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帝迦只覺到手腕和腰被一力道拿住。

下一秒，視線轉了一百八十度。

百里辛盤著帝迦的腰，一個用力，一人一鬼直接調換了位置。

棉被因為這力量從百里辛上落，徹底掉到了地上。

床底下，一只骷髏手試探著出來，抓住棉被的一角，迅速將棉被拽了進去。

棉被裹在三只骷髏鬼上，三只骷髏在里面瑟瑟發抖。

氣氛怎麼這麼冷，好可怕，裹上的小棉被。

棉被陡然消失，將一開始藏在里面的一人一鬼徹底暴在了百鬼的視野之下。

在帝迦詫異的目中，百里辛直接俯，一口懟進了帝迦的口中。

周圍，傳來了百鬼齊刷刷的氣聲。

小心翼翼的議論聲窸窸窣窣響起。

“我就說他們兩個藏在被窩里在干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就勾搭上了？這是人鬼未了？”

“天呢，你們是傻嗎，你們看清楚他倆的位置啊！那個瞎子在上邊！不行，我眼睛要瞎了。”

“呃，小怪為做？這是真吧？”

“哎呀，你為什麼捂住我的眼睛。”

“你一個小屁鬼，再往下就該是限制級了！你怎麼能看，把眼睛閉上，自己把耳朵堵上！”

“哎，讓你閉上眼，沒讓你從指里看啊！”

帝迦：“……”

為做是什麼鬼？

限制級是什麼鬼？

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鬼，別瞎說。

熾熱的溫度涌口腔中，就像巖漿席卷了大地。

帝迦小心翼翼睜開眼，面前是青年近在咫尺的臉龐。

帝迦目貪婪地掃過面前的青年的臉頰，對方的很暖，自己冷冰冰的因為對方的擁抱都溫暖了幾分。

平日里慣用溫雅淺笑的臉，現在卻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青年作很魯，雙眸微微闔上，那對比羽還要濃的睫不控制地在空中。

不知道是因為張，還是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生氣。

看著那的睫，不知道為什麼，帝迦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抖了起來。

可自己，不是已經沒有心了嗎？

但那本不該存在的熱流，卻順著皮向里面侵，爭先恐后地朝著口位置涌。

暖流流經四肢百骸，奇跡般地驅散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冰冷。

隔著服，他能夠到青年急促且強勁有力的心臟跳聲。

帝迦甚至出現了一種錯覺，覺得這個心跳聲屬于自己。

如果他還有心跳，速度一定比年更快。

又一次激烈的心跳聲傳到帝迦的里。

帝迦再也控制不住，反客為主，將百里辛在下。

膝蓋屈起，控制住青年試圖的雙，帝迦不舍地離開百里辛溫暖的角，膛上下劇烈起伏。

好熱，他有多久沒到這種熾熱的覺了？

帝迦凝視著百里辛，扯出一個極攻擊的野笑容，“呵，這樣可不能渡鬼氣，還是換我來吧。”

，再次落下。

周圍，百鬼們的氣聲再次響起來。

“哇，原來是互攻。”

“大開眼界！”

“姐姐，互攻是什麼意思。”

“捂好眼睛，小孩子別瞎問！”

“我死的時候都19了，不是小孩子。”

“都19了還不知道這些，你生理課上的不行啊，學渣吧你？”

漸佳境的百里辛&帝迦：“……”

掃興！

群鬼虎視眈眈，帝迦終于找回了一理智，將在最后一刻將滿滿的鬼氣渡給了百里辛。

黑氣，眼可見地從帝迦的口中了百里辛的口中。

百里辛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覺，就是覺得一涼涼的東西進了道里。

等帝迦不舍地放過百里辛，一抬頭兇狠地瞪了那些聒噪的群鬼一眼。

群鬼們瑟瑟發抖，相互抱作一團，卻并沒有離開。

有只頭顱搖搖墜要從脖子上掉下來的男鬼委屈開口，“我們又不像你們，力量強到可以離開這里，瞪我們有什麼用。”

百里辛有些飄忽的意識已經漸漸回籠，他聽到男鬼的這句話，好奇地看向帝迦。

帝迦：“你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但不要說太多，說太多話鬼氣會流失很快。”

百里辛了嗓子，“這個鬼氣可以持續多久？”

帝迦：“當然是……”幾天沒問題。

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頓了頓，話到了邊后直接來了個漂移：“一天一次是最低限度，最后一天兩次，這樣比較穩固。”

百里辛雙目凝視著帝迦，“真的？”

帝迦輕咳：“當然是真的，我至于在這種事上騙你嗎？”

至于，非常至于。

百里辛還是用懷疑的目看了眼帝迦，最后才收回目，落到了頭頂天花板角落的鬼上。

百里辛指著那些鬼：“他們被困在房間里出不去？”

百鬼震驚：“他可以看到，他竟然能看到！”

“他剛才是在裝瞎嗎？人類果然狡猾。”

“得了吧，說得好像你以前不是人類一樣。”

“不是，他上怎麼有鬼氣了？這小怪把他變鬼了？”

“嘖嘖嘖，人鬼殊途。這可能就是鬼的獨占吧，得不到你，就毀掉你，漂亮。”

百里辛眉心，腦殼有點疼：“昨晚我怎麼不知道它們這麼聒噪？”

帝迦眉頭挑起來，驕傲且自豪，“昨天不是有我嗎？我一直在你邊保護你。”

百里辛：“……”

那一聲聲魂一樣的“哥哥”，確定是保護？

這得虧他膽子大吧？膽子小的早就被著一聲聲催魂的法嚇尿了。

他視線掃過房間，目落到了旁邊呆滯的林絕上。

現在的林絕就像一尊泥塑，全僵地坐在床邊，眼睛睜著，卻沒有任何彩在里面。

“他怎麼辦？”百里辛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林絕，只希離開這個副本后，他不要有什麼心理影才好。

帝迦：“暫時不用管他，我催眠了他，能一覺睡到早晨。”

百里辛打開任務欄，看到了任務欄右上角的時間。

現在才晚上八點鐘，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從床上站起來，百里辛麻利地穿上鞋子，“我要出去轉轉。”

帝迦：“我陪你一起。”

百里辛：“嗯。”

“喪偶”這件事，是999層的帝迦做的，可不關面前帝迦的事，連坐是不對的。

林絕被百里辛送回了床上后，一人一鬼慢慢推開了房門。

看到房門外場景的瞬間，百里辛呼吸一促。

走廊上，全是來來回回游的孤魂野鬼。

麻麻，反復是在挑釁集恐懼癥。

這些鬼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游，也不離開，也不進房間。

它們聽到靜，本來漫無目的的目齊刷刷看向一人一鬼。

被上百道目同時凝，百里辛暗暗滾了滾嚨。

不過這些鬼也只是看了眼他們兩個，到兩人上的鬼氣，百鬼再次收回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原地打轉。

百里辛悄悄觀察著這些鬼魂。

就像林絕最開始所說的，這些鬼魂們都缺了一點什麼。

有的缺胳膊，有的。

有的眼睛被挖掉，有點脖子被刨開。

難道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這些人都是實驗的害者？

帝迦一直待在這里，他會不會知道？

不過看這些鬼魂的表現，它們晚上才會出現，白天發生的事它們似乎并不知道。

白天是生靈世界，晚上是死靈世界。

生靈活時，死靈默默消失。

死靈出現時，生靈又全都陷沉睡，將空間讓給死靈。

生靈和死靈，用這種極其脆弱的方式維持著彼此的平衡。

這種微妙的平衡，就好像兩種本來互不干涉的東西被強行融合在了一起一樣。

在百里辛思考間，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心。

他側目看去，就見帝迦不知何時牽起了自己的手，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將他保護在了后，“跟著我。”

百里辛默默跟在帝迦后，任由對方拉著自己穿過麻麻的鬼群。

夜晚的走廊，似乎格外的長。

兩人走了很久才走到走廊盡頭。

房間里，路過夏池房間時，百里辛還特意向里面看了一眼，夏池正在里面酣睡。不管是他還是隔壁床上的埃米爾，臉上都掛著甜的笑容。

他一個一個打開房間，今天晚上沒有無故失蹤的玩家，每個玩家都安安靜靜躺在自己的床上。

下了樓梯，一人一鬼穿過被鬼占滿的大廳，來到了外面。

他們的目的地在蘋果園，帝迦的方向也很明確。

這一路上，對方冰冷的手一直抓住百里辛，生怕他走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晚上前往蘋果園的距離，好像比白天要更遠一些。

白天在神的帶領下，他們前往蘋果園僅僅需要不到十分鐘的距離。

但現在，他和帝迦已經走了十幾分鐘。

整座海島，像陷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一亮。

百里辛抬頭天，漆黑的夜空中，時不時有一兩只鬼劃過。兩個月亮懸掛在半空中，一個猩紅如，一個皚皚似雪。

一紅一白兩圓月違和地懸掛在天空中，給這片本來就昏暗的黑夜更添了幾分詭異。

又走了兩分鐘，接著頭頂月亮的微弱亮，百里辛終于看到了蘋果園的一角。

從他這里，依稀只能看到那一棵棵茂盛的蘋果樹，和懸掛在上面的沉甸甸果子。

隨著越來越近，百里辛放慢了腳步。

到百里辛的作，帝迦也跟著緩了下來。

帝迦回頭：“如果害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百里辛搖了搖頭，繼續向前移：“不害怕，只是有些震驚。”

那是蘋果樹，也不是蘋果樹。

這些樹比白天蘋果園里的蘋果樹要高一些，在樹上懸掛著的也不是什麼蘋果，而是一個又一個的頭顱。

脖子倒掛在上面，和樹枝連在一起。

這些頭顱都是人類形狀的頭顱，男都有，年齡也涵蓋了很大的范圍。

有短發，也有長發，有的還是禿頭。

每一張臉都各不相同，每一雙眼睛都閉著，表安詳，似乎只是在睡覺。

帝迦：“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那些同伴晚上都發什麼什麼？”

百里辛點了點頭，走到一個沉甸甸的“蘋果”下面，認真端詳起來。

他一開始以為脖子是被切下來在蘋果樹上的，但仔細看，脖子的位置是非常和諧地長在把上的。

就像真的蘋果一樣，只是蘋果樹長出來的是紅燦燦的甘甜蘋果，這些樹木長出來的是一個個形態各異的頭顱。

百里辛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放在頭顱的鼻子位置，樹葉很快就開始有規則的前后搖擺。

這些頭顱，竟然還在呼吸。

不遠，是一棵剛剛長出來的小果子，百里辛走近，枝條上還只是一個小團，依稀能從上面看到模糊的五痕跡，但并不明顯。

這里就是死靈的世界嗎？

起初只是以為生靈和死靈只是白天和晚上替出現而已，現在看來好像并沒有那麼簡單。

就像天上一紅一白兩個突兀的月亮一樣矛盾，但現在的夜間世界，和白天他們所在的白天世界不是同一個時空。

不只字面上的死靈樂園，這里是真真正正的亡靈空間。

而他們這些生靈，才是誤誤亡靈世界的小羊羔。

百里辛深吸一口氣，呼吸略微有些沉重。

帝迦見狀將百里辛拉到角落里的蘋果樹后面，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著百里辛的耳朵，低聲道：“馬上就開始了，等下別發出聲音。”

冰冷的氣息卷上百里辛的耳垂，吹得百里辛耳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