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慢慢的恢復神智之后。

　當朱由檢掃視著眼前的事。

　而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的皇兄。

　這個時候的朱由檢，再不似從前那般的喜怒不形于，舉止得了。

　以往的他，似乎總想將自己塑造一個老的模樣。

　可現在，朱由檢卻像一個孩子：“皇兄……臣弟是在做夢嗎？”

　天啟皇帝大為激，眼看著朱由檢如此，又驚又喜，卻隨即又傷心起來。

　這是天啟皇帝在這個世上僅存的兄弟，剛剛從地獄里拉回來。

　可此時的朱由檢卻是震驚起來。

　他知道，他還活著。

　可是……難道不是賊寇城了嗎？

　可為何，皇兄會在此？

　他心里震撼著，只是此時，又悲從心來。

　兄弟二人于是抱頭大哭。

　朱由檢哭的傷心，倒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斷斷續續地道：“世子在何？”

　天啟皇帝道：“就在這里。”

　朱由檢道：“王妃呢，王妃在何？”

　天啟皇帝此時沉默了。

　王承恩在旁道：“已派人去救了……”

　朱由檢卻已搖搖晃晃的要站起來，他失魂落魄地看著這個房間，一時之間，悲從心來……一切都沒了。

　他詢問道：“賊呢？”

　天啟皇帝道：“朕率軍而來，那些賊子早已膽寒了，一群流寇而已，怎麼敢擋朕的鋒芒？朕至城中時，他們早已退走。”

　朱由檢頓時愧難當。

　是啊。

　一群流寇而已。

　說穿了，就是隨手撿了武的流民。

　可歸德府養了這麼多的兵馬，花費了這麼多的錢糧，而且還占著守城的便利，按理來說，莫說只是一群流寇，就是這流寇的人數再增十倍，歸德也是可以抵擋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理想的況之下。

　若是一切都在這等理想的況之下的話，大明朝在歷史上，其實早就將建奴人和流寇吊著打了。

　可畢竟，理想歸理想，現實是現實，現實的況就是……錢糧被人貪墨一空，稅賦收不上來，所謂的戰兵，本都是在紙面上，而原先應該盡忠的人，一聽流寇殺來，一個個的膽寒，沒有一丁點的抵抗之心。

　朱由檢不無激地道：“那些清流和文臣，以及那些士子……他們坑苦了臣弟啊……”

　說到這里，朱由檢又想哭。

　這相當于一個詐騙案的害人，可別的詐騙，只是單純要你的錢財，而這一場詐騙，讓這害的朱由檢差一丁點家破人亡。

　這是何等慘痛的教訓。

　天啟皇帝見朱由檢失魂落魄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片刻，便又有宦匆匆而來道：“陛下、信王殿下，王妃……救不活了。”

　此言一出，朱由檢軀一震。

　而后，他瘋了似的朝著寢殿而去。

　天啟皇帝和張靜一怕他有失，便也跟了去。

　卻在這寢殿之中，周王妃已是仰面被人收殮了，擱在榻上，面上也已蓋上了一張白巾，一旁是一個生員，低聲道：“來不及了，沒有救活。”

　他說著，便退開了去。

　朱由檢站在那里，紋不，看著床榻上的周王妃……而后，他緩緩地拜倒在地。

　倒不是對信王妃周氏叩拜，而是搶地嚎啕，痛哭流涕。

　“哎……”張靜一嘆了口氣，站在了寢殿前。

　天啟皇帝依舊還是出怒容。

　朱由檢大哭一場，口里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幾乎要昏厥過去，于是又被人搶救了回來。

　等他自寢殿中走出來的時候，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只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直到沉默了很久，他才突然，朝張靜一深深一禮道：“多謝救命之恩。”

　張靜一倒是客氣地道：“殿下能無恙，便再好不過，只是可惜了……”

　說到這里，張靜一的目留在信王妃的方向，眼中顯著可惜。

　朱由檢又是悲從心起，帶著哭腔道：“周妃之死，與其他人都沒有關系，這輩子，跟著孤王了許多的苦……這都是孤王的錯，怪只怪，孤王誤信他人。”

　張靜一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