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迢參加綜藝這件事一開始沒什麼知道。
畢竟星軌老板這個頭銜對他家里的人來說并沒有很耳。
賀迢從小不怎麼說話, 大多時候都是養母說一句他答一句。
養母和繼父在一起后,妹妹出生,這孩子天嘰里呱啦, 反而讓家里的氣氛活潑很多。
賀迢作為哥哥, 仍然還是老樣子, 屬于話不多但比較能擔事的。
英英鹵鴨店開在s市新老城區匯的地方,屬于即將拆遷但遲遲沒拆的一帶。
沿街的鋪面沒商業街的人與人之間集, 煙火氣從早晨開始, 鄰里之間也都是悉的。
《我在筒子樓的綜藝》的眾目標也不是這幫歲數往五十的中老年人。
但中老年人也有的孩子, 或多或會在周末回家的時候提一。
節目播到現在,幾乎是一直掛在綜藝榜單的首位, 每周不知道收割多熱搜。
張彌雅就算在自己賬號提了很多次沒有買熱搜,但架不住這種熱搜實在夸張, 想不看到都難。
藝人公司自己也會炒作, 話題沒有冷卻的時候。
現在連星軌都開始發自己家總裁的宣發財,好幾次游戲新態都要關聯一下賀迢,完全是把自家老板當工人耍。
特別是還跟時事, 在賀迢和池亦真撿了一條狗后,特地宣布公司大樓東面的led屏幕要做一個小的3D效。
賀迢的妹妹在s市上大學,人也低調, 從來沒半點自己大哥是個網絡紅人的消息。
但架不住《我在筒子樓的日子》最近太紅,幾乎是社層面的全線沉浸, 追星的、半追星的和路人都有人垂直坑。
哪怕不是嘉賓, 偶爾無聊拿出來當背景看也占了大多數。
周五回了趟家, 剛從鹵鴨店門口進去就被一個客喊住了。
“小趙!等等!”
趙閔菱轉頭, 客阿姨口氣親昵:“你哥哥是不是做明星啦?我和你媽媽說你媽媽還說不是呢。”
英英鹵鴨店開在街口, 也勉強算得上半老字號, 周邊不人都習慣買個半只下酒配菜。
買東西也嘮嗑。
趙閔菱看了眼切鴨子的親媽,又看了眼那個笑容滿面的阿姨。
剛想說話就聽張崔佳說:“那節目我都沒怎麼看。”
這倒是真的,家里人對直播都不是很是很熱衷。
短視頻大量投放的時代,可能也就自己媽媽還是喜歡守著電視看上星電視劇了。
趙閔菱:“我哥不是明星,和他一塊的那個是明星。”
長得和張崔佳很像,一雙杏眼流轉,跟賀迢站在一起反而不怎麼像個親戚。
趙閔菱總結過無數次,都覺得是他哥天生氣場和家里不合,怎麼有人拔鴨都像神仙下凡的。
有點太過了。
客唉了一聲:“我兒可喜歡看了,幾乎一天到晚在看,還很喜歡你大哥,問我能不能要簽名。”
趙閔菱瞪大了眼:“我哥的簽名?”
想到賀迢那個冷冰冰的樣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肯定會拒絕的。”
說完小姑娘笑了笑:“姜阿姨你兒怎麼不喜歡和我哥上節目的那個演員啊?我哥你不是也見到過,總看膩了吧。”
對方沒想到趙閔菱還能這麼說。
賀迢在街坊這邊其實沒留下什麼印象,大部分人只知道這家鹵鴨店有兩個孩子。
大的那個創業開公司,小的還在上學。
況且賀迢不怎麼面,幾乎沒有在前面收錢的時候,大部分排隊買鴨子的顧客也看不到他。
哪能想到這家人能生出這麼俊俏的孩子。
“那個演員我兒也喜歡!那你能讓你哥要一個他的簽名嗎?”
這個阿姨是鹵鴨店的常客,趙閔菱印象里搬到這邊對方就經常來消費。
看了眼還在切鴨的親媽,一邊說:“回頭我問問。”
小姑娘笑起來格外靈:“不過也不一定!”
對方:“那麻煩你啦。”
“哎呀就是我那孩子特別鬧騰,不然我也不好意思開口,實在是……”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趙閔菱打開直播間看了看,發現賀迢開著車帶著節目上的小嫂子回去做飯了。
買的兩個椰子開了好久,兩個人還能對視后錯開,一個去給電鍋上線,一個裝模作樣地去廚房理食材。
畫面里的池亦真一邊放著碗筷一邊去調整投影儀,一邊又要和小砂鍋的狗說幾句話。
怎麼看是蓋彌彰。
因為剛才他和賀迢說著說著就要親上去了。
直播的評論飄起,哪怕開了評論不重疊功能,也足夠讓找趙閔菱看花了眼。
【這什麼氛圍啊!!你們在遮掩什麼!】
【不是老夫老妻了嗎親一個不是很自然嗎?】
【池亦真演員失格!真流了!!大家一起數落他!】
【也難怪賀迢這麼不自,這樣的氛圍不干點什麼都對不起了嗚嗚嗚……】
【親一個很為難嗎,我們又不是想看深的?】
趙閔菱喔了一聲,看得津津有味,連飯也忘了吃。
張崔佳提醒了一句,趙閔菱把手機遞到媽媽面前:“你看,大哥晚上吃椰子火鍋。”
張崔佳的確不怎麼看這些,但不妨礙相的朋友偶爾會聊到賀迢。
大概是賀迢從小太安靜了,一張好臉和脾氣混搭,給人的印象反而不好相。
小時候其他小孩都群結隊,就他一個人獨也樂在其中。
等賀迢長大了更是看不到邊有什麼朋友,張崔佳還擔心過一陣,不過明顯覺到他開了公司后反而比從前開朗了一些。
現在直播間能看到賀迢把三黃下進鍋,一邊的池亦真開著冰箱在思考喝點什麼。
賀迢看了他一眼:“你想喝酒嗎?”
池亦真:“能喝嗎?”
賀迢:“明天有事嗎?”
池亦真:“你有事嗎?”
說完他倆都笑了,一個倚著冰箱,一個站在桌邊,投影儀播放的是一個意大利電影,小狗趴在門邊咬著狗玩。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直播間的收音都能收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微波爐叮的一聲,對視的人移開視線。
賀迢:“開一瓶你喜歡喝的。”
池亦真反問:“我喜歡喝什麼?”
他們從超市回來以后鏡頭明顯多了很多花樣,顯然是專業攝影師進來了。
畫面里的池亦真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眉宇伶仃的哀愁一掃而空,甚至帶著幾分人的流轉,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別推拉了……我要死了。】
【一些小的明知故問……等下,那人設外的賀迢會知道池亦真喜歡什麼嗎?】
【被你們一說突然覺得好哦。】
賀迢:“喜歡喝白酒。”
池亦真遲疑了一下,猛地關上冰箱門:“你怎麼知道的?”
賀迢蓋上鍋蓋,似笑非笑地說:“聽齊導說的,你晚上就要喝酒背詞。”
池亦真捂住臉:“他怎麼什麼都和你說。”
他甚至不知道齊天達是什麼時候說的。
賀迢:“也知道你喝甜酒,沒關系。”
這話說得驢不對馬,但不人還是聽懂了。
【賀迢在遮掩池亦真人設問題吧,哈哈哈之前在燒烤攤現的是他真的喝茶。】
【想不到吧,老婆是個酒鬼。】
【都到這個地步了不如不要人設,直接真實上好了。】
池亦真:“你冒也都沒買酒,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賀迢說:“有的,不過在冰箱里,你要喝。”
池亦真又打開了冰箱:“真的?”
飯桌上看直播的母倆都沉默了。
趙閔菱沒那麼震驚,因為跟著同學看過幾期回放,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不搭理人的大哥變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真的能循序漸進,大概賀迢就是最直觀的表現方式。
趙閔菱唉了一聲:“我覺得哥真的喜歡他。”
張崔佳盯著里面坐下來吃飯的人,怎麼看氛圍都很好。
過來人當然看得出什麼是真的喜歡。
不然也沒需要長輩相看這麼一說。
賀迢是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不一樣,特別聰明但又不顯山水。
其實張崔佳有很多次去論證自己和賀迢親子關系的機會,但是都不敢去論證。
人都是生,養大的孩子無論緣與否,都是骨。
賀迢很好帶,也沒什麼需要張崔佳擔心的地方,當年要和現在的丈夫結婚,都是賀迢支持的。
等到那個意外來的時候,真正的結果也論證了張崔佳的猜測。
但不意外,甚至有點懊惱。
懊惱自己耽誤了這個孩子的未來,或許賀迢本該在更好的家庭長大,最頂尖的教育,最優秀的父母。
而不是為這個失去丈夫苦苦支撐經濟的人的一浮木。
張崔佳在賀迢的長大過程中很多次希他能外向一些,或者不要永遠一個人,那太孤獨了。
年后也提過很多次讓賀迢朋友,現在的社會個男朋友結婚也沒什麼關系。
希這個孩子幸福。
但很多夜晚又輾轉反側,生怕自己的拜托會造賀迢的不快。
現在手機屏幕里的賀迢能對一個人出輕松的笑,會手去拉對方的手,被那個年輕男人取笑后又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捂住臉。
下一秒被人挑起下,惹來更夸張的調笑。
賀迢生病還沒好,哪怕面帶病容,仍然能讓張崔佳看得出他現在的狀態特別滿足。
是張崔佳期待過很多次的,驅除孑然一孤獨的煙火氣。
點頭:“應該是喜歡的。”
兒捧著臉嘆了一句:“那可怎麼辦啊,我看這個小池哥好像沒那個意思。”
張崔佳:“真的假的?”
又看了一眼手機,池亦真正在和賀迢聊天。沒什麼既定的話題,從超市買菜的幾斤幾兩到回來路上看到廣場舞換了歌,再到筒子樓門口的垃圾桶換地方了倒垃圾有點困難。
賀迢毫不留地懟了他一句:你什麼時候倒過垃圾?
評論全是哈哈哈幾乎讓人眼睛都被鋪滿了。
好像有千上萬的人在和張崔佳一樣看這兩個人的生活。
賀迢不拍照到現在幾乎適應了這樣的狀態,是不是因為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呢?
但這個用漂亮來形容都不過火的男人不會給人不舒服的覺。
趙閔菱說以前就很喜歡這個小池哥,但他現在看上去比以前好多。
“媽,我小池哥家里可慘了,我給你說一下。”
“如果我哥不是我家人,我都想讓我哥好好照顧他……”
演員。
但這樣的生活要時時刻刻演總會掛上疲態。
此此景的池亦真筷子夾走了賀迢看上的,笑得非常張揚。
眉眼里完全是稔才發酵出來的恃寵而驕,是對眼前人全然的不設防。
這樣都不算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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