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一時間迷糊了， 看電視劇里那些穿越的跳舞都很容易啊，為什麼到自己時畫風就不對勁了。

　陳皎苦悶地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按照自己從前的記憶來跳了。

　俯彎腰、展手臂、踮腳抬、小跳旋轉……

　咦， 下一步怎麼來著。

　陳皎思考半響， 最終慢吞吞地收回手， 故作平靜地說：“天氣不好早點睡吧， 我下回再給殿下跳。”

　說完就火速逃跑了。

　謝仙卿：……？

　方才陳皎信心滿滿， 謝仙卿也抱著鄭重的態度，認真欣賞。

　此刻見陳皎溜走的背影， 他終究沒忍住，笑了出來。

　跑路中途的陳皎聽見笑聲，緩緩停下腳步， 回頭瞇起了眼：“你笑我？”

　好心給他跳舞， 雖然是不懷好意， 但好歹也跳了一丟丟啊！

　為什麼要笑！

　在陳皎控訴的目中，謝仙卿緩緩收斂笑意， 咳嗽一聲， 說道：“陳世子風姿人， 日后孤憶起這一幕， 必定會懷。”

　在苦悶的環境中， 陳皎得這片刻的短暫歡快時，卻無法更改的局勢。

　錦衛在兩月前立，然后在朝中掀起了一詭異告之風。太子黨中許多人被牽連，一大批人獲罪下獄，

　秋季過去， 嚴寒的冬日凍得行人匆匆， 人人自危。大雪紛飛中，一年中最重要的除夕到了。

　皇宮歌舞升平，底下的群臣戰戰兢兢笑臉相對，錦衛大年三十仍不忘查抄員。瑞雪兆年，有人妻離子散，有人推杯換盞。

　被扣押在城外深山中的陳游禮手里拿著饅頭，仰頭對旁看守自己的侍衛砸吧道：“大哥，咱倆都認識那麼多天了，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也不求你放兩朵煙花烘托氣氛了，哥你好歹給我加個月餅啊。”

　侍衛小哥：……

　又不是中秋，吃什麼月餅！

　陳游禮的要求沒有被滿足，頓時發出惆悵地嘆息。因為他是呆在山中，本不知道外界的信息，也更不知道太子被圈，還以為對方如日中天，所以本沒有逃跑的心思。

　他咬了兩口饅頭，聽見腦海中的系統催促，說時間快到了，又急急忙忙朝著鍋爐方向而去。

　陳游禮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很重視這些發明，自己如今命應該保住了。他早研究出來早解，也就不用再過這坐牢的日子了。

　……

　朝中氣氛肅殺，每個人都猶如繃了的繩。

　太子黨明面不聲，暗中卻積極忙碌，有人送信，有人私下聯絡，有人秉燭夜談將毒藥給對方，籌謀著準備著。

　在整盤棋局中，所有人都了起來，牽一發而全，局勢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而去。

　陳皎只是棋盤上無關痛的小棋子之一，刺殺皇帝的新謀士不上，給皇帝和五皇子等人下毒也用不上，在朝堂跟錦衛爭論博弈也沒的機會。

　沒辦法，這些大事都沒人帶玩。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沒用，將來論從龍之功時不到自己，陳皎一咬牙一跺腳，決定干回自己拍馬屁的老本行！

　兢兢業業，每日夜半翻太子府家的墻，提著一罐熱乎乎的湯，老老實實地給太子殿下送飯。

　除夕這日，陳皎翻墻進來時，太子殿下似乎正在與人商謀。

　四下無人，就連張公公和侍衛都不在旁。陳皎狐疑皺眉，走近了些，只見屋燭映照中，太子殿下對面有一人和他站立而對，材相差無幾。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里那人走了出來。

　那青年頭戴玉冠，輕飄飄地睨了眼陳皎，眉眼含笑，也不曾理會陳皎，便徑自離去。

　陳皎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對方眼。

　長安城中有資格出太子府，居高位，又相貌如此出眾的青年并不多見……

　陳皎想了半天，也未曾想到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對方。

　等進門后，太子也沒有提起方才那人。他目落在陳皎手中的小罐上，挑眉道：“除夕佳節，陳世子怎不跟家人一同度過？”

　提到永安侯他們，陳皎一瞬間被拉回了注意力。想到自己今日出門前，永安侯的臉，便有些頭疼了。

　從前因為太子納妃的傳聞，永安侯他們誤以為陳皎早已與太子斷了私，陳皎怕他們追問，事后也沒有告知他們兩人已經和好。

　如今太子被圈于府中，隔三岔五來覲見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晚上時常留宿便瞞不過怡和郡主他們了。

　于是永安侯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陳皎和太子殿下仍舊還有非比尋常的關系！

　平時他們尚且心驚膽戰，更別說此時太子對外境看起來異常危險，他們當然更加不愿意了。

　陳皎今日和永安侯夫婦和祖父祖母他們一起吃過團圓飯后，便宣布自己晚上有事，不能和大家一起守歲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能猜到是要去找太子。永安侯便急著勸阻幾句，害怕在這個節骨眼被皇帝盯上，因為跟太子走得太近被連累。

　但陳皎怎麼可能聽從。從投靠太子那日便做好了未來的謀劃，一心想要謀取從龍之功，做太子手下第一小弟。如今九十九步都走了，現在勢看起來危急，卻也是最不能松懈和退步的時候。

　而且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關頭和太子分手疏遠啊！那可真就了連老皇帝都瞧不起的無恥小人了。

　陳皎出門前和永安侯爭執了一番，最后還是跑出來的，所以此刻聽見太子殿下說起來這事，便有些頭疼。

　大約是陳皎神糾結，謝仙卿瞧見后不聲，也沒有再追問。

　除夕之夜，家家戶戶都點燭守歲。

　這個夜晚并不尋常，兵荒馬，風聲鶴唳。人人都有著傷心事，人人都有著期盼和希。

　太子府靜謐無聲，陳皎坐在謝仙卿旁，雙手托腮月，語氣茫然地求證道：“太子殿下，你說今年過去后，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這的幾個月，猶如黎明前的黑暗，漫長得讓人發慌。

　陳皎雖然不知道，卻約知曉五皇子已經有部下謀，長安城中有幾方兵馬集合。

　謝仙卿遙明月，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語氣平靜道：“天快亮了。”

　有了太子這句類似安的話，陳皎沉重的心也輕松不。歡快地說：“許個愿吧，希新的一年，歲歲平安。”

　在這闔家團圓的時刻，至他們在一起。

　今夜陳皎沒有去偏殿，而是抱著一床被褥，去找太子殿下一起休息。

　字面上的，純睡覺。

　臨睡前，謝仙卿抓住某只不安分的手，差點氣笑了：“你到底睡不睡？”

　分明是陳皎再三保證，兩人只是單純同床共枕，他才會答應對方。

　陳皎睜開眼，小聲抗議道：“不可以做什麼，拉拉手總可以吧？”

　這是什麼男朋友啊？都不奢白嫖了，只是手都不行嗎！

　謝仙卿：……

　他松開手，無奈道：“陳世子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他算是拿沒有辦法了。

　——

　十五天過去，元宵當日，本應是喜氣洋洋的日子。

　城中兵荒馬，百姓們許愿的花燈飄搖直上，在夜晚燃起一盞盞明燈。

　與此同時，皇宮氣氛凝重人。

　五皇子被查出和將士勾結有謀反之意，傍晚宮謀逆，皇帝因五皇子一氣之下駕崩。

　以上說辭當然只是對外宣布的消息，其實這件事先后順序截然相反。

　皇帝駕崩，未留下任何旨意。或者說他留下來了，但圣旨消失了。

　五皇子雖然已有準備布局，但此次謀逆，卻是倉促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他深夜被殿下召見，進宮后單獨相時卻發現皇帝已死。此時皇帝的近侍查看，倉促之下宣稱是五皇子謀害了陛下。

　五皇子又不是傻子，立時便察覺出不對。他趕在被捉拿前回府，在將士的護送下帶兵逃出長安，快馬加鞭趕去了自己此前一直謀劃的封地。

　五皇子知道自己逃離長安的行為，幾乎是坐實了太子的污蔑。但他沒有辦法，這擺明了這個圈套，父皇已死，他留在長安無疑是甕中捉鱉，若是想依靠束手就擒自證自清白那套方法，幾乎沒有任何活路。

　從事發到現在，五皇子的心都在一直狂跳，覺得一切都猶如做夢。

　父皇雖然不好，卻并沒有到能隨時駕崩的程度。父皇并非大意之人，邊服侍的都是親信，怎麼會著了道？！

　他到時父皇死去不過一個時辰，說明宣見他的旨意，極有可能真的出自父皇之口。

　而又是誰說父皇，讓他在此刻召見自己……

　環環相扣，只能證明幕后之人已經完全把控了皇宮和父皇心意。

　而如今能將皇宮把控，切最為效忠陛下并被對方信任的，應當是錦衛。

　五皇子越想越覺得膽寒。就在今日之前，他還覺得一切都朝著大好的方向發展，太子被廢已是定局，卻沒想到不過瞬息，一切便顛倒了過來。

　太子是從多久開始布局？他被圈也是其中一環嗎？自己此次逃走，對方會如何宣稱？

　五皇子忽然勒馬停下離開的路徑，他發覺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陷圈套，并全然按照幕后之人的布局前進。

　他此刻離開長安，是不是也是在太子的算計之中？

　現在回想，他從宮中離開的著實太過輕易，后來帶兵離開長安，后的追兵也并未追不舍……這一切似乎都是在著他走這條路。

　五皇子勒馬停在原地，他回首看向長安，此時忽然生出后悔之意。

　事發的張惶恐不安褪去，理智重回，他此時已經悟了。

　如果他選擇留在長安，或許會有大臣提出質疑，但只要他死不認罪，太子顧及名聲，便絕不會殺他。

　可一旦他離開國都，揭竿而起帶兵謀反，太子便可名正言順派將士討伐于他，誅殺謀害先皇的反賊。

　想到這，五皇子背后已是出了一冷汗，甚至有種回長安的強烈沖。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了。

　從他帶著維護自己的將士離開的那一刻，意圖謀反的罪名便已是安在了他上。

　他回去后或許能活命，可追隨他的將士卻是絕對活不了了。

　而他真的要束手就擒，認太子登基嗎？

　若是自己反了后，功打回長安呢？

　太子是不是也猜到了他的不甘，所以才認為他必然不會留下？

　旁的將士見五皇子停住馬，張的神也都怔住，紛紛不解看向他：“主子？！”

　五皇子握韁繩，指節發白：“我們走。”

　他掉轉馬頭，朝著自己曾經部署的封地和大本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