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勳的一翻話,激起千重浪,眾人一片嘩然。
“老爺,你話是從何說起啊?”周夫人顯然還不知曉。
“族伯,你這什麽意思?”這會兒周東禮再遲鈍也知道事不對。
“什麽意思?讓你見個人。”這時,周勳狠狠的瞪著周東禮,咬牙切齒的道,沒想到自己一直養了隻白眼狼在邊,說完,又看著鄭典和李月姐,朝著他們點點頭,鄭典便朝著外麵揮了揮手,這時,青蟬便牽著小周笙進來。
“爹,娘……”周笙一進院了,便一溜小跑的朝著周夫人奔去。
周夫人顯然還不清楚狀況,這會兒霍的看到小周笙,幾乎以為是在做夢,站在那裏,全發抖,等到小周笙撲進懷裏,便如同那溺水之人抱著浮木一般的抱著小周笙:“笙兒,你還活著?你沒事?娘以為再也現不到你了。”一疊聲的問話,說完,便抱著小周笙泣了起來。
笙兒的出事,沒有誰比做這個做母親的更悲傷。
“娘,我沒事,是這個壞人,是他把我推到河裏,我差點就淹死了,幸好被夫人救了。”小周笙稚的聲音道,說完,還一臉氣嘟嘟的指著周東禮。
而此時,周東禮一看到周笙出現,就知道事不妙了,他當然不肯就犯,於是便極力辯解道:“胡說,我怎麽可能把他推下水,笙兒定是人蒙蔽了,鄭夫人和李月娥的關係我想大家都知道,宣周和李月娥之前定然是把笙兒藏到了通州鄭夫人那裏,如今鄭夫人是發現宣周和李月娥了通緝犯,沒辦子,為了救他們,才把孩子出來,卻反咬我一口,這真是做賊的喊抓賊。”
“早知道你要這麽說了,來人,把老黑他們帶上來。”鄭典瞪著眼,翹著角道,為了這個案子,他之前特意跑過一趟拱衛司,找到三貴把老黑借了出來。
果然的,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外麵鐵水和桂生兩個就押著老黑和阿香一起進來。
一看到這兩人,周東禮便知道這回抵賴不掉了,他辦的這件事借的就是這兩人的手,不由一咬牙,既然已經抵賴不了,那就來個魚死網破,於是他猛的抓住桌上的茶杯,朝著地上重重一砸。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暗號,這回他將漕上以及民間聚集的人馬全帶來了,就布防在四周,本意是為了萬一周家其他族人要武的話,他能夠一舉將周家其他族人製服,沒想這會兒卻用在這事上了。
砸完茶杯,他便看著鄭典冷笑,今天在坐的許多都是大人,隨便傷了誰,鄭六郎這個知州位置怕就坐不了吧,哼哼,讓自己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周東禮冷然的想著,可隨後不對了,這茶杯砸也砸了,怎麽這一會兒了,也不見什麽靜。
難道沒聽道,要不要再砸一隻?周東禮想著,又舉起一隻茶杯。
“別白費勁了,就在剛才我進來之前,已經將你布防在外麵的人馬抓獲了。”鄭典揮手,一隊隊的衙差的衛兵就衝了進來,直接將周東禮團團圍住。
“你們坑我……”到得這時,周東禮才明白,今日這個局為的本就是將自己的人一網打盡。隻是如今他再也回天無力了,隻得癱坐在地上。
“帶走……”鄭典再一揮手,便先一步離席,反正如今席也該散了,接下來的事自由周家自己人去置。,
這一回周東禮的命是保不住了,先有謀害人在前,後又跟民勾結,火燒衙門監獄,樁樁件件都是砍頭的罪。
而宣周自然冤得雪。
整個事來了一個大反轉,尤其是李月姐救了小周笙這一段,更是了說書人的段子,竟了沒幾日便在臨清傳開了,整個事件頗傳奇。
而在接下來的後續審案之中,更是審出了鐵九郎那一批漕船出事的的,那艘運火藥的船隻竟然也是周東禮事先準備好的,本竟就是除掉鐵九郎,他好謀奪通州壇口。
如此,周東禮死罪再加一條。到得秋後問斬。
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而鄭典也借著整個案子,在臨清穩穩的立住了腳跟。
而秋後,通州那邊又傳來喜訊,鄉試結束,墨風一舉中了舉人,這不但是李家的喜事,更是整個柳窪屯的喜事。
“這小子,是要得,我鄭家也臉麵上有,明年初的大比,再接再勵,考個進士出來,我也跟著楊眉吐氣了。”秋燥的天氣,傍晚,鄭典披著一件中坐在院子裏,裏說著話,眉頭卻是鎖著。
實在是今年自春夏到秋末那天氣都格外的燥熱和幹旱,而如今正是冬小麥的種植時期,這水跟不上,明年的一季又要欠收絕收了。
為一方父母,便要冶一方農事,這旱不能得到解決,明年不知道又有多人要肚子。
“嗯,可是挖井,或者建水車從運河裏車水。”這時,李月姐捧了一本冊子過來,依在鄭典的側道。
“井我挖了不,水車也有,隻是水車車上來的水經過渠時大多都流失在渠裏了,到田裏的之又,杯水車薪啊。”鄭典皺著眉頭道。主要臨清多沙地,土地的蓄水力太差。
“可以用竹架設管道,讓水直接通過竹注田裏。”李月姐又道。
“嗯,我看看。”鄭典這會兒有興趣了,臨清是一個竹工藝發達的縣,山裏別的不多,但竹卻是最不缺的。
隨後鄭典又讓衙差把縣裏一些知名老農請來,大家一商量,都覺得可行,於是,縣裏的人力和力財力便員了起來。在各鄉各村又挖了許多的井,再用一大竹,鋪設管道,連接各井和水池,形了一片井水灌溉網,而在運河邊的莊子,則用水車車了運河的水再通過竹運送到各家田間地頭。
之後鄭典更是學著李月姐在柳窪新屯的那些招數,在水池和井裏養起了魚。
如此,到了第二天夏天麥收季節,臨清卻是在災年裏迎來了一個難得的收季。
轉眼,三年一任期滿,鄭典回京敘職, 李月姐也跟著一路先回了通州。進了鄭家大門,李月姐也沒讓門房去通報,而是讓青蟬和王四娘桂生帶著行禮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則直奔主院,拜見大伯娘先,順便給大家一個驚喜。
“六郎臨清三年一任期滿了,聽說幹的還不錯的,吏部評分給了個優,這回他要回京敘職,不知道會不會升兒?”遠遠的,就聽著鄭家四嬸的聲音。
“那肯定得升。”回話的是鄭屠娘子。
“我看不一定,六郎畢竟不是讀書出,再說了他畢竟還年輕,我看他要麽繼任,要麽就平級調都別去,這樣就好,走的穩一點,要不然,年紀輕輕的就居高位,不一定是好事。”這次說話的是鄭大伯娘,看法卻很通。
“倒也是,象李家那老小墨風,前年中了進士,在京裏翰林院混了一年,如今不過十九歲居然是正七品的監察史了,我聽我家鐵犁說了,別看他那兒比不得別人三品四品的,但最是清要,下到地方上,便是四品知府大人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這會兒鄭屠娘子又道。
在前年的大比之年裏,墨風如願以償考中進士,如今南下為。
“切,有什麽了不起,我看他能得這兒,說不定人家還是看在六郎的麵子上給的呢。”一邊鄭四嬸子道。
“別瞎胡說,人家李家人憑的可都是自己的真本事,從來都沒有求到我們門上的事。”鄭大娘子瞪了眼,如今管著漕上事務三年,鄭大娘子再不是當年那個老是抹不開臉麵的婦人,竟話作事頗有一種氣度。
“不說就不說。”鄭四娘子如今還真不敢得罪這個大嫂,嘟喃了一句,突然那眼睛一亮又道:“對了,大嫂,不是我說啊,六郎和李月姐這親頭尾也六年了,怎麽李月姐到現在也沒懷上啊,不會是那個不能生吧?說實話,打小就為自家姐妹勞,當年起早貪黑的做豆腐,不會是把子熬壞了吧……”
話未說完,就聽咣當一聲,是茶杯砸地的聲音:“老四媳婦兒,你給我閉,這種話是你一個長輩該說的,李家人生孩子一向比較遲,你不要一點風就說雨,這要是傳李家耳裏,人還不定怎麽想我們鄭家呢,你這不是離間兩家關係嗎?若是再讓六郎聽到,我看他給不給你這個四嬸娘臉子。”鄭大伯娘氣急怒吼。
“這麽兇幹什麽,我說的也是事實啊。”鄭四娘子一臉悻悻的道。
“你……”鄭大伯娘一時氣結。
“若是四嬸娘對這有異意,可讓以六郎休了我,我決無二話。”李月姐握拳頭,一臉寒霜的進了門。
那鄭四娘子再也沒有想到,李月姐這時突然的冒了出來,若是李月姐辯解不是不能生的事,倒是能找到話回,可這會兒,李月姐直接讓自己找六郎休了,那怎麽可能,當年老太不也是不能生,老太爺都沒有休,更何況李月姐是老太定下的親事,要是敢提一個休字,別的人且不說,單是六郎那渾小子就能吐一臉。
隻是讓在晚輩麵前了怯,也是不甘的,便一臉悻悻的道:“我也就隨便說說,你們的事,我才懶的管呢,我家裏忙,先回了。”說完,也不待別人回話,幾乎是落荒而逃。
“月姐兒,你先陪你大伯娘聊聊,我去找找豬,得空了到我屋裏坐坐去。”鄭屠娘子這時也告辭,看著鄭四娘子吃了憋,心裏卻是暗爽,那老四家的可從沒把一個殺豬婆子放在眼裏過。
至於找豬,倒是懷念月兒在的時候,那時候找豬的事都不用心的。想著,便走遠了。
“月姐兒,別理你四嬸子,就一張賤。”這時,鄭大伯娘忙招呼著李月姐坐,又問了一些旅途平安的話,然後招呼下人上茶水上點心。
李月姐淡然的搖搖頭。隻是一路的歡喜這事給衝的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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