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不高,幾近和緩,但卻說出了幾分氣勢凜凜的味道,堂上眾人皆是一肅。
不由想到,胡家既然邀人來做客,卻又多番作難,此番做法,究竟是有失世家面。
胡月菡癡宋狀元,在京城不是什麼,可如此對待一個深義重、明磊落的宋家義,實在落了下乘。
以文華燕為首的一干貴,頓余晚竹今日這一趟來得委屈,看向的目也不由和了幾分。
文華燕忍不住道:「所謂來者是客,余姑娘既也是邀而來,胡家不引為上賓就算了,為何還要區別相待,宋大人乃我朝新貴,余姑娘雖是宋家義,但名義上也是他的妹子,胡家這樣做,是否不妥?」
胡月菡等人面變了變,正要反駁。
余晚竹卻趕在們之前接話,「文小姐說的是,縱然我在這京城籍籍無名,但胡家相邀,我也不能不給面子,這才來了,請帖上既寫了我的名字,那我也是代表著宋氏面的。」
「胡家小姐幾番與我為難,是不把我放在眼裏,還是不把我義兄宋逾白放在眼下,亦或是,不把欽點我義兄為狀元的陛下放在眼裏?」
陳瑤面漲紅,忍不住斥道:「真是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利!」
「不過你休要拿這大帽子來人,我們何時有這樣的想法,分明是你不配立於此地罷了!」
余晚竹卻只是靜靜看著,並不爭辯。
胡月菡心中將罵得狗淋頭,面上還得做出一副和氣的樣子,「余姑娘,你這就是多慮了,我祖父與宋大人同為人臣,自然是要和睦相的,家眷亦然。」
余晚竹微微一笑,「胡小姐說的是。」
瞥一眼陳瑤,「不過這位陳小姐既然說了,有我無,有無我,那我自然不能令陳小姐為難,今日便不叨擾了。」
胡月菡還再勸,余晚竹又說:「先謝過胡小姐今日的款待,若日後胡小姐臨寒舍,我必先備好古齋茶,掃榻以待!」
說得一本正經,面上儘是誠摯之,在場有幾位貴,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瞧了一眼眾人奚落的神,胡月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冷下臉咬著牙,終是不想再做樣子了。
余晚竹說完話,也沒看眾人神,徑直向外走去。
宋小蘭連忙跟上,朱妙意道了聲告辭,也一同追了出去。
陳瑤氣呼呼的坐下,「這賤婢,算還識相,月菡,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我就不與追究了,不過——」
「這賤婢,為何要說用古齋茶待你,有這樣咒人的麼?」
貴們面各異,有與私好的,便將先前的事輕聲說了,陳瑤這才明了。
見三人都走了,胡月菡氣歸氣,但也算眼不見心不煩,又亮出笑臉,舉杯招呼眾人,「諸位姐妹,咱們吃咱們的,莫拘束才是!」
眾人紛紛舉杯回應,只文華燕坐著沒。
扶了扶額角,輕輕喟嘆一聲,「胡小姐,今日氣候不甚好,我子也不怎麼活泛,就先告辭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後婢連忙上前將扶著。
胡月菡聽到口中稱呼從「胡妹妹」變了「胡小姐」,顯然不如之前那般親近,心裏不悅,面上卻關懷的道:「文姐姐若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著吧,咱們下次再聚就是!」
文華燕輕輕頷首,算是別過。
離開尋苑,一坐上馬車,朱妙意便好奇的問道:「余姐姐,你先前說的古齋茶是何意?」
余晚竹不答反問:「你先告訴我,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可不信這是好茶。」
「噗——好茶?」朱妙意險些噴口水,「誰告訴你這是好茶的?」
宋小蘭神憤憤,「就是那胡月菡,還誆我姐姐喝它,得虧我姐姐聰慧,才沒有著的道!」
再笨,此刻也反應過來,先前們那些人存的居心了。
朱妙意聽完原委,也深氣憤,「們怎能這樣,竟還誇口說這古齋茶是好茶,我呸,這東西名字帶個茶字,也不過是起來好聽罷了,跟咱們喝的茶不沾邊。」
「你當是它是何?原是一個半吊子郎中,為調理那些個重病臥床之人的...排泄問題,研製出來的葯湯,因這葯湯無甚作用,只能起著些潤腸通便的功效,為著好聽,才把它作茶的!」
余晚竹角了,「那為何要取古齋這樣深奧的名字?」
潤腸茶,通便茶,保泄茶...這些不好麼?
朱妙意:「因為那半吊子郎中名字就古齋。」
宋小蘭:「......」差點信了!
余晚竹:「......」打擾了。
因著三人沒留下宴飲,此刻時辰倒還早,余晚竹朱妙意先送和宋小蘭回去,朱妙意卻想起祖父母的囑託,提議道:「說起來,你也好久沒去朱府找我說話了,眼下還早,咱們又都沒吃飯,不如帶著宋妹妹過去坐坐。」
「今日便你們嘗嘗嵐星的拿手菜,吃完飯,咱們再飲茶下棋,豈不快活?!」
回去倒也無事,余晚竹索同意了。
到了朱府,朱妙意自是一番熱招待,吃完飯歇了半晌,忽然拉著余晚竹的袖子,笑著說:「余姐姐,說起來,你來我家這麼多次,還沒見過我祖父祖母呢,他們知道你是我好友,常也惦記著你,今日既然來了,我祖父雖還未放衙,但我祖母這會兒應是午睡醒了,不若我們去陪說會兒話罷?」
余晚竹來往朱家多次,只見過朱大夫人和朱熙澤,旁的人倒是沒見過。
不過對朱家人好甚多,當下便點頭道:「老夫人若不覺得打攪,我自然願去,那就勞你帶路了,阿妙。」
朱妙意喜不自勝,連忙領著兩人往祖父母住走去。
一面走,還忍不住說:「余姐姐,宋妹妹,你們放心,我祖母這個人啊,最最慈不過,待會兒見了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