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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 第249章 巨寇

 這老者正是北霸天。

 所過之,一群兇神惡煞的海賊驟然間變了鵪鶉,有對他畏懼的,有對他肅然起敬的。

 北霸天輕描淡寫地坐在了這聚義堂的主座,顧盼四周,輕飄飄地道:“坐。”

 一個坐字,海賊們才紛紛坐下,個個看著北霸天不出聲。

 緩了一下,一個海賊才站了出來道:“前些日子,東勝號船主遭遇了倭船,對方不守規矩,率先襲了東勝號,東勝號力反擊,終是力有不逮,只有一個伙計逃了回來。這事,弟兄們怎麼說?”

 北霸天不說話,只取了腰間的葫蘆,給自己灌酒。

 于是眾人七八舌,這個道:“還能說什麼,他們不守規矩,自是想辦法襲了他們的巢便是,為弟兄們報仇。”

 又有人道:“近來倭人與佛郎機人貿易,得了不火槍,這點子只怕有些。”

 北霸天咳嗽一聲。

 眾人頓時便都不做聲了。

 北霸天笑了笑道:“這件事,我知道,是在上月初二出的事,死了七十二個弟兄,還被劫走了一批貨,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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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道:“是。”

 北霸天嘆了口氣,出了幾分哀痛,道:“死的那個老八,和我是歃為盟的兄弟,當初咱們一道在北海打天下,是過命的。”

 眾人默然。

 “老兄弟了啊,如今葬魚腹,臨到老了,卻是崴了腳,被人劫了道,實在唏噓。”北霸天說著,忍不住淚水打在了眼眶里。

 于是眾人義憤填膺起來:“我等愿隨大哥,為老八報仇。”

 北霸天拭了眼淚,他上并沒有散發什麼匪氣,倒像個痛失了故舊的人,隨即,他慢慢地站起來,背著手踱了幾步,才道:“將人押進來吧。”

 眾人聽罷,一頭霧水,回過頭去看大門。

 卻見幾個漢子,已押著一個倭人進來。

 這倭人五花大綁,口里嘰里呱啦,可這里頭有不人是略通倭語的,頓時有人低聲道:“便是這個倭人,冤有頭,債有主,不曾想,他竟落在了大哥的手里。”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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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霸天手,道:“都是在海里討生活的弟兄,咱們是如此,這些倭人也是如此。刀頭命都不顧,為的是什麼呢?不過是求活而已。可我一再說,做人要講道義,這道義并不是說,讓大家伙兒快要死了,卻不能去搶別人的吃食。而是說,大丈夫行事,要的是明磊落。便是這石原太郎襲了老八的,我聞訊之后,立即帶著船親往他們的巢,趁著天黑,將人綁了來,石原太郎,你有什麼話說?”

 這倭人便跪下,拼命地求饒起來,大抵是說自己利益熏心之類。

 北霸天嘆了口氣道:“你的父親,其實我也認得,當初你還小,你那爹在這北海一帶,也算是守規矩的人,只是可惜,你學到了你父親的兇狠,卻沒學到你父親立足于汪洋的手段。”

 只見這石原太郎只是跪著,不斷地磕頭。

 北霸天又嘆了口氣:“可惜了。”

 說話之間,他已猶如閃電一般,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而后狠狠地一匕首扎進石原太郎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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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原太郎頓時渾搐,死死要抓住北霸天的手,可北霸天的手很快,他拔出匕首,就好像殺一般放,趁著這石原太郎沒有死,又將匕首狠狠的頭上去,而后匕首在頭攪,石原太郎已是鮮噴涌,發不出聲音,只有頭里骨和被攪碎的聲音。

 終于,北霸天將匕首拔出,他回過頭,背對著石原太郎,石原太郎的軀直接癱下,已是死了。

 北霸天拭了匕首,口里則是平靜地道:“外頭那一船人,也統統都殺了吧,為老八報仇。記著,給他們一些痛快,都是活著苦的人,總該讓人死的舒坦一些。”

 一個年輕人便按著刀,點頭道:“是,爹。”說著,大搖大擺的去了。

 北霸天慢悠悠地回到了座位:“這件事,便算是到此為止了。老八的尸骨,已經被他們拋下海里啦,就算是想找,只怕也找不回。咱們這些人,流落于海外,便是死,也是死在異鄉,無論是不是安葬,又有什麼分別呢?也罷了,老八吃了半輩子的魚,臨末了,就當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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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紛紛道:“大哥為老八報仇雪恨,我等慚愧,沒有搭上手。”

 北霸天又喝了一口酒,隨即道:“今日召你們來,還有一件事,那大陸之上各地張發的榜文,你們可都看了吧。”

 眾人一聽,頓時都哄笑起來。

 朝廷詔安,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有幾個人得了這詔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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