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有責任對發生在安海市的大案要案進行指導, 翔安縣搞不定的案子,市局必須給予支援。
謝箐和曹海生去過翔安縣,但沒親自開車去過, 路況不,就把車給了李驥,和黎可在車上補了一覺。
通往翔安縣的國道平坦,進山區后開始變得艱難, 后面半個小時他們是在顛簸中度過的。
車在一座山高林的大山前停下了。
翔安縣局的人早已等在這里,為首的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楊廣建和刑偵大隊長褚華。
檀易從局里的吉普上下來,分別和二人握了握手。
楊廣建對市局的干警們說道:“大家長途跋涉,辛苦了,我們在這邊備了干糧和水,大家每人拿上一些, 以備不時之需。”
謝箐往旁邊掃了一眼,發現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擺了好幾箱餅干面包, 草地上還有飲料和礦泉水若干。
檀易買了面包和牛給大家當早餐,謝箐路上吃過了,倒是不,但擔心路途遙遠,熱量不夠, 就多拿了一袋餅干。
剛裝下去,包里面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
謝箐看了一眼, 是陌生號碼。
遲疑片刻, 到底接了起來, “喂, 你好?”
“你好, 小謝, 我是江寒之。”
“江隊啊,找我有事?”
“沒什麼大事,我和那婉今天還在安海,想找你和檀隊去海邊溜達溜達。”
“不好意思,原本該盡地主之誼的,但好巧不巧,我們現在在翔安縣出任務。”
“你們有案子了?”
“是的,馬上就要上山了。”
“哦……那行,不打擾了,祝你們順利。”
……
電話掛斷了。
謝箐一抬頭,就見檀易也剛剛收起了電話,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隨即和楊局、褚隊一起朝山腳走了過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幸災樂禍,還是同病相憐?
聳了聳肩,電話放回包里,和李驥、黎可一起往上走。
這是座野山,山下山上都沒有路。
大家沿著縣局標記出來的路線往前走,所到之雜草叢生,走不過百米,鞋子和上就布滿了白白的一層灰塵。
黎可道:“說打,昨兒說爬山,今天就真爬山了。”
謝箐道:“要都像你這麼想,咱們警察干脆做啞好了,保管哪兒哪兒都不出事。”
“哈哈哈哈……”李驥劉等人一起笑了起來。
杜準道:“你們小年輕跟我學學,話說多了,忌諱就了,咱油鹽不進。”
傅達毫不客氣在他的大屁上拍了一掌,“跟你學還能有好,一個個都碎子了。”
“哎呀,流氓!”杜準捂著屁著往前趕了兩步,右腳絆在石頭上,差點摔了個大跟頭。
這下連縣局的人都笑了。
檀易道:“楊局、褚隊見笑了,來得匆忙,還未來得及和大家通報案。”
楊局懂他的意思,“這里沒外人,檀隊不必過意不去,一會兒看到現場,大家就是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檀易點點頭,他也不過是說句場面話罷了。
沒見到現場,沒見到家屬,僅憑一句死者眾多、案重大,就讓刑警們一直保持為死者默哀的狀態未免太不近人。
山里空闊,前面說話,后面也聽得見。
大家不再玩笑,規規矩矩趕路。
大約三十分鐘后,一行人繞到了山背后。
楊局著氣,右手往前指了指,“快到了,就在這片林子里。”
進林子之前,大家伙兒不約而同地往四周看了看。
這里山連著山,看不到沒有人煙。
從這片野林地穿過去,是另一座山更險峻的山。
黎可小聲道:“這麼遠,尸是怎麼搬進來的呢?”
李驥道:“如果你殺了人,就不覺這點路得遠了。”
黎可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李驥道:“小謝,把勘察箱給我吧,你都拎一路了。”
黎可也道:“箐箐,你把這個箱子護得這麼,是因為里面有什麼寶貝嗎?”
謝箐邁步進了林子,“如果一個法醫連勘察箱都拎不,你覺得還能做尸檢嗎?”
這是作為一個法醫的堅持。
黎可也明白了,“有道理,如果一個刑警抓不了罪犯,那還做刑警干嘛呢?”
李驥道:“其實,陳法醫和曹科長出來的時候,我們也是幫忙的。”
謝箐道:“換做他倆,大家會自理解我師父腰不好,陳法醫年紀大了。但到我這里就不一樣了,大家會說法醫就是累贅,連勘察箱都提不,還做什麼法醫呢?”
李驥無話可說。
他固然不會那麼想,但不能否認很多男刑警就是會這麼想。
……
六七分鐘后,大家總算看到了一條黃警戒帶。
過去后,再走幾步路就到了。
這是林子里相對空闊的一個地帶,腐質土層較厚,土質松。
八骸骨陳列在兩棵松柏之間,稀疏的從濃的松針間灑落下來,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七八名縣刑警隊的人還在用鐵鍬到挖掘著,林子里到都是淺且長的坑,這意味著“八”可能不是最終數字。
市局的干警看到這麼多尸骨,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檀易驚訝道:“這麼多。”
嚴局道:“可不嘛,不但多,而且一件服一個品沒有,都是無名尸,死因不明。”
檀易對傅達說道:“你們配合褚隊,擴大搜索范圍,兇手持續作案,年頭可能很長,大家務必仔細,不能放過任何蛛馬跡。”
傅達道:“檀隊放心。”
黎可和李驥在尸骨前站了片刻,自去忙了。
謝箐朝兩名法醫走了過去。
兩名法醫都很年輕,正在一骸骨旁張地忙碌著,其中一個大概冒了,時不時還咳嗽幾聲。
謝箐快步上前,笑道:“張法醫、羅法醫,你們好。”和曹海生來翔安的時候見過他們。
“小謝?”二人嚇了一跳。
張法醫往后看了一眼,“曹科長呢?”
謝箐放下勘察箱,取出一副手套戴上了,“我師父今天有事,跟局里請假了,讓我來協助你們。”把休息換了個說辭。
張法醫眼里略有失,“唉,我們經驗不足,你也年輕,曹科長不來,這活兒就難了啊。”
八尸全部白骨化了。
謝箐在離最近的骸上飛快地掃了一遍,發現這是一的完整骨骼,骨頭上沒有任何損傷,包括舌骨和甲狀骨。
謝箐道:“難道……找不到死因嗎?”
張法醫長長地嘆息一聲,“才疏學淺,才疏學淺啊。”
羅法醫對著一個顱骨反復觀察,“沒有玫瑰齒,顱骨嚴重霉變,眼分辨不出顳骨巖部是否有出。”
玫瑰齒和顳骨巖部出,可以斷定死者是否死于窒息。
如果在骨骼上找不到線索,這兩就是法醫的救命草。
謝箐道:“每一尸骨都找不到死因嗎?”
“目前還沒找到。”張法醫說道,“白骨化嚴重,憑經驗來看,每年差不多埋一的樣子,最早的一至七八年了。但也不好說,雖然在同一片林子里,但土壤的干程度、酸堿程度還是略有差別的。”
謝箐“哦”了一聲,走到一旁,從第一開始檢查。
張法醫和羅法醫對視一眼,雙雙搖了搖頭。
謝箐知道,只有學歷沒有經驗,在前輩面前難以服眾,但是沒關系,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來日方長。
尸骨呈散落狀,從骨盆判斷,死者為,再看恥骨聯合面,死者在二十五歲左右。
全骨骼未見異常。
謝箐飛快地檢查完第一,在研究第二之前,問張法醫,“這里這麼偏僻,而且春天還沒到,怎會有人找到這里?”
張法醫道:“附近的一個村民要打家,就想到這里幾材的木頭,順便挖一點兒腐質土種花,結果就挖到了。”
謝箐道:“這麼遠,來這兒砍木頭?”
張法醫道:“山上的木頭不材,村民手頭,為了不花錢,花點力氣就不算什麼了。”
這倒也是。
謝箐拿起第二骸的骨盆,骨盆上口較圓,下口比較寬大,骨盆腔短且寬,圓桶型……仍然是骸。
“二十歲左右。”自語一句,視線在其他六骸骨盆上一掃而過,“都是,又是個變態啊!”
張法醫反問:“哪有好人殺這麼多人的?”
謝箐道:“貴局從失蹤人口中查到什麼了嗎?”
楊局忽然了一句,“我們局昨天下午才收到報案,各個派出所還在統計中。不過,們未必是我們翔安縣的人,兇手專門來這里拋尸的可能更大,畢竟這里離國道不算太遠,有輛三車就能開進來了。”
謝箐到:“如果是這樣,這樁案子就更復雜了。”
安海市就有四區四縣,如果再把過路車輛考慮進來,輻的面積就非常廣了。
那麼,什麼人能找到這里呢?
喜歡玩穿越的人嗎?
謝箐道:“這里風景不錯,山高林,備一定的挑戰。張法醫,有外地人來這里爬野山嗎?”
張法醫和羅法醫一起搖了搖頭。
嚴局也道:“小謝法醫這個想法很好,我馬上讓人去周圍的村子里打聽打聽。”
他話音剛落,不遠就傳來了一聲驚呼,“這里還有一。”
張法醫和羅法醫立刻神了,二人起就往那邊跑。
張法醫一邊跑一邊問,“腐敗程度怎麼樣,嚴重嗎?”
李驥喊道:“非常嚴重,比那八還嚴重。”
謝箐無奈地搖搖頭,以更快地速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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