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閣大臣,一般況之下,是不會急著反對的。
畢竟,他們的地位,沒有必要立即站出來。
而黃立極表態之后。
孫承宗也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老夫也反對。”
“我反對!”
“我反對。”
“除非從我尸首上走過去,如若不然,絕不讓你這臣賊子的計得逞。”崔呈秀大義凜然地道。
“反對。”
反對之聲此起披伏!
這就有點令王歡始料未及了!
王歡本來以為,大勢所趨,這袞袞諸公見了外頭的聲勢,一定會權衡利弊。
何況,隨來的還有這麼多從龍之臣,有這些人作為骨干,必然能迫朝中諸公就范。
這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對決,魏忠賢再怎麼權勢滔天,終究也只是一個閹人,這些人……理應會絕大多數都站在信王殿下一邊的。
只是這絡繹不絕的‘我反對’卻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其實當天啟皇帝站出來的時候,就大局已定了。
王歡乃是大儒,并沒有朝,當然不知天啟皇帝是什麼樣子。
可黃立極等人一見陛下竟生龍活虎地站了出來,起初的時候,通過容貌還無法辨認,畢竟天啟皇帝穿著這武的衫,而且一路風塵仆仆,相貌也微微有些改變,實在跟他們印象中的皇帝陛下相差太大了。
可這聲音,還有子,卻是騙不了人的。
陛下……回來了……
他沒有出關?
又或者是……
無數的猜測,已盤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而這個時候,卻聽那王歡還在大義凜然的瞎咧咧,換做是任何人……都只是覺得此人吵鬧。
那些從龍之人,已是個個臉鐵青,就好像見了鬼似的!
他們此時魂不守舍,哪里還有半分愿意聽這王歡聒噪的心思,只恨不得立即打破王歡的狗頭。
最震驚的,就非信王朱由檢莫屬了。
朱由檢本是面帶微笑,帶著天潢貴胄的威嚴,雖然心里略有幾分慌張,可更多的還是期待。
他心里知道,自己距離這最后一步,只差臨門一腳了,只要制住魏忠賢,造攝政的事實,那麼接下來,便是正本清源。一步步的剪除閹黨羽翼,提拔那些忠良臣子,最終讓這大明回到正軌的時刻。
可當有人大笑,當他看到大笑的這個人時,朱由檢窒息了。
意外來得太快。
讓他猝然無備。
眼前這個人……正是他一直掛在邊的皇兄。
而這皇兄,穿著殘破的武服,依舊還是從前那樣,行為舉止沒有正形的樣子。
朱由檢臉煞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電火石之間,一個念頭產生了。
莫非……
這本是計謀,是鄭公克段于鄢?
表面上毫無心機的皇兄……其實深不可測……
驟然間,他恐懼了。
恐懼得魂不附。
于是,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般,他雙膝一,心中已是萬念俱焚。
他的耳畔,依舊聽到那王歡的咆哮:“端王賢明……”
這些話,從前聽著有多順耳,現在就覺得有多諷刺。
王歡啊王歡,你真是害人不淺啊。
朱由檢已跪了下去,整個人匍匐在地,在這個時候,一切的妄想都已被打破,他心中不悲戚起來,而后,腦袋重重地磕在了這殿前的磚石上,帶著意道:“皇兄……”
這一聲皇兄,終于打斷了王歡的聒噪。
接著,大臣們便也紛紛拜倒,朝著天啟皇帝道:“臣等見過陛下……”
天啟皇帝依舊樂呵呵的樣子,目卻落在王歡的上。
王歡這一刻,顯然了眾矢之的,因為他太過于鮮明太過于出眾。
所有人都卑躬屈膝,只有他還站著,他的臉驟然間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