治安軍是泥鰍型的,對麵的八路也差不多。
雙方距離競然隻有一百來米,對李勇來說隻要八路沒向西逃,就算完任務,至於指揮,有個高的太君頂著,那自然是咋安全咋整,明明是進攻方,兵力是八路七八倍,說是一個營,卻擺明了兩個滿編營,心裏的真正想法卻是:皇軍你有種你去進攻啊,老子保證跟在後邊不後退!退一步老子是狗娘養的!
帶頭衝鋒的鬼子已經抬走了十多個。
雙方火,彈雨紛飛,一邊是為了為了保命力阻擊,一邊是為了打給皇軍聽而滿腔怨氣卻又力還擊,這樣一場七八糟的火力對,居然打得異常的激烈,步槍、機槍全在響,子彈呼嘯如大風吹,雙方之間的灌木被擊斃無數,一百多米距離,丟出去的手榴彈在三四十米的陣地前,炸起一團團煙霧,按治安軍說法,是防止八路從灌木叢裏爬過來襲。
一個兵手裏拽著步槍背帶,爬在戰壕裏,兩手全是泥,頭頂呼嘯的子彈在怪,戰壕前到是飛起的灌木枝葉,刷刷響。
爬到半跪在戰壕裏舉著遠鏡觀察的陸團長旁邊,張哆嗦:“團長,咱們要在這打到什麽時候?都半老天了,對麵人影都看不到一個?”
雖然了事實上的兵班長,陸團長並不生氣,隔一會冒出頭舉起遠從前麵被子彈犁出的空隙觀察,如果有鬼子出現在視野,就會命令兵全部開火,已經蒙了好幾個鬼子,治安軍還沒見著影。
至於撤退,天黑就是時候,太才剛剛偏西,早得很。
“咱們隊長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手上遠鏡放下,陸團長盯著那兵:“擅自離開隊伍,還帶走了唐大狗,槍斃都活該。”
那兵低下頭:“二妞姐是去救男人,那有錯麽?”
“有沒有錯?我不知道,不過不要擔心,你們不歸我管,現在是為了掩護傷兵,你們挖的戰壕不錯,回頭給你們記功。”
陸團長早發現這個陣地選的位置不錯,兩邊的灌木荊棘布,正麵一條小路,兩邊一些荒草,治安軍本沒法包抄,除非後退重新往北找路,沒等吩咐,九連已經往北放了哨,治安軍要是分兵包抄,第一時間就能得得消息,大不了又往西逃。
陸團長覺自己除了帶這幫兵,純粹就是多餘,這些況都是王小三匯報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