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咳咳咳……”霍玨以手撐頭,絞盡腦道,“況且這段日子一直在照顧我,我答應了讓留在天元劍派避難。”
穆晴嵐一聽霍玨為說話,立刻跑到霍玨邊去了,不要下山!
霍郎都答應留下了,這個師姐好生霸道!
段琴軒眉心促。
豎紋深刻的像把不近人的刀子,將清麗的樣貌破壞殆盡,整個人著古板腐朽循規蹈矩的老道姑氣質。
“天元劍派門規嚴正,怎能隨意容留別宗弟子?況且還是穆家傀儡。”
霍玨啞口無言,讓穆晴嵐留下,確實違逆門規。
穆晴嵐見霍玨也蹙起眉不吭聲,一著急,手掐了下霍玨的手臂——你說句話啊!
霍玨提一口氣:“咳咳咳……”
穆晴嵐連忙自己為自己辯解:“我那個……我上的傀儡蠱已經制住了!”
“好師姐,”穆晴嵐習慣用對付霍玨的語調油舌,“我只是想尋一個地方躲避穆家,我母親已經沒了,我嗚嗚嗚嗚……我好可憐啊。”
誰是你好師姐?
穆晴嵐開始假哭,段琴軒不愧是霍玨的師姐,跟他一樣無于衷。
“我可以派弟子將你送去別國,南嘉國現如今是湮靈仙尊庇護,想必穆家不敢越境害人。”
霍玨一口氣總算咳順了,連忙又道:“師姐,我其實早想好了怎麼安置,如果變了天元劍派弟子,不就能順理章留下了。”
霍玨一口氣說完,面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段琴軒看著霍玨這幅樣子,心中越發不舒服。
比霍玨大上不,掌門夫人生下霍玨,段琴軒幾乎是哄著他長大,最是了解他的子,他竟是如此在意這個穆家傀儡。
穆晴嵐一聽霍玨這麼說,立刻打蛇隨上,道:“是啊師姐,我崇慕劍道已久,想要拜天元劍派,我剛好也是木靈府,掌門也說我天資不錯,我學符篆也很快的!掌門昨日教我,我馬上就學會了!”
段琴軒一聽,心中訝然。
師弟竟然還親自教符篆?師弟素日別說為弟子傳道業,好好的時候弟子在他面前晃多了他都要煩。
霍玨也再度開口道:“師姐,我準備……”
段琴軒沒等霍玨說完,再度上前把穆晴嵐提起來,以靈力強橫沖的經脈,惹得穆晴嵐“嗷”的一嗓子出來。
霍玨一急,吸一口氣,又開始咳得面頰泛紅。
很快,段琴軒松開穆晴嵐,皺眉道:“資質確實還行,但是師弟你如今這樣不適合收徒,既然你執意要留下,那便我收為徒吧。”
霍玨和穆晴嵐同時“啊?”了一聲。
霍玨說:“師姐,我是想……”
“你這樣就別想了。你不是說你這輩子不收徒嗎?”
段琴軒對著穆晴嵐道:“拜師禮就不用了,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便收你為徒。但是劍修可并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若是你日后吃不得苦,可別怪我辣手無。”
穆晴嵐都傻了,不知道為什麼是這麼個發展!
下意識轉頭看霍玨的意思,其實是想要拜霍玨為師,好跟霍玨朝夕相伴,但是霍玨不肯收。
那要拜這個兇的大師姐嗎?拜了就能名正言順留在北松山了吧。
霍玨咳得撕心裂肺的,越著急越氣息不順,他是想要穆晴嵐拜門中關子石長老為師。
關子石人稱玉山長老,乃是一上古玉髓靈。為人瀟灑隨意,門下弟子不拘束,修煉全靠自覺。且關子石長老若非門中需要,是絕不會留在山中的。
這樣的師尊最適合穆晴嵐樹妖的份,等他尋了適合修煉的法,就能私下教。
誰料段琴軒誤會他要自己收徒,竟然要收穆晴嵐為徒!
到了師姐手下可還得了?那靈智還不出馬腳?
“師姐,我……咳咳我……”霍玨要說出他的打算,著急縱椅向前轉了一下。
這一下正好撞在穆晴嵐的小上,兩個人之間可以說毫無默契。
同鴨講驢馬是尋常事兒,穆晴嵐等著霍玨的意思,以為霍玨這是要趕下跪。
既然是霍郎的意思,穆晴嵐覺得也好。
雖然覺得自己不需要什麼師尊,但是能留在北松山隨時找霍郎,這種好事兒上哪找!
因此穆晴嵐十分干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段琴軒面前。
干脆道:“弟子穆晴嵐,拜見師尊!”
霍玨一肚子為穆晴嵐辯解的話,都噎在了嗓子,咳都咳不出來,臉憋得通紅。
穆晴嵐完蛋了。
就算穆晴嵐不被發現份有異,段琴軒教弟子的方式——是不死就行。
穆晴嵐還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魔鬼授業,心中因為能留下高興的,這也算過了明路,以后能在北松山自由行走了!
段琴軒看著穆晴嵐叩拜之后,一把把薅起來,拍了兩下肩膀,像買個大蘿卜一樣毫無波。
塞給一塊符文玉佩,說:“我住冰塵院,讓弟子帶你去,主屋是我,主屋右側是你師兄羅住,剩下的屋子你自己去選個地方住。”
“去吧!”段琴軒在穆晴嵐后腰推了一把,這一把帶著靈力,把穆晴嵐直接給“送”出了屋。
穆晴嵐:“……”
回頭看霍玨,想看他的表。
但是段琴軒一揮手,很快屋門關上了,穆晴嵐只看到霍玨側臉繃的線條分明的下,朝著這便側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穆晴嵐被弟子給帶著去往冰塵院方向,霍玨也只好認了,心中嘆息一聲,就這樣吧。
這樣也很好,至今后穆晴嵐怕是沒工夫再對著自己癡纏了。
段琴軒把門關上之后,開始和霍玨說起下山的事,霍玨也說了門中形勢,以及修律院弟子的狀況。
提起段琴軒那個叛了宗門的爹,段琴軒怒其不爭,惱道:“關著他!關地,免得他出去再被人利用。我去同他說,師弟你放心,我父親只是一時糊涂,我不會讓他再生事。”
“我知道背叛宗門都是要廢掉武功逐出山門的。”段琴軒分明是秋月般的年輕相貌,被眉心豎紋給割裂了一個心的老母親。
“但是那畢竟是我父親,我親自關他,看管他。剩下的修律院弟子任由師弟置。”
霍玨本也沒有打算置修律長老,他親人沒了,師姐就這麼一個親人了,他怎麼會對段振下手?
他要是早能狠心,也就不用等段琴軒回來了。
他還在想穆晴嵐的事,擔心穆晴嵐在段琴軒手下不住。
段琴軒則是見霍玨冷著臉不吭聲的樣子,按了按額頭,表變了變,沒了氣勢,干道:“師弟,我的大徒弟……”
“他肯定是人蠱,我會親自置那孽徒。”
段琴軒了好幾次,都沒能把求的話說出口。
霍玨倒是不舍得讓一心為門派勞的段琴軒為難,只說:“都給師姐置,我沒讓人羅,師姐自己問清楚就好。”
段琴軒狠狠松口氣,這人和霍玨極像,看似冰冷無,仿佛世間沒什麼能夠搖的心魂。
但是心其實很,尤其護短得厲害。
當年怎麼護著霍玨,現在就加倍地護著的弟子。平時往死里練是練,可確實滿世界弄靈靈藥,企圖幫資質奇差的大弟子重塑經脈的。
霍玨這樣寬的心,段琴軒心中熨帖極了。
抬手拍了拍霍玨肩膀,道:“湯聞著香的,喝點吧,我去看看我父親和那個孽徒!”
霍玨知道事已至此,再提穆晴嵐拜師的事,反倒容易引起段琴軒的懷疑,況且這樣也不是不行,總之穆晴嵐確實留下了。
但是霍玨還是忍不住在段琴軒離開之前,著咳意,開口道:“師姐……”
“那穆晴嵐到底因為婚約我所累,沒吃過什麼苦,師姐還是循序漸進才好。”
“行了,我知道。”段琴軒說,“你就是太善心,什麼責任都朝著自己肩上攬。”
段琴軒走了,霍玨面對一桌子快冷掉的吃食,沒了胃口。
他最后只了個餅子吃,咸甜的。
穆晴嵐去了冰塵院安置,果然一整天都沒見人影。
何止是一整天沒見,一直到第二天晚上,穆晴嵐在深夜的時候,才出現在霍玨的床邊。
彼時一臉的苦相,蹲在霍玨的床邊搖晃他。
霍玨很快醒了,穆晴嵐聲音幽怨如鬼,哭哭啼啼道:“霍郎,救命啊,我快被我師尊折騰死了……”
“我昨天加上今日,一共揮劍七萬次,我已經覺不到自己的雙臂了,霍郎,我是不是殘了……”
霍玨從淺眠之中被喚醒,沒等開口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
他撐著手臂坐起來,一雙沒有遮起來的眼中咳的都是水霧。
穆晴嵐還在凄風苦雨,霍玨聽了,被燒得發昏的腦子清明了一些。
他出手,到了穆晴嵐的手臂,聲音嘶啞道:“還在呢。沒殘……”
但是他病容滿滿的臉上,卻不住地出一點笑意。
他咳了幾聲,以拳抵,似是抱怨道:“活該麼,我當日揮手要你走,你偏要朝著師姐面前撞。”
他因為生病,調子得不像話,整個人都跟著溫了好幾個度。
穆晴嵐聽得渾發麻,連雙臂的劇痛都暫時忽略了。
聽到霍玨這麼說,恍然大悟道:“原來你那天是要我走啊!”
“可是你后來用椅撞我,不是要我拜師嗎!你又不收我為徒!”
霍玨輕笑了一下,又開始“咳咳咳……”
穆晴嵐給他倒了一杯水住,他這才水潤地抿了下,說:“我那時急著跟師姐說,想要你拜關子石長老門下。”
“啊?”穆晴嵐現在才知道會錯了意。
“你救救我吧霍郎,我師尊怕是想弄死我……”穆晴嵐借機對霍玨撒,頭朝著霍玨膝上靠。
霍玨卻把推開,一本正經地坐在那兒道:“既然你已經拜了師姐為師,便無可挽回。”
“霍郎……”
“以后要師叔。”霍玨蒼白虛弱,面上十分嚴肅,心中卻忍俊不。
“什麼啊!你怎麼就平白比我大了一輩兒了!”穆晴嵐雙臂抬不起來,就像個蟲子似的朝著床上蠕,里哼哼唧唧吚吚嗚嗚。
郎一夜之間就變了叔輩,才發現這個問題很大啊!
在這強者爲尊的年代,只有不斷努力,不斷變強,才能夠掌握自己與親人的命運。律.法規則?那是爲弱者制定的一一楊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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